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瑩心下一凜,唇角微微帶笑,眼神無波,“我相信!”她的坦率不過引得史玉寬的嗤笑。
“既如此,你且回家呆着吧,也許哪天,我們也會登門拜訪。”
葉曉瑩卻未移步,她環顧着四周,進來的食客早已經跑了,空蕩蕩的廳堂顯得寒酸。
史玉寬眼中滿是不屑,“我原以爲他能開多大的酒樓,不過是間破的,不是抵押他的房子還換得銀子,哼!”
這些葉曉瑩都不得而知,史玉寬居然打聽得清清楚楚,看來其間必有深意。半年前如此風光的陳成,現在居然這般落魄,外面早已經是個空架子。
“此一時彼一時,誰也不能保證不會走背字。”
葉曉瑩的話令史玉寬愣了愣,好似想起了往事,冷冽的眼神緊緊在盯在葉曉瑩的面龐上。葉曉瑩顯得坦然,“我還是那句話,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陳成确實像換了個人,隐在鬧市裏面,還是聽人提起史玉寬才想起他來,可是也不想他太舒坦。
瞅着今日有空,天氣也不錯,帶上人就來會會,不曾想見到的是葉曉瑩。
傷疤被揭時帶起一層皮太痛,但是當着許多人的面子,葉曉瑩到底沒有再說下去。臉色陰沉的史玉寬一揮手,身後的人魚貫而出。
偏偏此時陳成吆喝着走了進來,“姓史的,你别欺人太甚!”
陳成一來就指着史玉寬罵道。
史玉寬面色一冷,冰冷的目光射向葉曉瑩,好似在問她,“對這樣的人,他還需要忍?”不等葉曉瑩将陳成拉開,已經有下人上前将他用力推走。
陳成身子單薄,撞在桌子上面疼得他直咧嘴,氣恨地指着史玉寬,“好,好,今日我就跟你拼了。”
“陳成,往日的事情看在葉曉瑩的面上放你一馬,若是你再不老實安分,别說這家酒樓,就是你的屋子,你也休想!”
呆怔在原地,陳成還欲揮手,可是葉曉瑩已經拉住他,等到所有的人離去後,葉曉瑩才倒了杯水遞給他。陳成沮喪垂首根本不接。
“你攔着我做什麽,我能打爛他的臉!”他的拳頭拽得緊緊的,眼中欲噴出火。
葉曉瑩失笑,在他的身邊坐下來,“逞一時之氣有何用,如今你們兩個根本有着天壤之别。”她的話令陳成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氣哼哼的,可是再未出言反駁。
“好了,原本還想在你這兒嘗嘗你酒樓菜品如何,我還是下次再來吧。”陳成也沒有挽留,倒是掌櫃的前來相送,對她感激無比。
“葉姑娘,今日真是謝謝你的仗義相助,東家不曾想明白,等通了後定會感激姑娘的。”
葉曉瑩笑了笑,搖頭歎道:“我并非需要他的感激,隻是府上的兩位夫人,我不忍心令她們失了倚靠。”
雖說陳成一無是處,至少對兩位夫人還是真心的,就如李鐵柱一樣。
想到李鐵柱,葉曉瑩快步走回去,按理說此時的他應該前來尋自己的啊。在路上她買了些熟菜。
走至巷口時,卻見到有兩人正站在門口說話。李鐵柱和周蘭兩人幾乎頭抵着頭。臉沉了下來,葉曉瑩提着籃子的手都有些顫抖。
李鐵柱不是這樣的人,葉曉瑩平複下心情走上前去。
“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秘密,俺并不想知道。”李鐵柱說罷一擡頭,就見到葉曉瑩前來。他上前迎她,“娘子,你是不是來叫俺,俺原想來,可是她……”
目光望向周蘭時,葉曉瑩發現她已經不再是李家村的周蘭,丹鳳眼角流露出來的也不再是情意,帶着令人畏怯的狠辣。
偏偏日日将笑容挂在臉上,倒是個大善人的嘴臉。
“你先進去!”葉曉瑩将手上的東西遞給他。李鐵柱疑惑地望着她們兩人,最終還是聽話地走了進去。
周蘭輕嗤道:“你若是以爲我的心思還在李鐵柱的身上,你就大錯特錯了。”
“你當然不會啊,我知道,因爲現在你們夫妻兩個人像是個連體人。”
瞅見她不懂,葉曉瑩也不想再解釋。
“我想做個說客,你勸史玉寬放過陳成。”
周蘭忽然哈哈大笑,“就憑你?我爲何要聽你的。還有,你莫非看中陳成了吧?那可是個纨绔子,還是被我的夫君給整跨的。”
他們兩人之間積怨頗深,葉曉瑩知道正是那天的中元節,可是受傷的卻是她,想來就不甘。
“冤家宜解不宜結,周蘭,就像是我們兩人,原本并無深仇大恨,從李家村到這兒,我們如此又何必呢。”
葉曉瑩的苦口婆心,周蘭根本是不屑的,她冷冷道:“哼,說得輕巧,之前的生活于我來說有如生活在煉獄裏面,我恨你!”
看來兩人之間的仇恨是難以解開,葉曉瑩放棄了怒氣,“好吧,若說你原先的生活怪在他人頭上,我也無話可說。”
葉曉瑩擡步步上樓梯,“你都有走背字的時候,希望你們永遠都是一帆風順。”
等到葉曉瑩将門關上,自門縫當中卻見到周蘭依舊怔怔地站在門口。她們如今的心思真是難猜。
李鐵柱早已經将菜端了出來,是榮和堂所制的,帶着特有的香氣,令人垂涎三尺。
“娘子,這菜不錯啊,可是不是陳氏樓酒的。”
“你的鼻子真靈。”葉曉瑩微微一笑。
李鐵柱得意,“這些天俺也嘗遍各地的酒樓,還是榮和堂的菜最香。”他們的口味也變得相同,好似在一起已經真正是夫妻,但是其實她還未邁出最後一步。
“娘子,周蘭說了不少他的夫君和陳成的事情呢,也不知道她爲何要告訴俺,俺又不懂這一些。”李鐵柱顯得苦惱地抓耳撓腮。
葉曉瑩聲音輕柔,“想不明白就别再想了吧。反正他們的事情由來已久的,并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
李鐵柱顯得歡欣,夾了塊豬腳送到葉曉瑩的碗中,“娘子說得正是,俺也是這樣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