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一出,李鐵柱臉色微變。
葉曉瑩忙說道:“我們在此處生活多年,早已經适應此間的風俗,到了那兒怕是會水土不服。”
劍穗的目光意味深長,望着兩人安撫着說道:“老爺極爲公正,近來種種的迹象表明,也許鐵柱和老爺之間有過關聯。
與其在此處日日不安,都不如去将軍府查明真相,往後才有安生日子!”
和兩人交往當中漸漸地喜歡這對夫婦,尤其望着李鐵柱,雖然帶着些許的傻氣,可是英挺的鼻梁,俊朗不凡的容貌,與季将軍幾分相似,就連品格也如出一轍。
他甚至希望李鐵柱便是将軍失落在外的兒子。目光熱切地望着兩人。
李鐵柱神色凝重,立即搖頭,斷然否決:“我不會去的,我是李家村的人,我的爹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劍穗急了,但是葉曉瑩卻在一旁對他搖了搖頭,隻得将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待到李鐵柱上山打獵,葉曉瑩與他并排站立,望着李鐵柱的背影,才向劍穗解釋道:“他和老爹感情深厚,若說不是老爹的親生兒子,心中難以接受,還是再等等吧!”
低頭望着自己的肚子,再過一兩個月怕是要生了,如今葉曉瑩越發擔心肚中的孩兒,身邊隻有兩個大男人,到時要生了該如何啊,總不能自己給自己接生吧。
此時隻見到崎岖的道路上好似有人驅車前來,她眼尖,指着底下的人喊道:“是方夫子!”激動地連忙上前,小跑着過去迎接。
劍穗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瞪了她一眼,“你這身子若是摔倒了,李鐵柱豈非找我拼命?”
自己則趕忙前去,方夫子驅逐着馬車搖搖晃晃而來,跳下馬車之後先是打量着四周,捊着胡須點頭說道:“山清水秀,倒是讀書治學問的地方,李鐵柱呢?”
葉曉瑩先是開心,之後面色顯得遲疑,将老夫子讓進去,“他很快會歸來!”
臉上漸漸的變得陰沉,之後讓人将車上的書抱了下來。
門一推開,裏面帶着一股潮濕陰冷的味道,尋了處幹燥的地方将書放了上去。
葉曉瑩歉然地說道:“近來陰雨連綿不絕,有幾處漏雨才使得房中有一絲潮濕!”用布擦幹淨凳子,才請方夫子坐下。
眼見葉曉瑩身體笨重,方夫子的神色才漸漸變得舒緩。
車上還有一個包袱,打開之後竟是無數的補品,是老先生一番心意,還有一個小包袱是珠钗粉黛之物,是蔓羅送來。
葉曉瑩的眼眶濡濕,鼻子微酸,唇角揚起向他緻謝。
“你們兩人那天悄無聲息離開,老先生原本生氣的,隻不過呢,既然你們希望獨自處理此事,那麽往後須得小心,最爲主要的便是他的學業。
很快都要學完,這些是我曾經做過的筆記,你讓李鐵柱認真讀書,有何不懂盡管前來!”
葉曉瑩不住地點頭,方夫子搖了搖頭,“時辰不早了,還得回去呢!”不顧葉曉瑩的挽留,令車夫載着他悠悠地下山。
劍穗打開書後,眼睛一亮,尤其是見到書本上密密麻麻的小注,不解地問葉曉瑩,“這些都是李鐵柱所看的,他能看懂嗎?”
葉曉瑩瞧着,腦中一片的混沌,“也許吧!”
如今他所學的書深奧晦澀難懂,葉曉瑩的沉靜下來看着也是雲裏霧裏。數數有十餘本呢,再加上原先所帶來的厚厚的一大疊放在桌上。
天上布滿陰雲,漸漸地被風吹散,天空晴明,劍穗爬上茅草屋頂,給屋頂添加一床厚厚的茅草後方才跳下來。
“這樣下次下雨就無需害怕了!”
瞧見水缸裏的水空了,于是提着兩個桶子去一旁的溪流當中取水。
拿出一個梆子,交到葉曉瑩手中,“萬一有危險,記得敲響,我立刻便會歸來!”
葉曉瑩點了點頭,好似成了一個拖油瓶,需要他人的照顧,心中惆怅。
隐隐有日光,葉曉瑩便将之前被雨水浸泡時的家具拿出來晾曬。
角落裏面更爲陰冷潮濕,見到有一根黑粗的繩索散落在地上,想着可以用它綁住柱子,省得在狂風吹來之時呀呀作響,心中惴惴然不安,生怕房子會倒塌。
伸手一提心中一涼,繩索卻是冰冷粘滑的觸感,腦中靈光一閃,忙不疊地丢了下來,往外逃去。
後面好似有滋溜滋溜的聲響,她的頭皮發麻,渾身汗毛倒豎,慌不擇路,差點摔了一跤,逃到外面之後抄起一根棍子才背轉身。
那是一條通體黑青的大蛇,在葉曉瑩的不遠之處,身子盤在一起,仰着頭吐着紅紅的信子。
葉曉瑩揮舞着木棍,口中發出嗬嗬的聲音,心中卻惴然不安。
如此毒蛇,被咬上一口……臉色發白,不敢想象。
忽然想起梆子,這才發現原來放在門口的角落裏,正在大蛇的身後。緊緊地咬住下唇,口中不住地叫道:“劍穗,你快回來,再晚一點,就看不到我啦!”
緊張的額頭冒汗,手腳冰涼,可是卻又不得不握緊棍子。蛇頭直直的昂起,緊盯着葉曉瑩。
她不住地後退,後面是一個小山坡,底下是稻田,李鐵柱特意開墾出來,準備來年種上糧食。
此刻退無可退,葉曉瑩隻得勇敢地面對。
待到蛇頭竄過來之時,葉曉瑩閉着眼睛一揮手中的棍子,隻感到好似碰到一節軟物,慌忙地睜開眼睛,卻見到蛇身歪倒在一旁。
連忙拔腿便跑,不敢回家,沖着山下跑去。
好似山上有人朝她揮手,可她絲毫不敢停留,準備找劍穗,漸漸地喊叫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卻是李鐵柱。
驚魂未定,葉曉瑩這才停了下來。望着李鐵柱時心中一陣委屈,可是仰着頭将眼淚逼了回去,平靜地告訴随後趕來的相公。
李鐵柱抓葉曉瑩的手之後一起回到家中,兩人發現門口的蛇不知去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