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橫行霸道慣了,使得人人唯恐避之不及。每日李鐵柱狐假虎威,随着他在街上走上一遭,溫溫順順地守在葉曉瑩的龐身邊。
他以爲這般下來不過是耽誤些時間而已。
可是有次一行人等撞見了對面的一群人,他們個個穿着打着破舊的補丁的布衫,扛着一把鋤頭揮舞着上前。
李鐵柱心揪了起來,這些好像是種莊稼的百姓。幾十人聚集在一起,聲勢浩大,前往的方向好似縣衙。
近來天氣頗爲幹燥,雨水極少。聽前來看病的病人談起過,今日并非是豐收年,但是賦稅卻要加兩成,感歎着如今百姓的日子越發難熬。
可是再如何他們也不應該去鬧事,這是以卵擊石同歸于盡!李鐵柱憂心重重,而陳晟瞧見之後卻眼睛一亮,立即攔住他們的去路。
雙手叉腰斜睨衆人,“你們這些人如此不安分,準備造反嗎?”
幾十個農人不過是想着前去讨要說法,被攔住後沖着他們說道:“和你們無關,你們别擋道,我們有正事要做!”
嗤笑一聲,陳晟随後轉身身後的人說道:“這是一群暴民,你們盡管将他們趕走,即便打傷打殘,我們也無罪反而有功!”
說得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可是陳晟轉峰時瞅見李鐵柱,他低垂着頭,目光飄向遠處,并不願理會眼前之事,于是便分開衆人,伸手将李鐵柱扯到面前。指着身後的百姓們說道:
“就你一個人對付他們幾十人也綽綽有餘,你上!”
他被推至衆人的面前,望見百姓們滿目的怨恨,他連連擺手說道:“不行,我不行!”
唇角銜着一抹微笑,陳晟眼中露出狠厲的光芒,“所有的人不行,唯獨你行,讓你上你就上,謙虛什麽!”
随後将李鐵柱往衆人面前一推,等待他的生了鏽的鐵鍬,還有鋒利的鋤頭。
他連忙往旁邊一閃滾倒在地,可是百姓們徹底被激怒,人多他們害怕,區區一人,他們顯得自信滿滿,個個瞪紅了眼睛,立即上前将李鐵柱圍攏起來。
他立即以手抱頭,扯下的袖子露出來傷痕觸目驚心,瞧着可怖又惡心,他們掄起的鋤頭一時間倒不敢拍了下去。
李鐵柱趁此機會立刻沖了出去,将躲在人後的陳晟拉過來。
雖然有無數的人簇擁者,可是李鐵柱力大,撞開豪奴們,像拎小雞一般地将陳晟扯到百姓的中間。
原本陳晟一直在叫嚣着,“殺死他們也無需坐牢,一切都由我來頂着!”
話音才落,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像變戲法一樣,他的四周全是剛剛叫嚣着要打死的百姓,個個怒目圓睜,恨恨地瞪向他。
瞬間陳晟臉色發白,用手肘撞向李鐵柱,“我讓你打人,不是讓我被人打!”在李鐵柱結實胸膛上,不但對他無損,反而将他的小骨頭撞疼。
臉龐扭曲着,可是發現四周的人的面龐更爲兇橫。
他便跳了起來,沖着外面的人叫道:“你們一個個都死了嗎?我在裏面,趕緊将我救出去!”
話語提醒了衆人,一擁而上!
将陳晟挾持着,百姓沖着豪奴說道:“你們誰敢亂來?”下人們臉色鐵青陣青陣白,手足無措。
李鐵柱此刻在外面向衆人說道:“各位好漢,他雖不是官府的人,可是來往密切,你們若是傷了他,官府定然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的話令衆人瘋狂,冷笑着說道:“原來這是一個大人物,可以說上話,這就好辦!”
他們幾人商議之後便将陳晟拖走,同時沖着衆人說道:“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了,哪有糧食上交?我們要減免賦稅!”
幾十名農人又有何力量,倒像是一時興起的小打小鬧,李鐵柱一旁瞧得心急如焚。
見到陳晟被挾持得動也不敢動,而農人們将陳晟抓走,他急了,立即沖上前擡手制止,“鄉親們千萬别亂來,此事有别的辦法,以暴制暴并非良策,各位别沖動!”
“你也是他們的走狗之一,别以爲我不知道,日日跟随在他的身後爲非作歹,你的話不可信!”
李鐵柱急了,隻見陳晟絲毫的身影漸漸地被他們越帶越遠,于是顧不上其他,沖了上前攔住他們的去路,同時聲音變得冰冷,“放了他!”
衆人一使眼色,揮舞着手中的鐵器便朝李鐵柱砍來。
李鐵柱頓時閃開,三下五除二便将他們撂倒在地。衆人蜂擁而上,身後的下人們見到兩方打起來,個個地争相上前,直到最後一團糟亂。
他的本意隻是爲了救人,所以此刻待到下人們将面色毫無血色的陳晟拉走之後才跺腳,沖着下人們叫道:“還打什麽?趕緊護着公子跑啊!”
原本混亂成一團,他們瞬間清醒過來,立即轉身簇擁在陳晟的身邊落荒而逃。
衆百姓們眼看到手的鴨子飛了,一個一個不滿地望向李鐵柱。
李鐵柱朝他們拱手:“之前說過,我并非與你們作對,而是你們這般是自尋死路!”
若是有别的辦法,他們又何至于铤而走險?有人蹲了下來,雙手成拳猛敲着腦袋,
“我們就算是挖空了腦袋也想不出來該去往何處尋糧食,就連上交的都湊不足,我們最終的結果也是死路一條,可是我們不想死啊,家中的孩子還嗷嗷待哺!”
李鐵柱上前安撫着衆人說道:“天無絕人之路,如今的天氣愈發陰涼,種植的菜肴定會有收成,至于上交的糧食嘛,我帶你們去找一個人!”
衆人眼前發亮,“難道小兄弟認識高官?”
李鐵柱笑着搖了搖頭,随後他從中挑出兩名能言善辯,其餘的人便令他們回家。
陪同兩人來到私塾,王媽見到李鐵柱去而複返,同時帶來兩名白丁,疑惑地問他,“你們這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