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竟然是深夜。葉曉瑩按耐住心中的歡喜,低聲說道:“你現在感覺如何?”他的唇角幹澀,葉曉瑩連忙爲他倒了一杯茶,扶着坐了起來後才遞到他的手中。
李鐵柱一伸手,眉頭緊蹙,葉曉瑩便将水送往他的嘴邊,喝了一口潤潤喉嚨,李鐵柱隻覺得舒适不少。
微閉着眼睛,緊握着葉曉瑩的手,“回想起來,無數的人将我包圍!”
葉曉瑩用力地握緊他的手,柔聲說道:“一切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在家裏好好地養傷,别再胡思亂想!”
李鐵柱點了點頭,沒說上幾句,便神思倦怠,重又睡了過去。
葉曉瑩照看他幾日幾夜不曾合眼,待到他醒來之後,深吸一口氣,在他的頭上取了數十個穴位,可是針刺上去之後,李鐵柱神經顯得激動,握着她的手漸漸地收緊。
葉曉瑩的面色扭曲,可是依舊忍耐着。
許久之後李鐵柱才慢慢變得平靜,折騰下來已經是深夜三更,葉曉瑩這才前去歇息。等到清晨,将針拔了下來。
一連數個晚上皆是如此,李鐵柱身上受的是皮外傷,躺了幾日漸漸地痊愈,已經好了不少,他不時地要求下床說他已經痊愈,可以下床活動。
但是葉曉瑩擔心留下後遺症,愣是不許,依舊讓他躺在床上。
雖然較之前更爲忙碌,可是如此一來,葉曉瑩才不會胡思亂想。
這天她才煎藥坐在院子裏面,用蒲扇扇着裏面的爐火,另外一隻手則抱着一本醫書,口中念念有詞。
餘光卻瞟見院中突然來了一位老太太,葉曉瑩立即偏過頭去,馬上認了出來,正是上一次前去醫治的大娘。
大娘腿腳不好,拄着拐杖,可是較之前已經判若兩人,精神奕奕地上前來,口中不時地叫喚道:“曉瑩,大娘來看你來啦!”
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葉曉瑩将她讓至裏屋,一邊爲她斟茶,一邊問起她如今的症狀。
“多虧有你呀,老婆子發現近來身體好了不少,腿腳輕快了許多,從家裏到這兒,就算走上兩趟也不覺得累!”
她爽朗地大笑了起來,葉曉瑩見到老太太如此暢懷,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莫非所有的醫館都有一股藥味不成?”外面院子裏面飄來一股濃重的藥味,老太太掩着嘴鼻子,不住地搖頭,“這樣的味道真是令人難以忍受,可算難爲你了,天天在此!”
“我早已經适應!”想來她自生下來便沉浸在這種味道當中,對别人來說苦不堪言,但是她早已經适應,甚至喜歡這樣的味道。
大娘拉着葉曉瑩的手,笑眼細眯地直瞧着她,好似觀之不盡,不住地打量着她,直瞧得葉曉瑩心懷不安,縮回了自己的手,讪讪地問道:“大娘爲何這般看我?”
“大家覺得你不光人長得水靈還能幹,心地又善良,誰若是娶了你呀,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說得葉曉瑩有一絲臉紅。
“大娘,您過獎啦,作爲醫師是我該做的!”
大娘不住地點頭,她突然湊上前來,悄悄地問道:“西廂房裏,高老頭說有一名漢子和你親近,是你的夫君?”
“對呀!”葉曉瑩泰然答道。
老太太神色黯然,連連地頓足,惋惜說道:“我第一次瞧見你倒像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又是活潑又是可愛,原以爲可以将你說給我家那小子。
前幾日他歸來呀,雖然人長得又黑了一點,但是結實了不少,聽說在軍中還立了軍功做了一個小官呢!“
“恭喜大娘!”葉曉瑩挂念着外邊的藥,抓着扇子坐在外面的小凳上,一邊扇着風,一邊轉頭和大娘談話。
大娘也跟随着出來,走向她的身邊,低聲說道:“一個大男人天天藥不離身,往後呀有你的苦頭吃,幹脆你改嫁算了吧。
跟着我的兒子,他雖然賺的銀子不多,可是爲人踏實,至少身體強壯呀!“
葉曉瑩見到她說得一本正經,詫異不已。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如何接話。隻得跑到裏屋去,拿出一個碗來将煎好的藥倒出來,讓老太太稍侯,她前去喂藥。
老太太見到如此手腳麻利的女子,天天伺候一個病人,心下說不出來的惋惜,同時又心疼。
等了許久不見葉曉瑩出來,漸漸地沒了耐心,和高老頭招呼一聲,便離開了。
葉曉瑩躲在屋子裏面,見到她離回去松了一口氣,這才轉過身來。
“娘子,外面是誰呀?是不是爲難你?娘子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喝完藥之後,李鐵柱睜着眼睛不住地問道。
葉曉瑩後笑了一笑,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平靜地說道:“你想多了,她是我一名病人,人嘛也是心地善良,就是有些啰嗦,所以暫時不想再去見她!”
李鐵柱聽罷掀開了被子,扶着床沿站了起來,葉曉瑩遠遠地瞧着她,李鐵柱往前邁了兩步,扶着桌子坐在凳子上。
這時候他長籲了一口氣,一臉滿足,
“躺在床上簡直像廢物一樣,能夠站起來,遍體舒暢啊,可是娘子爲何每天晚上我頭疼不已,甚至不時地做噩夢,将原先的所見過的地方都夢了一遍!”
如此說來難道有奇效,葉曉瑩暗暗地歡喜。她嘻嘻地說道:“我們許多年前的事情早已經記不住,你若是能夠想起,豈不是有趣?”
“但是娘子這又是爲何呢?有時候我并不願意想起太多的事情!”
怕是李老爹的記憶會令她覺得痛苦吧,這也正是爲何葉曉瑩不想告訴他真相的緣由。若說他并非是李老爹的兒子,憑着他的耿直的性子,又如何能夠接受。
能瞞一日便是一日。
李鐵柱行走得範圍越來越大,已經發展到了院中,整個人心心情開朗不少,總是在計劃着早日回到學堂。
他不想再耽誤時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