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兒撅着小嘴扯着母親的袖子,嬌聲道:“母親,你瞧兄長如此不耐煩,可是他卻和季晏之說如此多的話,胳膊肘往外拐!”
季敏之揉揉額頭,搖晃着手中的書本,“我也是爲爹娘争一口氣,一定不能夠讓他赢過我!如今我得抓緊,考試當中若是季晏之勝出就不妙了?”
連連冷笑,夫人輕嗤一聲,“他能否前去也說不定呢!”
一雙兒女喜出望外,“照母親的意思是說那一天他未必會出現在考場當中?”
夫人點了點頭,“當然了,一切爲娘早已經有了布置,你們就盡管等着瞧好戲。”
兄妹兩人滿意地對視了一眼。
季晏之大早便苦讀詩書,夫人則親自前去請他來用膳,季晏之連忙起身相迎,面對着她,臉色讪讪的。
夫人絲毫不介意,反而拍着他的肩膀。
“聽曉瑩說起,你如今發奮讀書。雖是如此,可是身體是第一位的!”
季晏之顯得恭敬,雙手垂在身前,鄭重地答道:“是,二娘教訓的是!”他如此高大威猛,當着衆人的面竟然叫她母親。
這一聲讓她心中感觸萬端,可更多的确是抗拒,勉強扯着唇角應了下來,之後轉身從丫鬟的手中端來一碗白米粥,送至他的面前。
季晏之并無胃口,可是爲了不使她失望,之後端起碗便吃了起來。
不知爲何今天的白米粥有股怪怪的味道,砸吧着嘴巴,可是米粥香甜,就着炖爛的鴨肉,細嫩的皮肉,和米粥配在一起簡直是絕妙。
季晏之一連喝了兩碗,撫着肚子再也吃不下才搖頭。夫人并未堅持,在一旁細心地叮囑了數句才離開。
前腳剛走,後腳葉曉瑩則帶人前來,一見到果兒,季晏之連忙撲了上前,抱起來之後驚歎道,“果兒又重了,哈哈!”暢快地大笑。
葉曉瑩跟在他的身後爲季晏之收拾,同時見到桌子上有米粥的汁液,将它擦幹淨之後,方才問道:“原來你已經用過了早膳!”
點了點頭,說起剛剛夫人親自送來。
聽後倒吸一口涼氣,她反問道:“你真的吃了?”
季晏之點點頭,雙手一攤拍着胸脯,“當然,你瞧我飽飽的呢!”突然猛然地咳嗽了起來,葉曉瑩吓了一跳,連忙爲他搭脈。
好在一切脈象正常,葉曉瑩才長舒了一口氣。
季晏之顯得疑惑不解,哈哈地拍着她的肩膀,“你是想得太多了!”話一說完立即前去溫書
小心駛得萬年船,葉曉瑩心道。自此之後便留有一個心眼,季晏之的一日三餐都早早便準備好。
夫人再無機會,這天讓女兒前去,季嫣兒萬分不情願,可是經不住母親的一再勸說。
眼見到母親将藥撒在菜肴上,不解地問道:“藥灑在菜上沒有味道嗎?萬一被發覺如何?”她到底擔心父親會責怪。
夫人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腦袋,“天長日久下來,隻會令此處受損,藥無色無味,尋常是吃不出來的。”
手搓了搓,季嫣兒歡喜不已,鼓掌說道:“如此一來,兄長被鐵定赢了,到時候他變成傻子,料想父親并不會再疼愛。”
想着以後,暫且望卻委屈,她笑盈盈地端着前去,半路上與葉曉瑩相遇。
瞧見她此刻獻殷勤,葉曉瑩心中警惕更甚,臉上依舊挂着平淡的笑容。
她甜甜地叫了一聲嫂子,葉曉瑩淡淡地應了下來,之後則問道:“這是去瞧你的兄長?”
“是呀!”揚起笑臉,季嫣兒一臉天真無邪起來,“近日母親也教導過我,上一次的夢然是我無理取鬧,母親讓我給兄長端來早膳向他賠罪!”
葉曉瑩微微一笑,和外間的日光般明豔動人。兩人一起進入房中,季晏之面對這兩份早膳一時爲難。
季嫣兒箭步上前,先是揭開了自己香噴噴的雞湯送到季晏之的面前,“湯面下煨有粉絲呢,雞湯油可以保溫,如今喝着依舊滾燙,兄長,嘗一嘗!”
他眨巴着眼睛,眼眶微微地發紅,這是季嫣兒第一次心甘情願地叫兄長,連忙坐了下來,感動地等候着季嫣兒爲他盛上一碗湯。
她的心中異常歡喜,動作迅速。取過調羹放入湯碗當中,忙完一切後坐在一旁。
季晏之準備品嘗時,瞧見葉曉瑩的眉頭緊皺,不住地朝着他搖頭使眼色。心下爲難,湯已然送到嘴邊,先将勺子放了下來,歡笑着對妹妹說道:
“果然依舊滾燙,先将它放涼,兄長暫且前去溫書,先謝過妹妹一番好意!”
臉部微微地扭曲,暗暗咬牙,季嫣兒氣得火冒三丈,忍耐下來。待到季晏之果真準備離開,方冷笑一聲,“莫非兄長不信妹妹,以爲在湯裏面下毒,才不肯喝嗎?”
說得如此直白,令他渾身不自在,頓時刹住了腳步,轉身望着生氣的妹妹和爲難的葉曉瑩。
想來也許葉曉瑩憂慮太過,上次不是診治後說過一切如常嗎?
索性走了回去,再次端起湯碗喝了一口,可是季嫣兒依舊不依,愣是按着他的手臂,非得全部喝完。
葉曉瑩急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往先季嫣兒可最瞧不上他們,怎會突然轉變?
眼見季晏之即将再次喝下去,急急地走過來,将季嫣兒身後的丫鬟小紅往他身旁一撞,咣當一聲,同時伴随着季嫣兒尖叫的聲音。
碗被打碎在地,滾燙的湯汁濺在兩人身上,葉曉瑩吓了一跳,連忙掏出手帕替季晏之和季嫣兒擦拭。
季嫣兒早已經氣得跳了起來,手指着她的臉,不滿且聲嘶力竭地喝道:“你故意的!”碗已經打碎!季晏之才喝一口而已,氣哼哼地瞪大了眼睛,一甩袖子不悅地離開。
他呆在原地,默默地轉身換上了一套衣裳,瞧見桌上已然收拾好,葉曉瑩坐在旁邊低垂下頭。
先是歎了一口氣,“好端端的爲何要搗亂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