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則坐在遠處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聊天。
葉曉瑩認出來,那是夫人身旁的小厮貴平,遠遠地便聽見他眉飛色舞的聲音,“此事還有多人得知呢,九夫人宅心仁厚,許多事情若是聽見了恐髒了您的耳朵。”
他擠眉弄眼,極盡谄媚。
九娘讓人給他端來酒壺及點心,含着笑問道:“我又不是幾歲小孩,光聽說話便能夠被吓倒,相反還對打打殺殺的事情上心呢。”
“當時府中懂得武藝的人并不多,羽夫人東窗事發,于是外出買兇殺人,此事我原本不知,可是我的好兄弟在酒醉之時不設防地說了出來。
就是在半年之前,我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小少爺還未出世呢,少夫人大着肚子來回奔波,疲于奔命,想想也極爲可憐!“他唏噓不已。
葉曉瑩聽得心中一震,緊緊地扶着門框,本欲進去,可是依舊悄悄地退了出來,小蝶也漸漸變得沉默。
直到葉曉瑩神色和緩,她方才低聲說道:“少夫人爲九夫人解決麻煩,她也爲少夫人鳴不平!”
“是啊,你去找個牙婆子将那丫鬟發賣了,若是羽夫人問起便說是我的主意!”
小蝶立即前去辦!“
歸去後望着果兒,眼中充滿着柔情,若非再次提及,葉曉瑩難以想象往先如何堅持下來,她恨恨道:“往先做的一切,定然會讓她盡數歸還。”
果然不久之後,羽夫人則氣沖沖地前來質問。
見到葉曉瑩不滿地說道:“你是當家人,我且問你一句,爲何販賣我的丫鬟?那可是我從娘家帶過來的,你沒有權利!”
“我沒有權利,但是老爺有!”葉曉瑩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其中的緣由,夫人心知肚明,不會讓兒媳挑明吧?”
羽夫人的目光閃說,此刻略顯底氣不足,可是依舊憤憤不平地叫道:“我知道你如今當家想壓我一頭,發洩原先的氣惱嘛,我是長輩不和你計較,這一回暫時讓着你。”
屋中昏暗,瞧見她得意洋洋的面龐,葉曉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神色依舊平和,羽夫人見到吵鬧毫無作用,眼光陰暗,怒氣沖沖地橫了她一眼後才不滿地離開。
她往外走時,疑惑地說道:“爲何近來我身邊的人越發少了,貴平呢,也有幾日不曾見到他們了,那些猴崽子!”
“夫人别着急,待到奴婢去将他們尋來!”
“不必了!”
羽夫人僅僅是因爲見到身邊的人被發賣才顯得不自在,頓覺身後的人凋零,方才不行不滿問起。
如今身後的丫鬟們個個都靠不上,她猛地刹住腳步,問道:“女兒可曾得手啦?”
丫鬟忙不疊地點頭,“夫人盡管放心,一大早九夫人不在房中,小姐便偷偷地前去了,此刻必然會得手!”
“那好!”羽夫人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洩露出去,仔細扒了你的皮!”
丫鬟神情惶恐連連點頭,“夫人放心,奴婢不敢!”
果然待到回去之時,女兒正在悠悠地喝茶,母女的眼睛一對視,她調皮地眨了眨,羽夫人方才松了一口氣。
待到将門關好之後,問起來。
女兒得意地揮手道:“母親放心吧,不會洩露的,那些丫鬟都是奴婢的人,隻管放心吧,這個給你!”
她将一個盒子交給羽夫人,疑惑地打開,隻見到上面有個木頭人,身上貼着生辰八字,名字正是九娘。
“在那個女人的房中,有個一模一樣。靜和師父說了,隻要戳她的心窩百下,定然會七竅流血的!”
夫人不信,拿起針尖往心尖上試試,瞧見也并不一樣,“我看見和八成是騙人的,光光一個木頭人,她那邊又有何感應呢?我倒希望這木頭人便是她本人!”
羽夫人想起來,之後再次猛戳幾下,木頭堅硬,直令她的手指發疼後才罷手,讓人細細地藏好。
不知爲何,近日有一絲不爽快。
貴平酒至半醺,将他所得知的一一說出,隻聽得九姑娘臉色凝重,可是依舊不信,癟癟嘴說道:“你怕是說書的吧,說出如此驚險的故事,倒是極爲引人入勝!”
眼見她不信,貴平急了,扶着桌子搖搖晃晃地起身。
他有了幾分醉意,九娘令人将他攙扶下去,可是用力地甩開丫鬟的手,拍着胸脯說道:“小的沒有說謊,還有證物呢,不信你随小的來!”
心中疑惑,面上閃過一團疑雲,九娘倒真的跟着他前去。
在他們的庑房邊的桂花樹下,貴平直跺腳,眼睛細眯着,咧嘴笑道:“就在此處。”
九娘立刻讓人将它挖開,旁邊的泥土堆得如山一般的高,依舊無動靜,看來他真是醉了,九娘坐在一旁等候着。
突然聽得下人的驚呼聲,“找到了!”立即蹲下身子扒開了浮在上面的濕土,掏出一個盒子。
迅速地将盒子打開,是封塵封的信件,上面的字迹斑駁,顯然有些許的年頭。
九娘識字不多,可是瞧見之後臉色大變,立即抱着它匆匆地離開。回到房間之後,迅速将門關上。
“你去哪兒啦?”房間裏面宏亮的聲音一響,她吓得渾身顫抖,哆哆嗦嗦地回頭,隻見到将軍正盤腿打坐,緩緩地站了起來。
驚惶之下,九娘立即将箱子藏在身後,悄悄地将門打開。将軍不無疑惑,湊上前來。
九夫人将身子閃過一側,笑得勉強,“老爺,您何時回來的?妾身倒不知!”
“本來和他人喝酒,可想到你在此寂寞,于是早早地歸來!”
他一伸手,九夫人茫然不解望着他,将軍沉聲說道:“給我!”微微地遲疑着,還是将軍上前伸手從她背後一把抄來。
看時劍眉緊蹙,再仔細地望着濕泥土的盒子,将它放置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開。
夫人連忙上前搖頭說道:“老爺,還是别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