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兒委屈地搖頭,以袖拭淚,哽咽難語,可夫人百般勸說她剛才收拾心情,等到晚上之時,夫人不住地朝她使眼色,下巴擡向葉曉瑩。
季嫣兒可奈何,見到葉曉瑩旁邊坐着的果兒靈機一動,先是給果兒夾他愛吃的菜,同時俯下身子擁抱果兒,“果兒今日可乖了,這些是姑姑給你的!”
果兒呆了一呆,瞪大了眼睛,手指着季嫣兒,突然嘩的一聲,聲嘶力竭的地哭了起來,衆人都呆住了。
尤其是季将軍,連連的喊道:“果兒怎麽啦?”
葉曉瑩連忙俯身低聲安撫着。果兒一把撲到葉曉瑩的懷中,推開季嫣兒,“娘,果兒怕壞女人!”
聲音清晰地傳入每人的耳中。
季嫣兒面紅耳赤地愣住,身子僵硬,餘光飄向衆人,他們個個都争着自己,原想解釋,奈何卻無法張口。
大殿當中一時之間沉默,隻有果兒極力的哭喊的叫聲。
果兒如此年紀,爲何會開始罵人,原先的季嫣兒和果兒嬉鬧,争奪他的物件,不過是針對葉曉瑩,果兒如此出乎意料,此刻當着衆人的面,她又如何和一名孩童計較?
臉色通紅,深深地低垂着頭,葉曉瑩手捂住果兒的嘴巴歉然地說道:“童言無忌,兒媳教導不足,果兒才會胡言亂語,兒媳會好好的教育!”
“壞女人,壞女人!”葉曉瑩的手才一松,果兒立即揮着手中的筷子,打向了季嫣兒。葉曉瑩連忙一把抓住,歉然地向衆位示意,匆匆地離席,帶着果果離開!
季晏之招呼着衆人,“童言無忌,來,我們吃!”
将軍不曾動筷,衆人皆不敢,個個盯着他的臉色。
季将軍嚴厲的目光在衆人面上逡巡,最後定在女兒的臉上,“曉瑩爲人穩重,斷然不會教他如此惡毒的話,到底你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才會令果兒如此恨你?”
“父親,我……”季嫣兒一張口,頓時啞口無言。
季晏之急了,眼睛滴溜溜的直轉,可是此刻父親盛怒,季嫣兒無言以對,夫人則在一旁緊張萬分。
不遠處的季敏之想着好好的一頓飯變得如此,索性對父親明言,“妹妹着實太過胡鬧,搶奪果兒玩具,同時帶着面具吓他,才使得果兒如今害怕讨厭她!”
“真有此事?”厲目一轉,季嫣兒不禁寒噤噤地打了個冷顫,深深地垂下頭。
将軍怒道:“你是姑姑,哪有如此對待侄子的道理,虧得晏之天天在父親的面前說你溫婉,秀美無雙,你卻如此對待他的兒子!”
略一沉吟,劍眉豎起,“關在小黑屋兩天,不得我的允許,誰也不可能送去吃的!”面色慘白,季嫣兒起身,哭着跑了出去。
夫人心中不無擔憂,可此刻柔聲招呼着老爺,
“嫣兒一時玩心頓起,不知輕重,果兒年齡小不記事,很快便會忘記的,想來女兒也會知道教訓,好了,老爺已然處理了,好好的吃飯,不然身體可受不住!”
夫人溫婉,将軍神色舒緩,重新拿起筷子。衆人各自松了一口氣。
三更時分,小黑屋裏晦暗幽靜,往先隻見到季敏之在此呆過數日,自己倒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蜷縮成一團,抱緊自己,季嫣兒咬着下唇,臉上的淚痕未幹,心中委屈,若非季晏之前來,自己何至于失了朋友又受委屈?忍不住哭泣。
還有母親,前幾日偏向自己,可是如今突然性情大變偏袒着他們,父親同樣如此呢,他們一家三口來了之後便奪去自己的溫暖。
越想越氣,突然外面傳來的聲音,她吓了一跳,渾身豎起,心中警覺,身子靠着牆壁。咚咚咚,外面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是我!”季晏之深沉舒緩的聲音響起。
季嫣兒松了一口氣,哼,覺得自己不關小黑屋不景氣,特意前來看笑話和奚落!一直默不作聲,可是門忽然被推開,幾個饅頭先送了進來,
“先填飽肚子!兄長再給你帶好吃的!”
“我不要!”季嫣兒将頭轉向一旁,冷冷地說道,“你拿走吧,若不然,父親必然會再次處置我。”
外面的季晏之非但不離開,反而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噴噴的雞腿塞了進去,“我想你必定不愛吃饅頭,雞腿,你一定會喜歡的!”
晚上不曾吃飽,聞着傳過來的香味一時抑制不住,手不由自主伸了過去。季晏之坐在門口頭靠在門框上,“往後我們會教導着果兒,讓他叫你姑姑的!”
裏面的妹妹不得空閑回答,正吃得津津有味,對于外面的季晏之所言淡淡地說道:“小小的果兒又怎會罵人?定然是有人教導!”
季晏之霍然站起,一本正經沖着裏面的妹妹說道:“你誤會曉瑩,她絕無可能!”
季嫣兒同樣站起來,擡起下巴,掂起腳,“若非是她心存報複,又怎麽會教過兒呢?哪有小孩子天生會罵人的!
她教果兒讀詩,或許趁不注意時便教他罵人。若非如此,我怎會在此處受罰?”心中委屈,聲音哽咽。
季晏之一時心軟,未再分辨柔聲說道:“兄長會陪你,盡管放心吧!”同時勸說她吃了饅頭,填飽肚子。
外面有人看守着,季嫣兒沉沉入睡。
睡覺之前好似聽見季晏之和說起小時候的往事,并不感興趣,就着他的聲音入睡,白日裏小黑屋也有着些許的光線,再者外面有人活動的聲音,對她來說并不難熬。
晚上夜深人靜,季晏之便前來守夜。在門外絮絮地說起葉曉瑩之前的陪伴,對于他的感情,可是季嫣兒不感興趣。
因外面有聲響,她不再害怕而已。
在小黑屋裏熬了幾日,終于到了出去的時間,松了一口氣,先洗澡去去晦氣,之後才來找母親和兄長。
母子兩人緊張不已,個個眉頭微鎖,季敏之正在等候,見到妹妹精神奕奕,面龐白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