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柱發現次次歸來後家中空無一人,同時還不時有人前來打聽屋子的價格,好似看中想要賣下來。
最開始将他們趕走,以爲他們弄錯了。
等葉曉瑩拖着疲憊的身軀歸家,李鐵柱已經将炒好的菜端了出來,這天他并沒有抱怨,而是将菜夾給葉曉瑩,令她多吃。
晚上爲葉曉瑩捏肩,可是葉曉瑩還有無數的事情需要忙活,眼看鋪子快要成形,她沒有想好名字,沒有銀子付賬,甚至沒有東西可賣。
着急上火的,唇角又起了火泡。
李鐵柱将泡好的胖大海送到她的面前,望着葉曉瑩将研好的藥粉調和後攪拌在一起,然後分裝在各種瓷瓶裏,拿起一瓶,居然彌漫着淡淡的香味。
葉曉瑩催促他早些睡,而她不到三更是無法觸床的。
望着葉曉瑩的背影,李鐵柱的心情沉重,時光好似倒流,他們的廚房居然幹淨得沒有絲毫的食材。
僅僅隻有幾塊豆腐和白菜,他終于明白爲何近日隻吃這兩樣,除了他們,再無其它。家中再無添加東西。
往先并不在意銀子的他因爲困頓的生活失眠。
再有人前來問價格的時候,李鐵柱便按原先買來的價格添上幾十兩,對方說要考慮,可是後面卻不再出現。
不賣也好,李鐵柱不以爲意,可是有一日,卻發現門口鬧哄哄的,無數的東西正往外搬,他詫異不已,倒像戲文中唱的抄家呢。
近前看來原來是四鄰幫搬家。李鐵柱迷惑地問道:“娘子,我們住哪兒?”
“城東的一間鋪子!”百忙當中,葉曉瑩擦着汗,随口回道。
家中一片狼藉,原先的牛車已經賣了,隻能雇來馬車搬,可是到了之後才發現,不及原來的四分之一大。
可神奇的是他們所有的東西居然能夠盡數放下,裏面的小屋子有不少的木質櫃子,堆疊至頂,像是大肚的和尚,能容納無數的東西。
兵荒馬亂後,終于能歇息。
“相公,早點睡吧。”
李鐵柱想與她聊聊,近來越來越不懂,可是葉曉瑩說完便睡着了,口中不時地念念有詞,還說夢話呢。
他覺得房間小顯得壓抑,同時不曾好好地看一眼新家,于是悄悄地爬了起來。
鋪子着實逼仄,雖說木架泛着股清香,可是他是大塊頭,走在其中頗爲難受。每樣都是新的,櫃子,桌椅,還有各類,雖不十分精緻,可是特别且雅緻。
到底還是難以喜歡,心下懷念原先住習慣了大屋子。
“鐵柱,鐵柱!”裏面聽得葉曉瑩呼喚聲音,忙地跑了回去,可是葉曉瑩夢呓而已,于是守在她的身邊。
一連兩天,李鐵柱愈發懷念原先的屋子,可是不敢提起,擔心葉曉瑩傷感。這天晚上月明,以想外出吃一碗面爲由跑了出去。
聞聞香味,确實有些耐不住,于是吃了碗馄饨,吃得聚精會神,有人走在他的面前,環抱着手也不曾發現,直到對方叫道:“李鐵柱!”
心提了起來,聲音清脆有如娘子,莫非她知道自己想回如今是别人家的宅子?慌忙地擡頭,松了口氣,是坐在最前面的同窗藍羲和。
藍羲和抿着唇角,望向他的碗中,“還以爲你吃的山珍海味,如此的入迷!”
亮了亮碗底,就連湯汁也不剩,李鐵柱滿足地撫上肚子,“近來吃得太素,點點肉味都令人回味無窮。藍兄,我先行一步,明日再見!”
藍羲和望着他的寬闊的背影,還有氣宇軒昂的氣度,“這個野小子在晚上看來還挺有趣的。”
“不單單有趣,還很帥呢。”身後的小丫鬟突然湊上前來說話,将藍羲和吓了一跳,忙用扇子拍在她在頭上,“死丫鬟,吓我一跳。”
小丫鬟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說道:“小姐拒絕周家提親,是不是看中了他了啊?”
“什麽小姐?”藍羲和重重地敲了一下,“要叫公子!”
公子,嫁人,說着真是别捏,小丫鬟還是選擇了閉嘴,兩人也點了碗馄饨,今日這碗馄饨較之家中的還香上許多。
李鐵柱離開後好似聽見有女子湊上前與藍羲和調笑的聲音,私塾裏面,就數他長得最爲秀氣,看來在外間也是有女人緣的。
他雖魅力不及,可是有了娘子,心中同樣的滿足。
來到原來的房子的巷子裏,他突然見到一個慌慌張張的人影,正沖着他跑過來。心下好奇,待上前時吃了一驚,居然是葉曉瑩。
“娘子,你怎麽在這兒?”葉曉瑩氣喘籲籲,被李鐵柱攙扶之後面上依舊驚恐,“殺,殺人了!”
往葉曉瑩身後望去,無數的火把和人群正自房中湧出來,正是原先他家的。
“出了命案?”李鐵柱見到葉曉瑩渾身軟而無力,忙摟着她的腰。呆在他的身邊,葉曉瑩才漸涠地恢複過來,兩人重又靠近。
就着火把,見到葉曉瑩面龐白得吓人,可是不及擔架上面的白布恐怖,橫列在巷子裏面,并排的有四個。
買他們屋子的是對和善的年輕夫妻,帶着兩名幼小的孩童。
白布被掀開,在被人認屍時發現正是他們。
“殺手太殘忍了,連一歲小孩都不放過,還有個剛滿月的呢。”聽得心揪了起來,爲何會是他們呢,難道是仇家尋仇?
衆人議論紛紛,有人見過兇手,說是有五六名黑衣人飛入院中,離開時驚醒了睡着的狗,吠叫不停,四近的人才知道,進來便見到被滅門的悲慘的一幕。
“真是可憐,才搬進來不過三天而已,就出了這種事情,哎,原先曉瑩一家住得好好的,怕是他們之前得罪了人呀。”
葉曉瑩與他們交談,都是脾氣溫和,臉上挂着甜蜜笑容,一看就是生活幸福美滿,不像是容易得罪他人的人呢。
心中七上八下,緊蹙着眉頭,靠在牆上百思難解。
李鐵柱見到葉曉瑩如此内疚,于是安慰着她,令她想開點,人各有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