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不比勞作,一動不動,覺得渾身寒浸浸的,李鐵柱倒未拒絕。
劍穗叮囑他顧全身子。眼瞅着時間緊迫,他無心閑談,才緩緩地回到将軍府。
走在回房的路上,瞧見前面的背影,眉心一緊。
冷清的月光之下,眼前的女子轉過身來,滿頭的珠钗冷冷作響,神情清冷,銜着一抹冷笑直盯着他,“好久不見!”
劍穗急忙拱手,“劍穗見過夫人!”
唇角扯起,夫人踱步上前,月白色的鬥篷披風更顯得神情冷清,目光冷寒地望着他,“長生呢,他在哪兒?他可是你的好兄弟!”
“長生死了!”劍穗啞聲說道。
神情一頓,夫人不曾想到劍穗竟如此坦蕩,本以爲會隐瞞,可是并沒有。
臉色瞬變,長生冷聲說道:“是你殺的!”
“不,他是咎由自取!”話音才落,身後突然嗖嗖地冒出數人,個個黑衣玄賞,一身勁裝,目光凜然,緊緊地逼近他。
“鎮上傳來消息,長生爲你所害死!”之後沖着衆人一擡下巴。
他們立即動手,乒乒乓乓的聲音當中,夫人銳聲喊道:“是你殺的,你最好乖乖地束手就擒!”
劍穗心中一凜。黑衣人并不是府中的人,個個身手不凡,幾個回合下來,不敵的他被衆人扣住,無法動彈。
夫人長籲一口氣,劍穗在府中有第一勇士之稱,無人是他的對手,就算是長生也難以望其項背。
特意尋來幾名高手,将劍穗制住。
“老爺最讨厭無故殺人,你殺死的是你的好兄弟長生,如此喪心病狂!”咬牙切齒地讓人将他帶走,“就地處決,一命還一命!”
夫人眼中殺意漸熾,劍穗死命地掙紮,吃力地站起來直瞪着夫人,“我身上有将軍的信物,這本是我之前從戰場的死人堆當中背出将軍,将軍特意賜給我,有免死的功效,你無權将我處死!”
面色微白,夫人知道原先的劍穗不過是名小兵。
在那次慘烈的戰争當中,将軍受傷,正是劍穗将奄奄一息的他找到之後殺出重圍,帶回軍中,這才撿回一條性命。
雖有天大的功勞,可從未稱功,極少提起。
如今話語一出,身後的丫鬟們眼中閃着光,隻知道劍穗英勇,原來是救過老爺!
夫人面色愁煩,此事她一早得知,可是劍穗消失許久,與那賤人所生的孩子待在一起,怕是早已經解真相,隻有除去他,方能夠萬無一失。
突然哈哈的大笑起來,“老爺曆經生死無數次,作爲士兵,本有責任護衛他的安全,以此變得驕縱,恣意妄爲,豈不是辜負了老爺對你的期望,今日我就替老爺來管教!”
令人将他帶走,秘密地關押了起來。
客棧内因爲有孩子的牽絆,葉曉瑩日日夜夜照顧,無法抽身,李鐵柱在緊急的備考,一家三口斷了來源。
眉宇之間悄悄地爬上了一縷憂愁,她煩心不已,眼見到開支頗大,手中的銀子如流水一般的花出去,隻出不進,心下焦急。
本想和李鐵柱商議,可是他就連走路也腋下夾着一本書,随時看上幾眼。她更不願意爲這等俗事令他分心。
這天将孩子哄睡之後,托小二照看着,自己鄭重地從行李當中取出一個包袱,是金步搖,葉曉瑩的雙手撫摸着,步搖被她擦得锃亮。
薄薄的金片,清脆作響。一咬牙,将包袱重新包紮好之後抱在懷中,來到城中的一家當鋪。
踮起腳尖,沖着一道小小的開窗口,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這個能當多少銀子?”瞧見是位農婦的打扮,裏面的夥計眼皮也沒擡,神情顯得不耐煩。
更見到她無比鄭州,冷嗤一聲說道:“破舊的衣裳幾文錢!”
待到将包袱打開一角,裏面的金光閃閃,他揉了揉眼睛情不自禁地贊歎道:“好東西啊!”
不知爲何,葉曉瑩心中一陣不舍,突然匆忙地收拾起來,“算了,我不當啦!”準備将它收回。
夥計冷眼瞧着他,淡淡地說道:“雖是好東西,可是當不了飯吃!”
她的手一頓,隻得咬牙往裏面一推,“好吧?!”
通體純金,如此沉重,最後隻當了二十兩銀子,葉曉瑩一咬牙,反正不是死當,早晚得贖回來,之後不舍得望了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回去之後,隻聽見裏面哇哇的娃兒啼哭的聲音。
葉曉瑩連忙推開門,隻見到了李鐵柱。一邊哄娃一邊看書,即便如此,果兒依舊哭得撕心裂肺。立即明白過來,他是餓了!連忙接了過來。
李鐵柱松了一口氣,之後才問起她去了何處。
她目光閃爍,低頭望着懷中的孩子,“近來天氣不錯,我外出走了一走!”
李鐵柱愧疚地起身按着她的肩膀,“來了數日,不曾帶你外出,可是你放心,等到一考完,我會帶着你和果兒一起将城中逛遍!”
說完之後匆匆地坐了下來,葉曉瑩在他拿起書本之前試着和他商議說道:“我打聽過了,在城外不遠處有一座寺廟。住在此處開銷頗大,幹脆我們搬過去,既可以免去店資,還有齋飯齋菜!”
李鐵柱略一沉吟,起身前去收拾東西,附和道:“之前我便有此意,想着寺廟條件雖不如這邊方便,可是勝在清靜,隻是劍穗……”
“我已經托店夥計傳話,若是劍穗出現,定然會相告的!”
既如此,他們便趁着天氣晴朗,雇了一輛馬車,帶着孩子來到寺廟裏面。
住持熱情地将他們安排在西廂房,李鐵柱更爲用功,半個月之後便是考試,夜夜挑燈苦讀。
葉曉瑩暫且松了一口氣,緊握着手中的銀子依舊在發愁。天氣寒冷,得添加衣裳,還有簡單的日用之物。
寺廟的附近的田地都是他們所有,葉曉瑩和閑暇時候前去幫忙,賺得些許微薄的銀子。
一眨眼幾日過去了,這天隻見到李鐵柱正和一名男子在談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