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倒是兄妹情深。
葉曉瑩瞥了眼李鐵柱,他卻隻是脈脈地凝視着自己,于是輕聲問起。他并不介意,“娘子決定好了。”
人人的目光望向她,葉曉瑩想了想,她畢竟隻是從犯,再者是名女子,若是名聲毀了,往後嫁人也麻煩。
“好吧,我們就不計較!至于你嘛!”葉曉瑩轉而問起老先生,“我們該如何呢?”
老先生放下手中的杯子,略一思索道:“此人窮兇極惡,自然是報官,憑他所爲,就算不能做牢,也得吃幾十闆子!”
劉文松臉色微白,緊咬着牙關不曾求饒,李鐵柱面有不忍,可是并未開口。
“我最後有個請求!”劉文松懇求地望着衆人,不等他們表态,自顧自地說道,“我希望能留下來,我可以改過!”
葉曉瑩隻聽說過本性難移之語,一時間并不相信,老先生同樣表态,還是李鐵柱坐直身子,認真地說道:“幹脆我們再給他一次機會吧。這次我會小心,他無法再算計我的!”
不知爲何,心中依舊有着深深的擔憂,葉曉瑩若有所思地望着劉文松,他眼眸當中平靜無波,不知道此時的沉默到底意味着什麽。
李鐵柱開口,葉曉瑩不反對,老先生也想知道往後會如何,幾人一緻決定将人留下來。
待他離開後,葉曉瑩問李鐵柱,“他這般惡毒地對待你,你真的不生氣嗎?”
說不生氣是假的,李鐵柱感慨萬端,歎然說道:“我隻覺得我們原本都是學子,是一樣的人,我能做到的,他也能!”
李鐵柱堅信,讓葉曉瑩感動萬分,往後且看劉文松的表面吧。
雖然他的傷恢複得迅速,可是老先生還是以擔心葉曉瑩爲名自不遠處的縣城裏面召喚回自家的侄孫女紫桐。
才及笄的她青春活潑,像隻快樂的小鳥,無憂無慮地大笑着。本來家中氣氛沉重,李鐵柱和葉曉瑩見到陰郁寡歡的劉文松顯得尴尬,天天見面,可是心中的芥蒂難消。
幾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可是紫桐來了後,局面瞬間被打開,在她的笑聲當中,往前的事情好似不複存在。劉文松時時地望着紫桐的背影出神。
李鐵柱瞧見後,悄然地說道:“紫桐還是個小女娃,得讓她小心些,好似劉文松對她很上心呢。”
葉曉瑩詫異地望向他,一時間并未開口,李鐵柱才反應過來,忙緊張地解釋道:“并非你所想的那樣,我是擔心她的安危嘛。”
将李鐵柱往外推,葉曉瑩笑着說道:“疑心生暗鬼,選擇相信就别再懷疑了,今日是你回歸的第一天,好好地念書,家中還有三個人會保護她呢。”
李鐵柱離開時,紫桐從房中沖出來,緊張地将懷中的小瓷人交到他的手中,撫着心口道:“還好來得及,鐵柱哥哥,這個小瓷人就是我,往後在學堂裏,也讓我陪着你。”
葉曉瑩湊上前去,不覺笑了,指着小瓷人的面龐,“說起來,還真有幾分相像!”
紫桐得意地挑了挑眉梢,“那是自然的,是我幾年前照着自己的模樣捏的,然後燒制而成,可是上百個成品當中最滿意的一個,可别弄丢了,回頭得還給我!”
啞然失笑,葉曉瑩無奈搖頭。李鐵柱則笑着接了過來,向二人辭行。
目送他離開後,和關上門。紫桐将葉曉瑩悄拉向一旁,問起劉文松的事情。
葉曉瑩不願意提起,反問她:“來之前,老先生沒有告訴你?”
“叔公到是說了兩句,讓我少接近而已,可我瞧着人怪怪的,他每天倒似生活在苦海當中,還不如去做和尚呢。”
清亮的大眼珠滴溜溜直轉着,隻是對面的大門緊閉着。劉文松極少露面,就連吃飯也是偷偷摸摸地。
他每日打掃着衛生,偶爾幫高老頭幹活,家中忙不過來,他也會悄悄地前來。做這些時都是一聲不吭。
對于衆人的熱鬧,他從不肯湊上前來,活得可不是和尚,甚至還不如。
“你若想知道更多,讓老先生告訴你!我還有事情要忙呢!”
落葉飄離樹枝,鋪在地上一重又一重,光秃的枝桠橫在半空,瞧着有股蕭瑟之意。季節交易,生病的人愈發多了,她每日忙碌着。
好在李鐵柱的事情已了,就連陳年舊疾也似得到了控制,心情輕松不少。才吃完飯,趁着天氣晴好,準備将放置在倉庫當中的藥材拿出來曬制,高老頭神秘地拉住她。
扯着她來至廚房,指着飯菜指了指劉文松的房間,示意葉曉瑩送過去!
她的内心拒絕,低頭輕聲道:“往先不是自己出來嗎?何時變得要人送過去!”隻有寒月老人才有這個待遇的。
“聽說是病了,又不肯叫老先生,說是怕麻煩,我瞧着是個機會,你們幾人總該要和好的!”
擡頭不見低頭見,若是一直如此尴尬地處着,倒不如外出尋得房子,省得心中不痛快!
想了想,端着飯菜的葉曉瑩依舊心中不得勁,站在門口逡巡不已,不遠處的高老頭直向着她做進入的手勢,偏偏不想邁開這一步。
“葉姐姐,你這是做什麽?”踩着小碎步,風風火火趕來的紫桐好奇地問道。
葉曉瑩立即擡起頭,如常地笑道:“沒什麽,你的松哥哥病了,我送飯菜過去!”
忽然手一松,紫桐自她的手中奪了過來,嘻嘻一笑,“姐姐忙去吧,讓我來!”葉曉瑩呆了呆,她可從未單獨與劉文松處過啊,連忙搖頭。
可小丫頭已經敲門開口說話。葉曉瑩隻得作罷,靠在門口聽了聽。
“是桐妹妹,勞駕你送來!”
“松哥哥,快别起來,既然病了,就好好地休息,可曾吃藥,呀,你好像燒得厲害呢,别害怕,我去給你抓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