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杵在我家門口幹嘛?”葉曉瑩沒有好氣。
周蘭陰森森地橫在面前,無聲無息,整個身上像是布着一層鬼氣,此時她跨入門檻當中。
葉曉瑩急忙攔住她,“你有沒有搞錯,這兒不是你家!”話未說完,已經有兩人将葉曉瑩推開,周蘭如入無人之境,徑自來至李鐵柱的床前。
氣急的葉曉瑩死命地掙紮着,但是哪是他們的對手,恨恨地叫道:“周蘭,你是不是瘋了,你要鬧回你自己家裏去!”
周蘭嗤笑一聲,她煞住腳步轉身回望了葉曉瑩一眼,“你以爲我如今會看上他?哼!”自鼻孔裏發出的輕蔑的聲音讓葉曉瑩呆了呆。
原先的周蘭可是當李鐵柱如珠如寶啊,比她的眼睛還要珍貴,才短短的幾天不見,她的眼中早已經沒有情深,而是說不出來的嫌棄。
一個人的變化也太快了!
瞅見葉曉瑩的震驚,周蘭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到最後伸出手指彈了指眼角的淚,她唇角含笑,
“如今我才明白原先的愚蠢,說起來我還得感謝那些臭泥,要不是它們,我也不會頓悟,也不會重生。”
什麽跟什麽?周蘭在葉曉瑩的眼中簡直像個瘋子,令她着實不理解,但是現在的她正靠向李鐵柱,而李鐵柱醉躺在床上不醒人事。
“你說說兩個傻子,一個被打了不敢吭聲,一個被罵了卻要忍耐下來,結果呢,兩個人碰面了還要喝上幾杯,喝得這樣的開心這樣的自在,是不是醉了就不會想起自己的無能呢。”
對這個瘋子,葉曉瑩已經無話可話,随她在這兒自言自語。
周蘭失了對手,轉而笑望着葉曉瑩,“還有你,你入了牢房,還會是清白的身子?李鐵柱居然還肯要你,也不知道你爲了賺銀子與多少人不清不楚。”
她也隻會污蔑人,葉曉瑩白了她一眼,根本不在意,随她愛說啥就說啥,反正她假裝聽不見。
周蘭輕嗤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早該看清楚的。”她站直身子,再也不肯多看李鐵柱一眼。
“外面的李鐵柱如此多,而他不過是鄉間的莽漢,我爲何要爲他費盡心思,就連我的夫君也比他厲害許多。”
她的夫君,就那顆病苗,葉曉瑩倒不覺得他有多厲害,隻是個溫和的年青人罷了。周蘭的自我感覺未免太過良好。
等她絮絮叨叨自家的夫君的好處,葉曉瑩想着也該結束了吧,但是周蘭見到未激怒葉曉瑩,甚至在她眼中絲毫不見有羨慕之意,她的心中不痛快。
“我知道你心裏羨慕,你做許多還不是爲了銀子嘛,可是你沒有我的好福氣,所以你住在這黑乎乎的屋子裏面,而我住的好過你數百倍。”
葉曉瑩将頭偏向一邊,錦衣不夜行,她不過是爲了炫耀而已。
她的态度徹底地激怒了周蘭,周蘭聲音尖銳,“笑,我最讨厭就是你的笑,你任何時候都笑,可是又代表什麽,你就是個虛僞的人。”
“我是虛僞,可是這是我的家裏,我想真實就真實,虛僞就虛僞。”葉曉瑩自在地坐在凳子上,望着外面的重重人影心中不痛快。
倒像是場噩夢,此情此景,簡直就是令人覺得不真實嘛。
“你确實是虛僞,你在李鐵柱面前裝,在李家村人面前裝,令他們都說你好話,在緊要關頭他們也被你蒙騙,願意爲你出頭,你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虛僞。”
葉曉瑩細細地打量着周蘭,她正站在燈盞前,微弱的光線照在她的臉龐上,泛着微白的光芒。
會叫的狗不咬人,周蘭會不會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來尋自己的不是?
葉曉瑩懶得與她糾纏下去,用濕毛巾敷在李鐵柱的額頭上,細心地照顧着他。
“别在我面前做戲了,李鐵柱知道的,你在牢中被關了數十日,他怎麽可能還會再繼續跟着你,我會許他銀子,到那時候他一定會離開你的。”
“他不會。”葉曉瑩聲音雖輕但是有力,同時側首說道:“周蘭,村人不管你是因爲他們沒有能力,他們将你救出來已經仁至義盡,付出再多,就是他們的全部,你何嘗爲誰付出過全部?”
周蘭聽得後有絲絲的奔潰,但是依舊後仰着頭,嘶聲道:“當時我給他們的銀子可是他們一年都賺不到,我對他們不好?他們最後将我和小紅抛棄,任我們自生自滅,我爲何要理會他們。”
“可是村長收留了你,爲何你要去打他?”葉曉瑩厲聲道,陡然的聲響将周蘭吓了一跳,可是很快神情如常。
她扶着桌子坐了下來,“我沒有打他,是他自己摔的。”
“村長不是自己摔的,就算是他自己說,我也不信。你是因爲他救了我和李鐵柱,你的心中不痛快,所以才找人前去尋他的麻煩。”
被她說中心事的周蘭惱羞成怒,“你說這些還有何用處,對,就算是我做的,可是那又如何,他爲何要多事,爲何不讓你死?”
葉曉瑩怔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瞅着她眼中的仇恨,葉曉瑩輕輕地問一句,“原來你知道我在牢裏,可是李鐵柱坐了牢你不知道?”
臉上閃過團團的疑雲,周蘭冷嗤道:“又不是他與秦風有染,他不必坐牢,坐牢的那個人自始至終都是你。”
冷笑數聲,葉曉瑩才發現這個晚上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周蘭說放下李鐵柱不過是戲言罷了,她何曾放下,那叫又愛又恨。
她剛剛就應該想到,周蘭不會輕言放棄的。
“對,是我坐牢,都是我的錯,你的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回去吧,在這兒叫叫囔囔的,被過路的人聽見,還以爲你欺負我呢。”
葉曉瑩的話令周蘭一時無言,好似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她并不甘心就此離去,可是外面卻傳來小紅的聲音,“夫人,時辰不早了,歸去歇息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