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認爲會撞上前面的亭台之時,馬兒矯健地往旁邊一扭身,漂亮地躲開,季晏之才睜開眼睛,卻見到前面的圓形門,立即将頭伏低,行走在庭院之間。
季晏之急了,之後跳下馬來死死地拉住馬。
馬忽然掉頭向人撞去,手一伸,他死死地抵住馬頭。人與馬居然叫上勁來,他的身子往後滑動,漸漸地季晏之才能使上力。
此刻神情顯得輕松,倒是馬不時地喘着氣,漸漸地他的力道放松,垂頭喪氣,季晏之走了上前拍着它的腦袋,居然并不反對。
直到季晏之再次牽着它往回走,半路上見到了匆匆趕來的季嫣兒。
她瞪大了眼睛,驚訝地望着,一時之間将想說的話抛在腦後,讪讪地問道:“你居然馴服了它?”
季晏之茫然不解,“其實它很乖的呀!”
衆人的臉色微白,互視了一眼。
馬倌小心地避開棕馬,靠近季晏之的身邊,“這匹馬養了幾年,從未有人馴服,就連老爺也無法靠近,是最烈的馬呢!”
季晏之一聽喜出望外,之後更是摟着它的脖子,将臉龐貼上前去,“我說呢,一言不合便尥蹶子,原來脾氣大,哈哈!”暢快地大笑起來。
兩人更是呆住了。
外出騎馬的将軍歸來,找到季晏之,瞅見他身邊的馬,立即神情嚴肅,伸手一揮讓他速速離開,“這匹馬比火雲的脾氣還大,趕緊走開,别被它傷到了!”
一旁的女兒卻扯了扯袖子,将父親拉到一旁,低聲說起剛剛的怪異。
“你說他是不是會巫術呀?”眼中依舊有着餘悸,“就連兄長也無法做到,他一個鄉下人憑什麽?”
眼眸當中閃過一絲惱怒,浮起深深的疑惑。
将軍同樣面露不解,大手一揮,“一個男子怎會巫術?定是你的兄長英偉不凡,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我的兒子!”反而大踏步上前,拍着季晏之的肩膀,目露贊許之色。
季嫣兒暗暗地咬着牙,不悅地離開,誰也不曾注意到。
将軍拍着季晏之的胸脯,肌肉緊繃有力,擡起他的手腕,之後連連贊許。
季晏之詫異地望着他,不解何意。
“既然你錯過考試,往後你就跟着我習武。”之後不由分說,自己轉身離開。
習武?季晏之口中念叨着。
馬倌上前小心地牽過小馬,“恭喜少爺,老爺的武功不凡,就算是學的皮毛也受用終身的!”
季晏之依舊心有遺憾,回去之後依舊抱着書,腦中浮現出方夫子失望的影子,讓他心下郁悶。
步伐輕盈,葉曉瑩悄悄地上前将他的書本合上,之後抱着他的脖子,俯下身子,“今日陪父親前去騎馬感覺如何?”
說起來季晏之神采飛揚,說起火雲的英姿,說起他馴服棕馬之後衆人怪異的表現。
葉曉瑩雙手撐着下巴坐在對面,眨巴着眼睛炯炯有神,眼中閃着亮光,聽得聚精會神。
聽到精彩處時鼓掌,說起棕馬時立即一拍手掌,“看來是你的力氣征服了它,往後必定會認你爲主人的,以後與它的感情并不比父親對火雲的差!”
季晏之依舊顯得不解,葉曉瑩倒未說其它。聽聞他準備拒絕父親的好意,一心隻想讀聖賢書,對打打殺殺不感興趣。
他擡起手掌望着自己中厚的繭和孔武有力的手臂,搖了搖頭,“學問的力量大過一切,我還是喜歡讀書!”
“如今學武并不耽誤讀書呀!”葉曉瑩上前,靠在他的身上之後緊握着他的五指,“你有了武功,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豈不是更加自由?”
“如今我們都在将軍府,沒有人敢傷害我們!”
葉曉瑩坐直身子正色說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如今太平,可是往後的生活卻變幻無窮,隻不過……”話音一轉,“你若不喜歡,明日與父親說明便是。”
季晏之深以爲然。
兩人在傍晚之時一起外出散步,途經花園時隻聽見裏面呼呼的聲音,似平地起的一股狂風,地面的葉子形成一個漩渦,将人包圍在其中。
季晏之吃了一驚,之後刹住腳步。
葉曉瑩也随之停下朝裏一探,原來是将軍在練武,手中的一柄長槍,将地上的落葉卷了起來,圍成一團,力氣收起,落葉飄落。
這一幕使得兩人都不禁叫好,可裏面的将軍渾然不覺。身姿優美,招式沉穩,就連葉曉瑩胡隻覺得賞心悅目。
一推季晏之,毫無反應,他瞪大了眼睛,竟看呆了過去。
葉曉瑩唇角抿起,之後一聲不吭,悄悄地離開。
果然,翌日季晏之早早地起來,在練武廳等候。
将軍覺得孺子可教,欣喜若狂,父子兩人一個教,一個練,幾日下來,季晏之所會的招式越來越多,就連在自家的院子裏面也苦練不歇。
側夫人早已經在院中安排的眼線,得知季晏之正在習武,愁煩不已。
季嫣兒坐在一旁,翹起了腳尖,望着底下的繡花鞋,不以爲然地說道:“不就是耍槍嗎?我也會!”撸起袖子,露出的卻是纖細的手腕。
夫人勉強一笑,隻是望向丫鬟時神情嚴肅,“這幾日天天如此?”
丫鬟點了點頭,“回禀夫人,少爺日日夜夜,有如他之前讀書一般癡迷!”
夫人額頭的皺紋越來越深,“這樣的人才最爲可怖,他們行事認真,一直到底,極容易成功!”
不像自己兒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多年的讀書,最後時刻的苦逼,也不過勉勉強強在榜上題名。
雖然如今令她揚眉吐氣,可是将軍并不十分喜愛。
思及此處,令人喚來兒子。
季敏之眼眸當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扭扭捏捏地在一旁坐下,嘟囔着說道:“娘又準備說教了吧,兒子今日可沒空。”
“每日聽一些淫詞豔曲,荒廢青春!”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再不好好上進,爲娘的告訴老爺,将府中的樂伎趕走,省得玩物喪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