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帶來的清粥取了過來,一口氣喝了兩大碗,葉曉瑩才破涕爲笑,連忙喜滋滋地收拾好,回去後卻見到夫人和季嫣兒兩名不速之客。
夫人在堂中坐定,葉曉瑩立即放緩了腳步,上前向夫人行禮。
一旁的季嫣兒眼睛哭得腫起像個桃子,瞧見葉曉瑩目光掃過來,将身子一扭偏轉過一旁,不再理會她。
夫人收起臉上的愠色,不滿地問她,“你對妹妹如此防備,難道做妹妹的會害哥哥不成?”
話語一提,葉曉瑩的眼眶頓時紅了之後,掩袖拭淚,哽咽着說道:“夫人,是兒媳的錯,兒媳不應該不小心撞到小紅,使得晏之的碗碎裂,燙傷了妹妹,請夫人懲罰!”
冠冕堂皇的理由,若是真正懲罰,傳到将軍的耳中,定然會認爲她的心眼小。
夫人眼珠一轉,淡然說道:“你行事原本較爲穩妥,怕是近來照顧果兒勞累心力不繼才行事莽撞,這樣吧,往後晏之一日三餐皆由妹妹代勞,你覺得如何?”
葉曉瑩急急地擡頭,夫人雖然臉上挂着親和的笑容,眉宇之間卻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讓人無法反駁。
她眉頭一蹙,淡淡地問道:“莫非你不樂意?”眸中閃過淩厲的鋒芒。
葉曉瑩不複剛剛的軟弱,擡頭說道:“照顧夫君本是做妻子的責任,還望夫人能夠體諒!”
此時奶娘已然将果兒抱了過來,果兒才睡醒哇哇直哭,葉曉瑩并不理會母女兩人,全心全意地哄着果兒。
等到他再次睡着之時,夫人和季嫣兒早已經灰溜溜地離開。
“查兒可能受涼,去管家那兒支些銀子給他做一件厚的棉袍!”葉曉瑩吩咐丫鬟,往昔言聽計從的丫鬟此刻一步三挪,不情不願。
葉曉瑩再次望向其餘的丫鬟,個個滿臉爲難,好似心中有了預感,葉曉瑩并未說其他,之後便将門關上。
獨自坐在窗邊。不知不覺,來了有段時間。
北風朔朔,直刮得窗戶呼呼作響,葉曉瑩望着在寒風當中瑟瑟的野草,光秃秃的枝桠,心下一冷,難道他們的決定都是錯誤的嗎?
伏在窗台上,不知不覺竟已經睡去了,好似呼吸困難,連忙睜開眼睛,原來是季晏之在一旁正緊捏着她的鼻子,同時笑道:“坐在此處都能夠睡着,娘子真是辛苦了!”
葉曉瑩伸了一個懶腰,此刻外面的狂風依舊,而自己确是鼻塞頭重,坐在風口怕是一時吹凍着了,微微地蹙眉。
“原來已經到了傍晚。”
季晏之臉色一沉,擔憂無比,“娘子,你嗓子啞了,看來生病了!”之後連忙上前,吩咐下人将醫師請來。葉曉瑩連連拒絕,“不必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阻止,他轉而沖到門口親自吩咐。
等到她趕上前來時恰巧瞧見,丫鬟們笑靥如花連連答應,飛也似地跑了出去,而她囑托讓人将兒子的棉袍銀子支來,卻遲遲不見動靜。
簡直世太炎涼!唇角扯起一抹苦笑,正巧落入季晏之的眼中。執着她的手,兩人一起坐在軟榻上。
他将葉曉瑩緊緊擁在懷中,眼眸當中流出幾分愛意,心下暖流湧動,緊靠着他,溫暖無比,好似一切煩惱不複存在。
季晏之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瞧着你并不開心,難道丫鬟們欺負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葉曉瑩立即搖頭,揚聲說道:“沒有,她們個個對我很好!”
季晏之才松了口氣,懷抱着她,微閉着眼睛,“原來在此處竟是如此的開心,與家人團聚的感覺真好。
謝謝你!若非你一再堅持下來,我依舊是名無家可歸的孤兒,是你給了我一個家,給了我兄弟姐妹,父親與母親!”
懷抱越來越緊,令她幾乎窒息,心情複雜。季晏之感謝她,自己卻懷疑做的到底是否正确?
急忙将從他的懷抱當中掙脫出來,隻說頭疼腦熱,醫師已經趕來爲她把脈,是受了風寒,開了些發散的藥物。
之後她立即起身,将他請去給兒子診治。
兒子同樣受了風寒,可是藥卻與大人異樣,更爲溫和,葉曉瑩瞧着方子比對一番,隻覺得醫師着實高明,讓人将兩張藥方拿走去煎藥。
季晏之并未逗留太久,久見妻兒平安無事,立即前去準備考試,時間越來越緊迫,季晏之的書案前堆滿了各類書籍,一天到晚沉溺于其中。
府中隐約能見到季敏之的身影,原本也埋頭苦讀,可不知爲何近來卻頻頻見到與夫人母女兩人在一起,神神秘秘,嘀嘀咕咕,讓葉曉瑩懷疑又并無證據,隻得作罷。
待到季晏之後休息的時辰已到,葉曉瑩立即上前爲他捏捶着腿打着肩膀放松,他後仰着伸了個懶腰,“還好有你在身邊!”
轉頭對上葉曉瑩的眼眸,二人相視一笑,“久坐傷身呢,我們外出轉轉!”
季晏之拗不過她,目光不舍地離開了書本,半推半就,随着葉曉瑩出得書房。園中的鳥語花香,陽光明媚,心情大快。
微閉着眼睛呼吸着外面的清新的空氣,瞧見一旁的丫鬟們行色匆匆,幾人端着各式各樣的菜肴往前,瞧見季晏之和葉曉瑩之後個個停下來行禮。
季晏之好奇地問道:“難道府中來了客人?”
爲首的丫鬟脆聲說道:“回大公子的話,是二公子近日讀書勞累,夫人命奴婢們給他送來各式的補湯”
低頭一瞧,各種補湯若是一一喝下去,隻會令人的肚子不适,對身體并無好處,她自作主張,“怕是這些不合他的口味,你們先端回去,夫人那邊我去解釋。”
先是顯得躊躇,瞧見葉曉瑩鄭重的神情,但也聽後,陸陸續續地離開。
季晏之低着頭徐徐往前,邊走邊踢着腳邊的黑亮的鵝卵石,還有旁邊的大如手掌寬的落葉,一時不曾吭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