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到他手一松,整個人後退兩步,瞧見季晏之的模樣松了一口氣。待到衆人精疲力竭,季晏之才真正發力。
他的手一甩,兩個人頓時在空中飛旋,啪的一聲瞬間落在地上,哎喲地捂着傷處直叫喚。
兩隻手抓住身上,腰間的雙手用力一扯,不由自主,腰間的束縛已然被解開,同時擡起右腳,本來緊緊抱住他的大腿的人突然整個人飛去老遠,啪的一聲倒在地上,聲也不吭。
衆人吓壞了,忙地趕上前去,才發現人已然暈了過去。
季晏之天生神力,葉曉瑩瞥見一旁的側夫人滿臉驚慌失色,此刻突然發覺,啞姑不知去向。
喚過一旁的丫鬟,才知啞姑剛剛從後門走了,葉曉瑩連忙前去追趕,發覺啞姑并沒有回到園中,而是徑直走向了外間。
一路上竟無人阻攔,來至大街上瞬間失去了蹤迹,葉曉瑩急了,連連尋找,似石沉大海,水流入川,再也不見人影。
黯然回到了府中,隻見到府中的下人個個慌亂,同時口中不住地喊叫,“死人啦,死人啦!”
葉曉瑩急了,忙扯過一名丫鬟,“誰死了?”
丫鬟牙齒咯咯打戰,戰戰兢兢地說道:“是大少爺打死了一名下人!”
葉曉瑩臉色大變,松開丫鬟的手,沖也似地回到了夫人的院中,家屬已經前來,不敢嚎哭,默默地流着眼淚。
蒙在身上的白布被扯開,葉曉瑩瞧見,那名男子确實和季晏之切磋,不久之前生龍活虎,如今已然變成一具屍體。
季晏之額頭的青筋突起,雙手孔武有力,拳頭緊握着,整個人顯得戒備,并且是攻擊的狀态。
葉曉瑩立即上前,握着他的五指,輕輕地說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可季晏之好似并不明白,伸手一甩,将一衆的人等推開,默默然地回去對一切都不作理會。
家屬哭哭啼啼的,賠了些許的銀子,讓人将他的屍體領回。
他們對葉曉瑩雖然敢怒卻不敢言,隻道她與季晏之一起殺人,心中惱恨,卻又無可奈何。先是上前追季晏之,可他将自己鎖在房中,葉曉瑩敲門許久,他才默默地将門打開,整個人縮在被子中。
試探着上前,揭開被子,“你人不舒服嗎?”她關切地問起,季晏之卻将眼睛閉上,将頭縮回到被子裏面。
葉曉瑩拉着季晏之的手,不時地安慰他,“人不是你故意殺死的,對嗎?”
他點了點頭,依舊有如做錯事情的孩子,突然緊緊抓住她的手,額頭的青筋跳起,心下顯得激動,“我知道是她!”
葉曉瑩被他抓得生疼,驚詫地問道:“是誰?”隻覺得手中一松手,季晏之放開了她,抱緊了被子。
葉曉瑩急了,他又犯病了,立即讓人将醫師請來,府中慌作一團。
期間将軍和夫人匆匆地前來,夫人卻隻站在門口。因爲懼怕不敢踏入半步,葉曉瑩也顧不上,醫師問起季晏之如今情形如何?
一直無法靠近。
季晏之在床上沖着他吼叫起來,聲音雄渾有力。葉曉瑩心中難過。将軍面色沉沉,喃喃自語,“好好的,爲何屢次犯病?剛剛他雙手緊緊掐住下人緻人死去,爲何脾氣就會如此暴躁?”
葉曉瑩心中委屈至極,她也想知道,飛速地瞥了夫人一眼,可是夫人早已經躲開,不知去向。隻能低着頭,挨着将軍的一頓訓斥,将一切攬在自己身上。
她愧疚說道:“是兒媳的錯,不曾好好照顧晏之!”
将軍搖頭歎息着離開。
葉曉瑩見到醫師不知何時已經離開,隻剩下躲在被子裏的季晏之。整天下來,她不明所以,昏昏沉沉,忙忙碌碌卻一無所獲,腦中充斥着各種可能。
坐在桌邊許久之後,季晏之漸漸平靜下來,整個身子往後縮,用被子蒙住頭,房中瞬間變得安靜。
葉曉瑩擔心他,坐在一旁的桌邊,不知過了多久,整個人沉沉欲睡。
醒來之時下意識地往床邊瞧去,還好被子裏依舊高高地凸起,于是蹑手蹑腳地走上前去,突然心中一緊,裏面居然是枕頭,不見季晏之的蹤迹,立即将門打開。
此時已然夜深,不知他去往何處,沖入院中,突然頓住腳步,在角落裏面,隻見到季晏之抱着身子,瞪着兩隻無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葉曉瑩的心一軟,漸漸地靠向他,口中喃喃地說道:“外面冷,我們進去睡覺!”
季晏之表情木然,瞬也不瞬地緊緊地盯着她,如幼獸般的小眼神帶着幾分戒備。
葉曉瑩心中難過,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牽着季晏之的手往回走。
才将門關上,葉曉瑩突然被他抱入懷中,壓抑許久的眼淚瞬間流下,“是我錯了,我不該探明真相,令你再次犯病,是我的錯!”
嗚嗚咽咽地再次哭了起來,淚語當中,他哽咽道:
“啞姑說母親有了别的男子,之後私奔,偷偷地離開!”夜色朦胧,涼意沁入腳底,渾身冰涼。葉曉瑩吃驚地瞪大眼睛,顯得不信。
“不可能!”季晏之眼眸低垂,黯然神傷,之後猛地抓住頭發,“隐隐約約的記憶當中,母親是個十足的美人!”
話音才落,葉曉瑩正色說道:“美人生得美并非她的錯,其中或許有誤解!”
季晏之臉龐漸漸扭曲,眼神漸漸變得嚴厲,顯得憤怒起來,沖着門口喊道:“爲什麽生了我卻不養我,爲何要将我生下來?”
葉曉瑩吓了一大跳,季晏之犯糊塗的病情忽好忽壞,再也無法受刺激,忍不住撲上前去摟着他的腰。将頭貼在後背上,顫聲喊道:“别這樣,我們不再追究了!”
季晏的身子一僵,好似在強強地壓抑住憤怒,臉上的通紅褪去,漸漸地變得正常。轉過身來,見到葉曉瑩臉上挂滿淚痕,心疼地爲她擦拭,柔聲說道:“是我的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