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派人前來慰問,葉曉瑩即告訴他們季晏之一切如常,如今正在針灸,将軍坐在正廳當中來回踱步。
聽聞人回報,可是并未有醫師前來,問下人,“誰給季晏之醫治?”
“是少夫人,她入府來時隻帶了一套行醫的用具。”
原來葉曉瑩懂醫。
将軍點了點頭,“可憐晏之自小受苦,好在娶的曉瑩這般賢妻,又回到我的身邊,也算苦盡甘來!”
夫人聽得不痛快,撇撇嘴說道:“哪有女子行醫的道理,原來在鄉下無甚規矩,可是如今來到府中,一切則大爲不同了!”
讓人将府中的家規搬出來,和葉曉瑩一一比對,才看一條,眉頭深深地蹙起,“不行,葉曉瑩毫無大家媳婦的規矩,明日需得好好地教導!”
将軍則低頭沉吟,細細地思索着季晏之的病情該如何診治,隻聽見夫人不時地喚他該如何,眉頭微擰道:“府中的事一向你拿主意,又何須來問我?”
大踏步地離開。
夫人喜出望外,待到中午用膳之時,夫人則端坐在主位席上一聲不吭,葉曉瑩戰戰兢兢,不敢拿筷,柔順地低下頭。
感受到夫人咄咄的目光,溫言道:“夫人可有事情吩咐?”
唇角抿起,夫人冷冷地從齒縫之間擠出一句話,“你來到府中也有半個多月,應該早已經适應,從明日開始須得遵照府中的規矩!”
葉曉瑩心中一咯噔,眼見季晏之和将軍并不在此,隻有季嫣兒在一旁漫不經心地吃飯吃菜,還有站立在側神情恭謹的仆從下人。
原先在鄉下,任何重活都不在話下,更何況在此處?于是點了點頭,“謹遵二娘的吩咐!”
讓管家拿來,竟然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黑字,管家從頭念起,葉曉瑩隻覺得腦中嗡嗡直響,十二個時辰,盡數從腦中一一飄過。
葉曉瑩一團亂麻,随後揚聲說道:“打住!”眼見夫人不悅,忙陪着笑說道:“還是一樣一樣來吧!”
夫人滿臉不悅,先是示意管家。
管家則開口說道:“好吧,第一件事情便是每日清早須得起床,爲公婆熬制米粥!”葉曉瑩詫異地睜大眼睛,望向一旁的嬷嬷丫鬟。
夫人深知她的心意,冷冷地說道:“雖然有丫鬟可以差遣,但是孝順公婆天經地義,自己親自熬制,方能夠表是孝心!”
葉曉瑩暗暗地咬牙低垂着眼眸。
夫人神色稍霁,這才端起筷子将中間的菜夾給女兒,隻聽見季嫣兒嘀咕說道:“每日早上喝粥,清湯寡水,毫無趣味,我還要用各種家禽的肉來配粥才能夠吃下!”
“是呀,晏之說起你廚藝一流,往後醬菜一類你也在次日晚上調好。”葉曉瑩的臉色煞白,做一隻雞的醬菜需要腌制,需要蒸制,極耗費功夫。
感情整個晚上直至清晨都得在廚房裏面忙活。
見到夫人掃過來一個疑惑的目光,葉曉瑩隻得扯着唇角,苦笑着答應,心中七上八下,才至傍晚,夫人令人給她塞了一隻活鴨,說是小姑子想要吃醬鴨,讓她盡早做好。
潔白的鴨子扭着肥胖的身子在院子裏面嘎嘎嘎嘎直叫喚,令果兒自夢中驚醒,撲通一聲跳下了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在院子裏和鴨子追逐。
坐在一旁愁眉苦臉,她隻殺過雞,可從沒殺過鴨子呀。想來還在廚房裏面,不會有人前來幫忙。
葉曉瑩一時之間隻覺得沮喪,果兒卻是異常的開心,院子裏面他的歡笑聲音和鴨子不停歇的驚慌的嘎嘎聲音混作一團。
突然,果兒一時沒站穩,撲過去的時候并未抱着鴨子,反而一個狗啃泥栽倒在地上,疼得哇的一聲大哭。
丫鬟立即上前想将果兒抱起,可葉曉瑩制止了他,哭好半天發現無人理會,果兒便自己爬了起來,伸出小胖手撣去灰塵。
原本淚水漣漣,可瞧見在角落裏蹲着瑟瑟的鴨子之後,突然又奔上前去,嘻嘻哈哈地大笑起來。
葉曉瑩忍俊不盡,待他玩夠之後,自己抱着鴨子往廚房走去。
路上見到季晏之正收拾着刀槍擦着汗歸來,葉曉瑩便拉上他,讓他幫忙殺鴨子,
脖頸修長,葉曉瑩隻覺得不忍心,捂着眼睛,季晏之倒是手腳利落,待到一刀下去,放幹淨了血,之後便用滾燙的開水燙好拔了毛。
他認真的模樣讓葉曉瑩不覺看呆。
原先在李家村,葉曉瑩隻在一旁觀看,季晏之一向手勢娴熟,眉頭也不皺,穿着華衣錦服比往先更加英氣,感覺卻不曾改變。
季晏之霍然擡起頭,眼見到葉曉瑩失神的模樣,扯着鴨子在她面前晃了一晃,一股腥味直撲而來,葉曉瑩驚訝地擡起眼眸。
聽聞李鐵柱戲虐的笑聲,忍不住上前拍打,二人嘻嘻哈哈的,笑聲傳到了正等着看葉曉瑩笑話的側夫人的耳邊。
夫人火冒三丈,霍然站起,不滿地說道:“原本想給葉曉瑩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此處是我當家,從小到大,她居然過得有滋有味,看來事情依舊難不倒她呀。”
殺個鴨子隻是第一步,後面還有對應的工序呢,不過,季晏之若是待在她的身邊,他們夫妻感情更爲融洽。
“你傳我的旨意前去告訴她,廚房不是男子久呆之地!”下人笑盈盈地前去。
醬鴨醬香自然是第一步,葉曉瑩望着廚房空空如也,如今天色已晚,外面宵禁不得外出,葉曉瑩急了。
季晏之自告奮勇,“幹脆我去敲門,反正我力大嗓門大,總會有店鋪開門的!”偌大的将軍府怎會連一瓶小小的醬油都沒有呢?
葉曉瑩想着怕是他們故意刁難,可依舊擔心季晏之,“你行事沖動,容易和人起沖突,還是先回房,我來想辦法!”
季晏之正欲反駁,恰巧夫人派來的人前來将夫人的話轉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