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漸漸升高的太陽,她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耳邊好像有人在呼喊的聲音,她已然顧不上。
來到私塾,夫子居然不在,聽說外出會友。
“他在哪啊?告訴我,我去找外面等他!”葉曉瑩懇求王媽,但是王媽勸說葉曉瑩,“你先回去吧,若有消息我再來通知你。”
夫子不喜歡行蹤被她人知道,她爲難不已,但是如今已經是非常時期,葉曉瑩随後突然跪了下來,“王媽,我求你!”
王媽吓壞了,連忙閃向一邊,“瞧瞧你這樣,這不是折我的壽嗎?快起來!”
葉曉瑩卻一用力,“李鐵柱死了,我也不想活了!”眼中透出一股決絕。
王媽歎了一口氣,“夫子前去的人家你并不方便前去,他是陳府,你該知道陳府和李鐵柱一向有糾紛,所以此刻還是别去添亂!”
王媽伸手立即抓住她,此時瞳孔緊縮沉聲說道:“你不能去,你去了會壞夫子的事。”
“可是我又不去李鐵柱定會死去!”
葉曉瑩擔心夫子不得消息,雖然王媽緊拉住她,可依舊趁其不注意偷偷地跑了出去直奔陳府。
城中姓陳的人頗多,就像李家村李姓的人掌握着半邊天,陳府也是其中的一大望族,好像祖先與陳家頗有淵源。
或許因爲此,二夫人才對她不敢伸以援手得罪親戚,葉曉瑩腳步飛快,路上依舊冷清,待到陳府門口,門子打量着葉曉瑩手中的煙杆。
受到老爹的啓發,她不能空手而去,有了煙杆在後,氣勢上足,同時也算一件差事,不惹人懷疑。
果然對方聽說葉曉瑩是夫子的下人,有東西交給夫子,恭敬地将她讓了進來,自己前去通報。
待她一走,葉曉瑩早已經悄悄地跟随在他的身後,隐入了樹叢當中,自己前去尋找夫子。
陳府果然是大戶人家,幾進院子深深重重,葉曉瑩隻轉得頭暈,一時尋不見出路,索性放棄在裏面信步而走。
路過一戶院子的時候,有兩個丫鬟在一起聊着天。
“老爺爲何對一名秀才這樣客氣呢,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尤其是那名秀子,真是有辱斯文!”
“秀才?”葉曉瑩暗暗心道。
方夫人好似中了進士,因爲不願意爲官,與人同流合污這才回歸鄉野,成爲這個小地方的教書先生。
都是聽得二夫人所言,以訛傳訛,也不知道真假。
并不知他在何處,可是丫鬟将放在廊檐下的果品端起,往前而去,她們面色不滿,怕是用此來招待夫了。
悄悄地跟在她們的身後,葉曉瑩見到亭台樓閣,美不勝收,同時還有巡視的家丁,不覺更爲小心。
穿花度柳,他們聊天的地方竟是八角亭子,四方皆是茂密的大樹,步上台階,便将果品放了上去。
亭子裏面隐隐傳來争論的聲音,葉曉瑩沿着另一條路往上。躲在一株茂密的樹下終于能聽見他們的說話聲音。
“夫子,我敬你是犬子的老師,才對你禮敬有加,可是夫子不能就此認定軟弱好欺,在這兒胡言亂語。”
一名中年男子面龐白白胖胖,雖生氣,可是眉目間卻有幾分柔和。
葉曉瑩對他頗有好感,想着此人的身份,難道是周樵的父親?
“陳員外,李鐵柱也同學悅知草堂的學生,與陳晟是同窗,發生命案,想來你也不希望李鐵柱會人冤枉至死,還請能夠想法爲他免去罪責!”
詫異地睜大眼睛,夫人爲何會認定此事與陳府有關呢?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此時,就連農人也說李鐵柱與他們狼狽爲奸的。
心下暗暗地揣摩着,夫子不會弄錯,最爲離譜的是李鐵柱。
這般想着,心下才漸漸地明了。
“是誰呀!”就在此時,突然聽到一聲銳利的喊叫的聲音,葉曉瑩的心緊張得幾乎從腔子裏面跳出來。
連忙回頭望去,竟是剛剛說話的小丫鬟。
糟糕,一時大意,她們獻上果品之後突然消失不見,還有隐在瞧不見的地方伺候着,居然是彎路來至右邊的石階。
她緊張得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讪讪地望向怒容滿面的丫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噔噔的腳步聲音立即傳來,她有沖出去想法,可是夫子在此,她低斂着眉目轉過身來。
夫子早早地認出她來,在陳父發怒之前搶先說道:“你也太不守規矩了,不是讓你在外面等候嗎?跑在這兒來做什麽?”
他一直正視着葉曉瑩,說話之時眼睛眨巴了兩下。
她立刻明白過來,不假思索,“夫子,我錯了,我擔心李鐵柱!”
“擔心也不能壞了禮數,來向陳員外賠罪!”
葉曉瑩轉而望向顯得疑惑的陳父,痛心疾首道:“陳員外恕罪,曉瑩不是故意的,因爲事情緊色,倉促間都忘記了。”
“你們年輕人真是毛躁!”夫子怒嗔了她一眼,立即轉身對着陳員外,“員外,我們繼續吧,别管他,不過是名學生的妻子,做事毛躁。”
陳員外松了口氣,兩人重又走回亭子。葉曉瑩呆了呆,立即跟上前去,低順着站在夫子的身後不言不語。
陳父望着葉曉瑩時顯得不自大,她的眼睛好似淩厲,好似友好,她的神情無辜卻又帶着野獸般的攻擊。
站在夫子的身後,即便不吭聲也帶着凜凜的殺氣。
“陳員外,事情到了這步,我們說好,一起将李鐵柱救下來!算我欠你的人情。”
陳父最想的便是替獨子報仇,雖說方夫子不能得罪,不過隻要再熬過半個時辰,那麽李鐵柱再無生理。
方夫子就是說破了嘴唇,李鐵柱也不會死而複生。
打定了主意之後立即命丫鬟泡來最好的功夫茶,“剛剛夫子說得辛苦,還請我們府上的泡茶高手。她泡出來的茶可是濃郁入脾,回味無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