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進入之後環顧着四周,整整齊齊并無絲毫的慌亂,除了床上的被子揉成一團,像是剛剛睡覺才起。
季晏之不動聲色地打了個哈欠,打起精神,垂手恭聲說道:“不知道二娘有何吩咐?”
“你剛剛一直都在房中?”疑惑地在他的身上掃來掃去。
“回二娘的話,整個下午不曾離開,不信你問曉瑩!”
“是呀!”葉曉瑩連忙地上前,“近來街上不太平,一直讓他待在家裏呢?”一轉身,夫人沿着桌子邊緩緩地坐了下來。
望向季晏之再轉而對着葉曉瑩,好似在忖度話語的真假,葉曉瑩神情坦然,就在此時門外面,果兒突然奔入内撲入他的懷中。
“娘,陪我玩嗎?蛐蛐可好玩呢!”見到季晏之之後先是一呆,之後滿臉歡快地撲上前跌,“剛剛他們都說你出去了,你到底去哪兒?”
葉曉瑩面色煞白,季晏之離開并未通知過任何人,除了秋月知曉。
秋月的臉駭白,站在門口逡巡着,忍不住偷偷地上前,扯着果兒準備帶他離開,偏偏夫人笑得和藹,溫聲說道:“果兒告訴二婆婆,剛剛爹爹去哪兒?”
“天上不再下雨,但是爹爹卻戴着帽子,正和果兒抓迷藏呢。”果兒拍着手掌歡喜地說道。
葉曉瑩的面色由白轉紅,由紅轉白,變了多種顔色,此刻心中一涼,好似他外出時正被人瞧見。
“哈哈!”夫人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嚴厲的目光掃向兩人。
“你們竟然敢當着面說瞎話,明明出去非說呆在房中,這是爲何?”見到兩人不言語,夫人厲聲道,話音一轉,“當然了,因爲你們出去劫持他人的花轎,自然不敢明說。”
瞧見夫人生氣,個個大氣也不敢出,深深地低垂着頭。
葉曉瑩心中焦灼不安,瞥了一眼季晏之,他的身形微晃,好似因爲身上有傷,勉力支撐着。
被夫人識破之後,一時之間支撐不住,跌坐在椅子上汗流浃背。葉曉瑩急了,悄悄地來到季晏之的身邊,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季晏之沒有理會她,沖着夫人朗聲說道:“對,我們确實出去了,還有一人,是我在外結交的兄弟,此事與他人無關,若要懲罰,我願意一輩子承擔!”
夫人唇角揚起得意的笑容,颔首說道:“你倒講義氣,丞相府一日不消氣,一日便會找我們将軍府的麻煩!”之後上前将季晏之五花大綁。
“你想做什麽?”葉曉瑩的腦中一片空白,沖上前去将下人推開,攔在季晏之的身前,厲聲喝問道。
不遠處的果兒吓呆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秋月連連地哄他,“乖乖乖,别哭!”擔憂地瞥了一眼季晏之和葉曉瑩,帶着果兒離開。
松了一口氣,葉曉瑩一心護住季晏之,像是一隻受到威脅的母豹子,兇狠地瞪着他們。季晏之伸手拍着她的肩膀,淡淡地說道:“你在府中好好地照顧果兒!”
之後推開他,直面對着夫人。
夫人的神情得意,幾人上前七手八腳将季晏之緊緊地綁縛,随後将他推上着往外。
葉曉瑩急得直跺腳後,沖上前去阻攔,可是幾人拉扯着她無法往前半步,隻能眼睜睜地望着他被人帶走。
許久之後,才将人松開,可季晏之已然被人帶到街道上。夫人都給了他顔面,找來轎子将他塞了進去。
一頂轎子送到了丞相府門口,說明了來意,夫人站在門口,冷眼瞧着季晏之被丞相府的推搡入内,滿足地轉身離開,毫不留戀。
下人們心中惴惴不安,回到府中不知該如何向葉曉瑩交代,個個躲避。葉曉瑩一路上打聽,可是不曾有任何消息。
到了丞相府後,咚咚咚地用力敲門,府中的多人出來驅趕,他們神色嚴厲,話語甚少,愣是将葉曉瑩往外。
他人的地盤不便用強,葉曉瑩突然想到劍穗,可是近來他不在福中,不知何處尋找。等到天黑,将軍終于歸來。
不等他坐下歇息,葉曉瑩依然沖上前去,撲通一聲,跪在他的面前,哭得哽咽難擡。
“怎麽啦?”神情凜然,将軍詫異地問道。
葉曉瑩哭哭啼啼的,“晏之被抓到丞相府去了!”
“豈有此理?”将軍拍案而起,立刻讓人去丞相府中要人。
葉曉瑩松了一口氣,下人匆匆地外出,突然夫人自外而入。
迫于夫人的威懾,下人一時間害怕,倒退了回來,将軍氣得咬牙切齒,怒道:“丞相欺人太甚!竟敢抓走季晏之,替我備馬,我要親自前去!”
夫人突然哭哭啼啼,不時地擦拭眼淚,将軍詫異莫名,連忙問道:“在下人面前哭鬧,着實有傷體面!我去讨要公道,又不是送死!”
慌忙地将眼淚擦幹,夫人氣指向葉曉瑩:“他們夫婦兩人膽大妄爲,竟然感覺敢劫丞相家的花轎,如今新娘子不知去向,丞相府張貼榜單,隻要将人送回去,他們便不再追究。
夫婦兩人的主意,不能夠牽扯到将軍府,妾身私自做主,讓他們帶走季晏之,隻要問明楊勝雪的下落,将人交出去,那麽天下太平。”
葉曉瑩的眼睛哭得紅腫,淚眼蒙蒙的,委屈巴巴地望着将軍。
将軍問起來,不住地搖頭,顫聲說道:“晏之重情重義,不忍心楊勝雪因爲季府受磨難,一時沖動才會如此。父親不知道,他們定然會折磨晏之。”
“任何地方都要講究法治的,丞相府自然心知肚明,又怎會像葉曉瑩說的這般呢?将楊勝雪的下落說出來,晏之會被平安送回,畢竟是我們親自将人交到他的府中的,誠意十足。”
“嗚嗚。”耳邊是葉曉瑩抑制不住的哭泣的聲音,将軍煩惱不已,令人上門前去打探季晏之的消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