她冷冷地轉向葉曉瑩,“嫂子,父親都說了果兒正是貪玩的年紀,不能太過拘着他的性子,讓他痛快地玩,我帶着他走啦!”
葉曉瑩的臉色陰沉,好像有如天邊的墨雲,一陣涼風吹過,渾身微涼。
見到葉曉瑩一動也不動,果兒漸漸地放心,連忙擺手小心翼翼地說道:“姑姑是最好的,我喜歡姑姑!”
臉上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季嫣兒拉着他的手便往外走。
葉曉瑩氣得渾身顫抖,還是小蝶從旁勸說:“少夫人,小姐自夫人走後一直郁郁寡歡,她帶着果兒笑語嫣然,将軍也常說令他們多親近呢!”
若非将軍的偏袒,她是決定不會令季嫣兒接近果兒的。
葉曉瑩明白此刻前去,定然會被她倒打一耙,讓小蝶跟上前去伺候,若有不妥即刻回報。
好在之後的季嫣兒倒也安分,送回來後果兒便安靜了些許。
回去以後先是向葉曉瑩道歉,季晏之則牽着小手反而爲果兒說話,滿腔的氣惱頓時化作虛無,此事則不了了之。
派人四處打聽,羽夫人并未當即離開,而是在外面租了間小宅院,時時地派人在府前打探,好似希望将軍回心轉意。
九娘每每瞧見便讓人趕走,按下從未向将軍提起過。對于将軍的一切飲食用度極爲上心,就連他生過何病,吃過藥都向太醫打聽得清清楚楚。
日日容光煥發,精神熠熠,讓葉曉瑩也平添幾分羨慕。
二人談論起來,葉曉瑩便忍不住控訴如今果兒的調皮。
“小孩子嘛都是如此,男孩子太過安靜,反而要擔憂呢。”
兩人望着不遠處正和丫鬟們追着打鬧的果兒,葉曉瑩長歎了聲,“那你說在齊國公府理應學習本領的,可反倒比不上從前,終日隻會打打鬧鬧!”
想起齊國公府幾名年齡相仿的孩子,“也許有樣學樣吧!”
隻是上一次見到衆孩童都是文質彬彬,斷不會容許這般追玩打鬧的!葉曉瑩左思右也想不得要領時,隻得暫且放置在旁。
這天破天荒地,季晏之直到未時才歸來。葉曉瑩爲他換上常服一邊問起來,“軍營裏面事情繁雜所以遲遲才歸來?還有父親呢?”
“别提啦,近來加緊操練,軍營裏面極爲肅穆,都像是打仗的前夕,幾位老兵都說往先備戰之時便是這般的忙碌的!”
“原來如此,那麽将軍是否要出征!”
“如今并不明朗,皇上信任父親,極有可能派他前去。”
“那麽你呢?”葉曉瑩緊張地抓住他的手,眼睛瞬也不瞬地直盯着他。
輕拍着葉曉瑩的手,他笑了笑,“不必緊張,八字還沒一撇,就連父親也不知如何,更何況是我呢!”
肩膀深深地垂下,葉曉瑩長籲了一口氣,“你的年齡還小呢,我看呐,必定不會去的。”将軍府裏羽夫人離開後一片混亂,想着若是他們二人離去,府中豈不亂套?
畢竟還有外面虎視眈眈的羽夫人呢。
沉吟半晌默然不語,季晏之在一旁柔聲寬慰着。葉曉瑩一低頭,見到剛剛換衣服之時,他解下來的玉佩放在桌上。
疑惑地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瞧得仔細,“這不是我爲你選的那塊!”
他慵懶地閉上眼睛,淡淡地說道:“是妹妹特意爲我準備的!”
果然不是自己的,可是模樣成色極爲相似。
将玉佩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就連上面的紅繩也細細地檢查,毫無異樣之後才交還給季晏之。
“我知道你會擔心,才沒有提起。”
“也沒什麽!”葉曉瑩輕放在桌上,“一個玉佩而已嘛,無關緊要。近來你們的關系倒也融洽!”
季晏之一直努力地修複和兄妹之間的感情,聞言臉色微微地一變,扯着唇角,勉強說道:“或許吧。”
他總是熱臉貼冷屁股,兄妹二人并不領情,此時顯得一絲不自在,眼睛眨巴着突然開口說道:“你瞧瞧我帶回了什麽!”
将進門時用布線纏着的長條拿在手上一層一層打開,原來是一把小槍。
葉曉瑩莞爾一笑,如此有趣,想來果兒必定會喜歡。
“近來果兒讓娘子太過煩心了,就将他交給我,我會将他制得服服帖帖!”
葉曉瑩松了一口氣,果兒多餘的氣力無處發洩,才上竄下跳得惹人厭煩,她倒迫不及待瞧着果兒輪着長槍,英姿飒爽的模樣,可是瞧見尖尖的槍頭不免擔憂。
“長槍太鋒利,不适合小孩子,毛手毛腳的傷着人可如何是好,幹脆換上鈍的!”
“若是再重新去打造,又需要幾日的時間!正因爲它尖兒容易自傷,人才更應該警覺!”季晏之帶着迷你縮小版的長槍前去尋找果兒,葉曉瑩到底心中放心不下,遠遠地随着他。
果然瞧見槍之後,果兒立刻當做木棍一樣不住地揮舞着,季晏之證坐在一旁,用布細細的擦拭着自己的長槍,在陽光之下閃出耀眼的光芒,。
面色淡然,直瞧得出神。許久之後,果兒漸漸地乏味上前想學槍法。
季晏之一把接過來,沉聲說道:“這個不過是讓你看一眼,稍稍玩玩罷啦,今天我們學的是最爲基本的!”
立刻令他蹲下來紮馬步。
果兒初時覺得好玩之極,眼巴巴地瞟着不遠處的長槍,不久後,隻覺得太陽曬得頭昏欲裂,渾身被汗水浸透,雙腿不住地打顫,眼淚在眼眶裏面直打轉,想要求饒卻又不敢。
葉曉瑩裝作不曾看見,餘光偷偷地瞟過去,果兒委屈的小模樣,到底讓她的心裏帶着幾分愧疚。
反而季晏之不停地催促着她,“還是先回去吧,這裏枯燥無比!”依舊坐在他的身邊挽着手臂,頭靠上前。
一個時辰下來,最後果兒幾乎暈倒,被曬得小臉慘白地被人抱回去的。
趴在下人的背上哭哭啼啼的,瞧見前面的一抹淡粉色的影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