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葉曉瑩也不禁莞爾。
說他是将軍?怕是弄錯了,他天生是個鄉下的純樸的獵手呢。
“娘子,你笑啥?”李鐵柱拉着葉曉瑩的手,挑着濃眉問他。
葉曉瑩瞬間收起笑容,“沒什麽,剛剛秋桂前來說新制的藥膏好用,我想着幹脆專做藥材的成品的生意吧,要不你來當掌櫃的。”
李鐵柱聽罷愣住了,須臾後立刻搖頭擺手,“不行,俺怎麽能行呢?俺根本不會。”
“誰天生就會?還不是慢慢學會的。”瞧着李鐵柱緊張的樣子,葉曉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倒是不遠處的琥珀一邊将藥材搬出來曬,一邊說道:
“葉姐姐說得對,我才來時藥都認不全,如今可全記住了。”
葉曉瑩一推他,擡起下巴,眨巴着眼睛,李鐵柱自然不能示弱,“俺當然也能學的,不過嘛……”李鐵柱忽然低聲道,“可是俺覺得當将軍更加氣派。”
“你是因爲他們的話而動了心思吧,不過是長得肖像而已。”葉曉瑩一本正經。
李鐵柱不住地點頭,“俺自然知道,就是覺得說書人口中的将軍實在是威風。”他既然喜歡,葉曉瑩心中活泛起來。
趕明兒得向人打聽着,學堂會不會收超齡的學生。
很快便有人前來醫病,葉曉瑩收起胡思亂想,忙活起來。
史府屋中,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響,碗筷砸落在地上的聲音将周蘭吓了一大跳,瞅着眼前氣憤得變形的史玉寬的臉,周蘭打起十二分的耐心勸說:“老爺,這藥是何名醫開的,很靈驗,你就喝了吧。”
“你是不是想害我?故意讓我喝這麽苦的藥?我告訴你,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會喝的。”
周蘭令人将碗收拾下去,之後坐在床邊垂淚。史玉寬聽得煩不勝煩,将她趕走,同時冷着臉吩咐,“不得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前來。”
被推到門外,周蘭呆呆在站在門口。她無力地坐在廊下,心中七上八下,想将大夫人請來,也許能勸說史玉寬,可是她出現,自己哪還有命在?
想了想,突然覺得命苦,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正自無助時,忽地想起李鐵柱曾經病痛時,瘦得變形,當時他們家中常常傳來藥味,不出半個月,李鐵柱又生龍活虎。
葉曉瑩的手中是否有良方,能醫疑難雜症?想到這兒,她再也顧不上,囑咐丫鬟好好地守在門口聽吩咐,自己轎子立刻到了葉曉瑩的家中。
門大開着,裏面有不少人的走動的聲音,葉曉瑩的面前還有幾位病人,有位長相清秀的小女孩脆聲問她,“夫人,你是找葉姐姐瞧病的?”
周蘭的心狂跳了一下,見到裏面的葉曉瑩并未發覺,依舊專心瞧病,她才點了點頭,更是将帽子往下扯。
琥珀瞧着這個怪異的病人,眼角掃了幾下,真的是怪異,居然将臉遮擋得這般嚴實,難道連看病也是見不得人的事?
周蘭悄悄地步入内,好似葉曉瑩瞥來一眼,她更是局促不安,惴然地坐在角落裏面。這兒的屋子寬敞明亮,一應東西整整齊齊。
雖說他們的屋子是三進,較之他們僅僅一個院子寬敞許多,可是覺得倒不如他們的。周蘭心中黯然,想着到底是自己命苦,沒有跟着李鐵柱,若不然,她則會成爲此處的主人。
“夫人,到你了!”脆生生的話音打斷了周蘭的沉思,如此快,她捏着衣角徐徐地走了過去。
瞧着此人心不在焉,并且如此不情願,怕是有難言之隐。葉曉瑩擡頭令琥珀出去外面翻動藥材,等她離開後才柔聲對面前的遮擋得嚴實的女子道:
“好了,此處再無别人,身上哪兒不舒服。”
周蘭四下環顧,果真沒有他人,她一咬牙,将帽子扯了下來,葉曉瑩微一擡頭,見是她後呼吸聲變得粗重。
“你來做什麽?”李鐵柱才出門,莫非又來找茬?“
周蘭見到葉曉瑩神情冰冷,不覺委屈得鼻子發酸,”曉瑩,今日我來是求你的,史玉寬……“
”你們夫妻如何是你們的事情!“見到再無其它人,葉曉瑩起身收拾東西,将筆歸置,将紙堆疊在一起。
周蘭被噎了回去,眼淚欲落未落,噙在眼眶當中顯得楚楚可憐。葉曉瑩看也未看一眼,揚聲沖着外面的琥珀叫道:”琥珀,送客!“
門應聲而開,周蘭一低頭,忙偷偷地将眼淚彈開。她還欲再懇求,可是琥珀的聲音冰冷冷的,”夫人,您請吧!“
”葉曉瑩,我求你,看在我們多年鄰居的份上你就幫幫史玉寬吧。他快不行了,可是卻又不肯吃藥,我真的沒有别的辦法。“
葉曉瑩怔住,遙想起那個瘦弱的男子,可是他上次前來的嘴臉,還有對琥珀。”想到琥珀,果然小臉微白,氣呼呼地瞪向周蘭。
周蘭不曾注意,還欲上前時卻被琥珀猛地一推,因爲力氣小,踉跄數少停下來。
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個小丫頭都敢動手動腳,周蘭怒了,她欲還手時,琥珀眼中噴出來的怒火與她小小的年齡和個子不符。
周蘭的氣勢反而低落下來。
葉曉瑩來至琥珀的身邊,雙手按着她的肩膀,“你快走吧,并非我見死不救,而是你們做了太多的惡事!”
她暗暗地用力,這才止住琥珀繼續下去的沖動。“真是個瘋丫頭!”周蘭失了面子還未達到目的,低聲罵了句。
來到門口時,她依舊不甘心,沖着裏面叫道:“你還是醫師嗎?如此心胸狹窄,傳出去誰還會前來找你?”
她罵罵咧咧地離開,葉曉瑩令琥珀先去歇息,依稀能夠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想着小小的年紀的她承受太多她不敢承受,也難以承受的重負。
擦了把淚水,想起傷心往事,琥珀面色黯然地回到了她的小房間,心下暗暗地咬牙。等到平複下心情後,她出去發現葉曉瑩已經将飯做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