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托付出去,将軍一臉輕松,瞧着兒子承歡膝下,倒也欣慰。
但望着身旁的椅子空空,想起撫羽時神情黯然,揮手對他們說道:“好啦,你們都去忙吧,最主要的是要将府裏整治一番,近來可鬧得越來越不像話!”
葉曉瑩連忙起身,恭敬應了下來,将軍在離開之前突然刹住腳步,轉過身來,深深地瞥了眼。
回去後,心中依舊想着将軍最後的意味深長的一瞥,原本輕松,可不想令他失望,歸來後便勤快地翻閱着賬本,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近一年的賬本往先是撫羽經手,許多暗語就連管家也不明白。
她索性将其餘抛向一旁,道:“之前的先不管,如今府中的丫環,每月的月銀,還有他們所爲,你派人一一前去統計,到時候呈交上來。”
管家面露爲難,“府中上百号人口,這樣一來又需要幾日,可是如今的老爺早已經顯得不耐煩!”
欲速則不達,與其胡亂任人,葉曉瑩倒甯願維持如今混亂。一挑眉頭,面色沉沉。
管家心中惶恐,立即應下抱着賬本離開。
“娘親,陪我玩!”就在此時腳邊趴着一個小小人兒,果兒不知何時悄悄地跑了進來,抱着她的大腿不時搖晃着。
葉曉瑩瞧着賬本,腦中一團漿糊,此刻一把将他抱起坐在大腿上,笑着問他:“想玩什麽?”
果兒拍着手掌,“前兩日有位婆婆天天陪果兒,很開心!”
前幾日府中一切亂套了,葉曉瑩想起秋月說起來确實有位婆子不時地接近着果兒,是府中的老人。
如此,她便讓秋月将人找來。
眼前的婆子半百年紀,眉宇之間帶着一股威嚴氣度,抿嘴帶着笑意時是位和藹的老太太,但是回葉曉瑩話時面龐嚴肅,又帶着幾分的凜然的威勢。
“奴婢伺候在夫人的跟前,尋常管些跑腿的活兒。”
心一沉,瞧着是個好幫手,可極有可能是夫人的心腹。
葉曉瑩将手中的茶杯一放,神色凝重,“夫人一向能幹,如今一團亂麻交到我的手中,真是頭疼,若是夫人在,我們也樂得清閑,能夠專心緻志地撫育果兒!”
“夫人說的正是,羽夫人是天生的治理家宅的好人手,如今因過處而被關,奴婢們理應爲少夫人盡心盡力,那些丫鬟們嘛,奴婢定然能夠幫助少夫人管制的!”
早有準備,此時羽夫人雖然被關黑屋,可将軍并未将她趕走,或許往後她依舊是羽夫人的貼身奴婢,葉曉瑩不敢慢待。
周媽媽原先經手的是廚房的采買,葉曉瑩令她執掌舊職。
從管家程交上來的大小丫鬟下人的籍貫過往,不單單周媽媽,她的女兒春詩也伺候在大夫人的身邊,如今是一等丫鬟。
就連她的相公打理着園子,種果樹,除草,供應着當季的新鮮的水果。
再看下去,覺得眼前一亮,其中有個叫彩珠的丫鬟跟在大夫人的身邊,一直郁郁不得志,說話直爽,得罪了不少人。
她先令人将彩珠找來。
瞧見後心情開朗,彩珠長得頗爲喜人,嬌嬌憨憨的神情,圓圓滾滾的臉龐,一瞧便是心中藏不住事。
“少夫人喚奴婢前來可有事情吩咐?”
見到葉曉瑩含笑不語,她則拍着胸脯說道,“如今羽夫人雖然不在,奴婢也不會閑着,沒事也會去找事做,少夫人千萬别将奴婢打發走!奴婢的家裏還指望着每月的月銀養家呢。”
葉曉瑩不過是稍稍沉默,便引得她如此多的話。
她抿嘴微微的一笑,“我年紀輕輕,若有辦事不周到的地方,你大可以提及,既然暫且無事,就先到廚房裏面替廚娘們打打下手,想來你也樂意的!”
她一聽立即咧嘴狂喜,露出一顆白燦燦的牙齒,激動道:“那可是奴婢做夢也想去的地方,可是廚房裏面人手已然足矣,目前去了隻是多餘!”
“因爲羽夫人一時半刻不曾出來,你們也無事,廚房又如此重要,多派些人偶爾打下手,又或者幫周媽媽買菜,媽媽年齡大,若是有算賬不明白的地方,你在旁邊,也可以提醒不是!”
葉曉瑩一說,她立即笑逐顔開,鼓掌說道:“謹遵少夫人之命!”可她才走兩步,回首時眼光閃爍,似有話欲說。
墨玉般的眼眸凝注在她的面龐上,彩珠隻咽了咽口水,感激地一笑。
廚房原本周媽媽說一不二,如今來了彩珠,使得她辦事極不爽利,閑暇時對她的那些老友抱怨。
“少夫人根本不懂,将彩珠那個傻丫頭調到廚房,明知道她貪吃,豬一樣的肥。我們不在時不知有多少好東西進了她的肚子呢?”
“周媽媽你想多了,彩珠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偷吃的,被抓住了可不得去了她半條命。不過說來也是,每日的菜肴和以前相比确實少了不少。”
“這你就不懂了吧。遠方的戰争爆發,菜價自然上漲了,将軍府裏面并無感觸,我們時時外出的人,見到花出去流水樣的銀子,可不得心疼呢。”
周媽媽對面的奶娘神色輕松悠閑,望着雅園裏面的風景,“這一切自有當家的人去煩惱,我們做我們的活計便是。如今的時辰怕是小少爺醒了,我得過去瞧瞧。”
周媽媽一把拉住她,神色怡然地說道:“如今的光景還早,孩子睡得又沉,慌什麽,姐妹兩人難得見面,再說上一會兒吧!”
經不住周媽媽的熱情情,奶娘停了下來。
沉沉的午覺醒來,葉曉瑩隻覺得一陣頭痛,秋月端來溫水,盥洗完畢後掀開簾子,外面的媳婦們魚貫而入。
葉曉瑩坐在鏡前梳妝打扮,腦袋沉沉地聽着她們的回報,等到處理完之後,早失了困意,突然想起許久不見果兒前來玩鬧。
攜着秋月前去。遠遠聽見了小孩哭的聲音,她心一驚,連忙沖入屋内,簾帳内胖小腿亂蹬,胖手揉眼哭得撕心裂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