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蘭搖了搖頭,将碗推了過去,李鐵柱便給她盛了一碗,她吃得緩慢。後面竟然眼眶紅了,同時低着頭一聲不吭,隻覺得心中堵得慌。
李鐵柱安慰她說道:“一切會好起來的!”
飯不過隻吃了一半而已,實在吃不下去,周蘭才将碗放了下來,默默地蹲在角落裏面不再吭聲。
李鐵柱尋來一套舊衣裳,同時爲她推開房門。
“這兩天你住在此處,其實你獨自一人容易養活自己的,大不了也可以回到李家村,鄉民們都會伸手支援。”
并無任何征兆,周蘭忽然笑了起來,可是笑容卻帶有深深的絕望,她沒有解釋,而是徑自走向房内。
大夫人做得狠毒,就連鄉下的房子也做主賣了,她沒有任何退路。
李鐵柱和葉曉瑩如今的生活卻是蒸蒸日上,心中隻覺得酸楚,躺在床上回想起這一路着實不值。
即便她有錢,依舊不能心想事成,無法得到她人尊重。在她落魄之時更是無人伸出援手,就是葉曉瑩也是深深的嫌棄。
許久不曾睡在軟床上,身子粘上床鋪,整個人也沉沉地睡了過去,不知何時,等到醒來的時候卻聽見不遠處與人談話的聲音。
“夫子令你寫望月的詩,你非要等到晚上,等到月亮出來才肯動筆,難道隻有見到才有詩情?”
葉曉瑩靠在李鐵柱的身邊似睡非睡。
周蘭悄悄地下床,透過打開一條縫隙的窗台,周蘭瞧見李鐵柱和葉曉瑩依偎靠在一起,兩人同時擡頭望天。
清輝灑落,整個院子似披上白紗,朦朦胧胧,飄逸美好,那對相互依偎的男女更令人心生羨慕,周蘭在房中心猛然的跳動着。
若非葉曉瑩,留在李鐵柱身邊是她。葉曉瑩前來奪走她一切,不知不覺指甲五指緊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心,可是她并未感覺到一絲的疼痛。
遠遠的好似瞧見葉曉瑩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偶爾吃吃的笑,一副小女人的嬌羞的模樣。呯的一聲,周蘭将窗戶關上,整個人重又躺在床上,輾轉反則卻難以入睡。
等到翌日,在李鐵柱和葉曉瑩起床之時,她已經悄悄地打開了院子的門來到了街上,懷裏有幾十個銅闆,那是因爲着實落魄,被人誤解爲乞丐。
好心的人經過的時候丢到她的面前,她雖不願意承認,但是手卻不由自主地伸過去将銅闆揣入懷中,之後一切都變得坦然。
數了一數,目光當中有幾分不舍。
來到藥鋪裏面,她将銅闆掏出來,盡數買了一堆藥,将藥揣入懷中,待到回去的時候,李鐵柱已然離開,葉曉瑩正在替人看病。
低着頭周蘭匆匆地走入屋内,遠遠的似有菜香味道飄來,她忍不住饑餓,雖然是冷飯冷菜,立即添了滿滿的一大碗。
吃飽之後便躲在房中掏出手中的藥物,想了又想。李鐵柱說了能夠在這兒多住幾日,她便将藥壓在枕頭底下。
有了病人倒好,可是所有人都不大,獨剩下她與周蘭的時候,葉曉瑩頗覺尴尬,周蘭依舊如養尊處優的夫人,十指不沾陽春水。
她是甯願乞讨也不肯放低身段前去做事養活自己,葉曉瑩沒有好氣,飯做好之後也不出聲,自己吃完便先收拾。
裏面的周蘭不住地踱步,心中隻覺得有兩個聲音在打架。
“報複他們,誰讓他們瞧不起!”
“不要沖動,凡事三思而後行。”
外面有葉曉瑩來回走動的聲響,很快一切歸于平靜,她悄悄地打開門,可是桌上空空如也,心中隻覺得恨,眼中氣得欲噴出火來。
葉曉瑩到底是嫌棄她!
待到葉曉瑩午睡歇息的時候,她偷偷地潛入廚房裏面,将買來的藥倒入了水缸裏,拿出勺子攪和了幾下放回原處,偷偷地溜了回去。
可是再回到房間裏面,她左找右找,卻未找到她準備的三尺白绫,奇怪,明明和藥一同買了回來,爲何不見了?
待到她裏裏外外尋了一遍,依舊未發現蹤迹,而葉曉瑩已然有起來的迹象,她立刻逃回了房間,将門緊緊地關上。
葉曉瑩望着桌上的白绫整個心提了起來,此時正是午後,瞅着對面沒動靜,葉曉瑩懷揣着白绫前去學堂裏面尋李鐵柱。
不知爲何她心中七上八下,感覺似有大事發生,來到學堂之時,卻是學生們正在接受方夫子的考核,氣氛漸漸凝住緊張無比。
雖說他們所學不多,書寫得極不工整,就連平仄對不上,但是也有寫得極爲出彩之處。
方夫子神情平靜,瞧不出喜怒,令人一一的念過,等到李鐵柱的時候,葉曉瑩在外面細聽李鐵柱寫的是月色,話語樸實,可是葉曉瑩聽後卻臉一陣羞紅。
詩裏寫的就是她。方夫子聽後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李鐵柱考試并未發覺,依舊堅持将它念完。
才一坐下,方夫子立刻沖着他叫道:“莫名其妙!”
葉曉瑩隻覺得好笑,方夫子可真是迂腐,怕是擔心教壞孩子,所以不令李鐵柱繼續下去,之前他還搖頭晃腦,想着解釋一通呢。
怕是李鐵柱有話悶在心間不吐不快。
?好似有心靈感應,李鐵柱坐下去後将頭偏過一旁,正與葉曉瑩四目相對,臉上绯紅,她迅速地掉頭跑開。
在不遠處的一株銀杏樹下等候。
李鐵柱很快前來,上前拉着葉曉瑩的手,“娘子,你怎會在這兒?”他伸手撥開落在葉曉瑩頭上的細小的葉子,目光顯得溫和。
葉曉瑩問起他的考試如何?夫子是否滿意。
李鐵柱聽後驕傲無比:“當然啦,夫子說起來我們進步頗大呢!”
“那就好!”葉曉瑩低着頭往回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正事,瞧着四周無人,随後從懷中掏起來白绫疑惑地說道:“中午到時候在周蘭的門口發現了這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