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瑩連忙随着她準備離開,季嫣兒卻一把拉住,“事情沒完,你别走!”已然顧不上,果兒正哭着呢,她必須離開,一把推開她。
季嫣兒急了,立即沖了上前緊跟其後。在不遠處的一株桃樹下面,果兒獨自站立的背影直将葉曉瑩駭了一大跳。
待到靠近之時,詫異地睜大了雙眼,之後連忙伸手奪下。
一路上季嫣兒問起丫鬟情形。
丫鬟的眼眸裏閃過深深的疑惑,話語顯得遲疑,“小姐,說也奇怪,少爺小小的年紀卻死死地抱住一塊大石頭不肯松手呢,可又感覺吃力,于是嚎啕大哭!”
季嫣兒先是一愣,之後連忙加快腳步,恰巧瞧見葉曉瑩将果兒手中的石頭抱了下來,她立即跨步上錢,将大石頭抱在懷中。
臉色大變,石頭沉重,對于一歲多的果兒來說簡直不可能。
葉曉瑩正拍着他的小手,雙手紅彤彤的,有的地方有磨損,小兒皮膚嬌嫩,葉曉瑩心疼無比,待到清潔幹淨之後則爲他塗上藥。
“爲什麽要搬動石頭?”葉曉瑩湖一邊塗藥一邊嗔怪地問道。
“好玩!”稚嫩的聲音響起,讓葉曉瑩的氣惱抛至九霄雲外。
“石頭會傷果兒的小手,下次可不許!”
果兒重重地點頭,皺着眉頭望着自己的小手。
葉曉瑩則溫柔地替他吹了又吹,瞧見一旁震驚的季嫣兒,立即站直身子,望着果兒無奈地搖頭,“我們從未發現,他竟然有如此的力氣,也許是遺傳吧!”
默默地凝視着果兒,他的雙手的傷不假,臉上紅撲撲的,季嫣兒心下依舊震驚,漠然地轉身。
夫人歸來後聽聞兒子受傷心疼,不時地責罵着丫鬟不曾好好的照顧。
瞧見他的腳趾無法使力,走路需得用後腳跟着力,姿勢怪異,低着頭抹着眼淚歎氣說道:“都是爲娘的不曾好好保護你,讓你受傷!”
“瞧你說的,隻是皮外傷,醫師前來瞧過,并無大礙,很快就能夠痊愈。”
“可是你是公子哥,何曾受過這種苦楚?他們粗皮厚肉,讓他搬運便搬吧,你何必巴巴地前去湊熱鬧,反而傷了自己?”
季敏之偷偷地翻了個白眼,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夫人絮絮叨叨,不曾得到回應,心中的氣惱難以發洩,立即前去找季晏之。
本想劈頭蓋臉将他臭罵一頓,突然眉心一動,計上心頭。細細叮囑一旁的丫鬟,等到她取來幾樣東西,才敲門進入。
季晏之剛剛歸來歇息,見到夫人之後心撲通撲通直跳,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垂首等待夫人的訓斥,可是夫人的笑容卻如沐春風。
她微微一笑,揚聲道:“早上都是敏之不懂事,非要傷了自己,讓你心中内疚,我替他向你賠罪!”
季晏之驚訝地擡起頭,疑惑不解,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是原先的夫人嗎?
稍稍也能立即反應過來,連忙擺手說道:“二娘言重了,是我的錯,和弟弟無關!”
“你呀,如此懂事,真是令人汗顔哪,你來府中許久,有些東西擔心觸景生情,所以不曾交給你。”
之後示意丫鬟将手中的東西放在一旁的桌上,親自掀起一方手帕,“這是你母親最喜歡的圖案及布料。”
雙手撫摸着一疊衣服,“這些都是她親手縫制,你瞧瞧,有一些也許幾年前你還能夠穿呢!”
最大的一件,确實是照着他長大的模樣,可季晏之身體粗壯,想來也會小上一碼,可以想象到娘親在燈下縫制時候的慈愛的面龐。
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響,好似無數根針在同時刺一般。疼得難以忍受,抱着頭哇的一聲吼叫了起來。
夫人先是駭了一大跳,之後心情愉悅,可是臉上卻假惺惺的,“怎麽啦?你不喜歡提到和你娘有關的嗎?”
夫人倏地站了起來,瞧見季晏之抱着頭痛苦更甚,擔心傷及自己,悄悄地退至門口,匆匆地跑開。
葉曉瑩正在内室哄着果兒休息,她的手受傷疼痛裸露在外面,用扇子不住地吹拂,漸漸果兒挂着淚痕睡去。
突然聽見外面有異樣的響動,葉曉瑩連忙地放下床簾,蹑手蹑腳來至門外。
才至門口吓了一跳,季晏之正緊抓着自己的頭發,好似動物一般的怒吼聲音,立即沖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别這樣!”聲帶哭腔,聲音哽咽。
季晏之被葉曉瑩用力死死地拽住,他突然有一絲洩氣,擡起的眼睛,雙眼充血,形容瘋狂,葉曉瑩吃了一驚,季晏之發病了。
立即讓丫鬟拿來行醫所用的針,在他的腦後插上了幾根針,季晏之漸漸地平靜了下來。靠在椅子上,頭微微地低垂着。
葉曉瑩才松一口氣,瞧見桌上的小孩的衣物,問及丫鬟剛剛誰來過,說起是夫人,她心知肚明。
讓人将東西收拾起來,藏在不易被人發覺的地方,自己則在一旁守候。
隻等了一個時辰,季晏之才漸漸地清醒過來,身子一動,碰到頭上的銀針,疼的他悶哼一聲。
聲音微小的聲音将葉曉瑩驚醒,連忙上前将她頭上的針拔下。
季晏之如今神思清明,後怕地撫着心口,将頭靠在他的身上,半晌不言語,季晏之未曾開口,輕輕地撫摸着她。
“之前不知爲何,我的頭好似被人用斧頭鑿開一般,隻覺得疼痛無比。
漸漸的,聽見有聲音不時地呼喚着我,那聲音好像是團團棉花那般輕柔,就像是夏天裏清涼的溪水浮在臉上。
就是我們李家村的,滾滾的溪流,讓人神情惬意,頭疼漸漸地減輕,睜開眼睛便看見你。“
“就當做是做了一場噩夢吧。”
葉曉瑩替他将頭發解開,爲他束發,動作溫柔。
季晏之閉目享受,咚咚咚外面有丫鬟敲門的聲音。
葉曉瑩立即前去,不曾将門打開,隻是問起有何事?
“夫人派我前來詢問少爺的病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