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有個習慣便是喜愛穿長的,寬寬松松的,走路帶風涼爽,你若是真想送,可得按我的要求做,要不然的話幹脆免了,省得不合适!”
他既有如此的要求,葉曉瑩隻得照着他的話做,哪像是爲一名幹瘦的老頭子做衣裳,倒像是給壯實的李鐵柱。
李鐵柱心疼,“你原本如此操勞,還做衣裳,若是眼睛熬壞了,可如何是好?”
望着縫了一半的衣裳,如果高老頭有了這樣的褂子往後方便許多啊,讓李鐵柱不必理會自己,依舊在燈下一針一針的縫制。
待到做好之後,高老頭喜滋滋地拿着左看右看,不雙眼盡量緊緊地盯着它瞧,極爲滿意,“想來他穿的一定合适!”
葉曉瑩正在将東西歸置,随口問道:“都是按你的要求來,你穿的自然合适!”
“哈哈哈哈!”高老頭大笑着離開,直笑得她直起了身子,望着他莫名其妙。
一場秋雨一場寒,待到天氣漸涼,可是高老頭依舊拱着背,縮着脖子,低着頭穿着舊衣,葉曉瑩随口問起爲何不穿新的衣裳?
高老頭嘿嘿一笑,“舊的穿習慣了,新的總是想要放上一段時間!”老人就是儉省,葉曉瑩理解,未多加置喙。
中午買菜,是毛娃陪同他回來。
見到毛娃葉曉瑩呆住了,心下覺得蹊跷,眯着眼睛細細的一看,毛娃身上赫然穿着的便是她縫制十餘天的衣裳,青褐色的,更襯托出他的英武。
提着東西勞累,他往臉上一抹,露出滿足地笑容,來到葉曉瑩面前之後,神情變得拘謹,搓着手,低頭望着自己的衣裳,“高伯說你特意給我縫制衣服,你瞧我穿得如何?”
面色一僵,葉曉瑩連忙轉過頭去,可是高老頭早已經身子一縮,躲入了廚房裏面。
她隻得僵硬地扯着唇角,尴尬地說道:“是嗎?确實,有一點點太緊了,我看衣裳做的實在難以拿出手,幹脆你換下來,不遠處便有成衣店,再去買新的!”
毛娃連忙搖頭,不同意,“它是你的心意,是你做的,哪能夠脫下來呢?高伯說你廢寝忘食,是你的一份心意,就算有瑕疵,也不會計較,更何況簡直完美無缺!”
葉曉瑩神情無奈,隻能問他爲何前來?
“高老頭特意邀請的,今日他做拿手菜!”說話之間,葉曉瑩見到外面天空由陰轉霁,便将裏面的藥材搬出去晾曬,以免受潮。
毛娃立即挽起袖子幫葉曉瑩幹活,不論她如何婉言謝絕,他依舊不聽,笑得一臉憨厚。“你和我客氣什麽?”目光灼熱,釘在葉曉瑩臉龐上。
她立即低垂下頭,不再吭聲。
待到飯菜幾乎做好,李鐵柱也自外而入,才到門口直沖着裏面叫道:“娘子,高伯,今日的飯菜很豐盛啊!”
忽然戛然頓住自己的喊叫聲音,因爲見到毛娃正和葉曉瑩一起搬動着大筐的藥材往外,二人之間如此和諧,而更爲刺眼的是,毛娃身上穿着的正是葉曉瑩之前縫制的衣裳。
那件衣裳他看過多回,早已經記在心間,不知是陽光的刺眼還是新衣衫的奪目,他的眼睛發直,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前。
葉曉瑩見到李鐵柱臉色微變,不解地上前想爲他取下身上的書包,可是李鐵柱卻推開她,下巴挑起,問衣裳自何處得來。
毛娃不解,先是望向葉曉瑩。瞧着葉曉瑩焦灼的神态,心下幾分心疼,他連忙跑了過來。反而将葉曉瑩護住。
“我和葉曉瑩是朋友,朋友之間相互贈送本就是應當的!”
“你收了他的東西?”李鐵柱轉身。目光越過毛娃,望着裏面的葉曉瑩。
她急急地搖頭,但聽得不遠處的高老頭拿着勺子沖着葉曉瑩喊道:“上一次的玉簪是毛娃托我帶給你的!”
胸口不住的起伏,李鐵柱氣望着他們兩人,緊緊握着的拳頭不甘地松開,沖入房間之後,砰的一聲将門關上。
葉曉瑩的心狂跳不止,怅然地望着關閉的房門,眼中失落萬分。
毛娃試着勸慰,可是葉曉瑩此時神情冷峭,難以接近。他心下不安,來至高老頭身邊低聲說道:“我們這邊是否太過分了?”
“不能心軟,孩子,若是想要達到目的,要知道任何人是你的對手!”
等待良久,不見老先生歸來,原來一早便說好今日早早地歸來的,剛好所有人湊在一起吃個團圓飯。
整張桌上隻有他們兩人,高老頭絲毫不在意,毛娃吃得心猿意馬,葉曉瑩不在旁邊,隻覺得百無聊賴。
老先生正在歸來的路上。原本走的好好的,可是眼前的老太忽然毫無征兆倒了下來,将他駭了一跳,忙地沖上前去。
她面色發白,雙唇緊閉,額頭冒出汗珠,掏出随身攜帶的針爲她施救,半晌之後,老太才醒了過來,見到的是他之後驚喜無比,
“老先生,是你呀,今日可真是多虧了你!我是上次曉瑩前來醫治的大娘啊,毛娃是我的兒子。”
她一直有路上暈倒的毛病,近來氣急攻心,再加上極爲勞累,之下不由自主地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你的身體原本虛弱,更應該好好的休養。提着如此重的東西,哪能夠單獨出門?你家人太不細心了!”
說起來,大娘的眼眶通紅,搖頭歎息不已,“别提了,以爲兒子回來會大不相同,可不曾想他居然鬼迷心竅,迷上了曉瑩,近日頻頻地往老先生家裏跑,真是造孽呀!”
老先生攙扶着她回到了不遠處的家中。
聽說起毛娃在家裏的種種,老先生憤然站起,“哪有後生竟會如此對待親娘?”
可是又忍不住訓斥大娘,“慈母多敗兒,就是因爲你們的縱容,才使得他們認爲一切都理所當然!兒孫自有兒孫福,任何事情且随着他們,操心太多了反而會适得其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