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果兒已經睡着。屋中窗戶和房門大開,兩人之間并無交流。
秋月顯得驚訝,睜大了清澈的眼眸,望着屋中的兩人,往昔如漆似膠,今日這般冷冷淡淡,心中緊張,就連伺候也小心翼翼的。
二人好似隐忍着,心下克制,且對對方不滿,半個時辰下來一切平靜,可是在季晏之口渴想要葉曉瑩給他端水,連說了三次,她堅持不肯回應。
倒是秋月急忙沖上前,給季晏之泡了一杯,可他将杯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放,對着葉曉瑩怒道:“我不喝了!”
霍然然起身,拔腿便走,葉曉瑩連忙追趕上前,“你别走,是不是準備找那狐狸精?你别抛下我和果兒!”扯着他的手臂。
“真是胡鬧!”季晏之将她一推,之後立即上前。一時間忍不住,葉曉瑩坐倒在門邊無聲地哭泣着。
幾日之後新的衣裳已經送來,葉曉瑩穿在身上,用胭脂裝扮着略顯得蒼白的面龐,來到外面散心。
坐在石凳上,風吹過來華麗的衣裳,瞧着她有如一尊雕塑,完美得令人心動,可是默默然同樣令人心生憐惜。
遠遠的,季嫣兒瞧見喜出望外,一推母親,“母親,葉曉瑩這般模樣,我們都可以向父親告說葉曉瑩吃醋,阻撓兄長喜歡他人,到時候她便落得嫉妒的名聲,這樣豈不好?”
拍了拍手掌,夫人贊道:“計謀不錯,一箭雙雕。
可是事情難以預料,你的父親并不待見丞相,他們一向政見不合,若是偏袒着楊勝雪,到時你父親懷疑則糟糕無比,且随着她去吧,你的兄長呢?”
“兄長去皇宮找公主去了!”季嫣兒嘟囔了一句。
夫人喜出望外,扶着心口之後擡起手來雙手合十,誠心地禱告說道:“皇天在上,還請讓信女一切如願,隻要兒子成了驸馬爺,往後每年前來燒香并不會食言!”
季嫣兒也在一旁撇了撇嘴,“驸馬,平白地遭人恥笑,又有何樂趣呢?”她的雙眸流露出幾分疑惑,不懂母親的心思,算了,不願再去追究。
夜深人靜,季晏之抱着被子偷偷地從書房返回到房中,才将門關上。聽見微微的聲響,葉曉瑩頓時清醒過來,警覺地叫道:“是誰?”
瞧見季晏之的身影後,葉曉瑩将身子往裏面一挪,丢下手中的被子,季晏之跳上床,席子清涼,他不由自主拉着葉曉瑩的手,“娘子,讓你受委屈了!”
葉曉瑩搖了搖頭,她略想一想,困惑地說道:“瞧着夫人和小姐不時在外窺探,你如此早晚被識破!”
季晏之的目光微閃,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可是事關重大,不知對方的底細,牽涉的人越來越少,你們更加安全!”
緊鎖的眉頭微微的舒展,葉曉瑩閉着眼睛,神情倦怠,“船到橋頭自然直睡吧!”待到早上,才剛起床便見到下人焦急的腳步聲音。
“少爺,少夫人,老爺有請!”兩人對視一眼,葉曉瑩将季晏之按下,挺着胸膛,“讓我前去!”
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點了點頭之後,自己則悄悄地從後門出去。
葉曉瑩來到季将軍的面前,夫人和季嫣兒皆在場,不見季晏之前來,目光如刀剜向葉曉瑩,“他人呢?”
季将軍聲音如寒鐵般的冰涼,看向她。
葉曉瑩神情坦然,朗聲說道:“晏之有事外出,不知父親和母親有何吩咐?”眉心一緊,将軍的眼眸閃過一絲鋒芒,刮在葉曉瑩的身上。
“聽聞如今季晏之不時地外出,你們二人之間因此有了矛盾?”
“父親!”葉曉瑩雙目通紅,低頭想了一想,稍顯猶豫,最後依舊鼓足勇氣對他說道,
“晏之可能喜歡上她人了,當然,曉瑩無理取鬧隻是一時間的發洩,他若是再娶,曉瑩絕不阻攔。”
可是心中卻咬定,若是季晏之娶了他人,則帶着果兒偷偷地離開,破釜沉舟,心口劇烈地跳動,緊張無比。
季将軍眼角浮出一抹冷笑,冷哼一聲,“你倒賢惠,可是楊勝雪不行!”
“爲什麽?丞相一家,上次前來将軍接待,但極爲冷淡,兩人之間到底有何過節?”
葉曉瑩前去打聽,可是衆說紛纭,有說兩人關系親密,可是表面上卻劍拔弩張,有人說兩人脾氣暴躁,說話之間誰也不幹脆,有人說那人本來政見不合,且是死對頭。
無數的版本,葉曉瑩的心惴惴不安,偷偷地瞥了一眼季将軍。
将軍的眼睛精光一閃,朗聲說道:“誰家的女孩可以考慮,唯獨丞相家的女兒,不能夠嫁入府中!”
“爲何?”葉曉瑩迫不及待地問道。
将軍下巴一擡,夫人帶着其餘的丫鬟總開,他才淡淡地說起來:“丞相爲人心術不正,他的女兒能夠好到哪裏去?
三番五次上門提親,他的狼子野心,我可瞧得一清二楚,所以你反對是對的!”
葉曉瑩轉動着墨玉般的眼眸,霍然擡起頭,眼圈紅了,“有老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可是晏之那兒……”
“所以才需要你前去相勸!”
葉曉瑩搖了搖頭,聲音哽咽,“晏之說楊勝雪雖非丞相府的親生女兒,而是侄女,還是遠房的。晏之同情她的遭遇,令他想起小時候流離失所的生活,不免對她多了幾分同情!”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将軍目光一轉,沉聲問道:“他真是如此,并未對楊勝雪動心?”話雖如此,可是人心隔肚皮,季晏之是否動心,隻有他的自己得知。
陷入深深的思索當中,葉曉瑩倒是不覺,隻是臉色陣青陣白,呆呆地站在原地。隻覺得一顆心落地,出去之後瞧見夫人來回地走來走去。
見到葉曉瑩先是一愣,夫人唇角含笑問葉曉瑩,“老爺不曾生氣吧?”
“謝過夫人關心。老爺之前倒是大發雷霆,後面才慢慢的釋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