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的趟水的聲音,李鐵柱沿着河流一直往前,直至遇到橋他才停了下來,橋橫跨在河面之上,十分低矮。如今水勢并不洶湧,但是河水依舊漫過橋面,這到底是橋還是一座水壩?
李鐵柱停下腳步,曆時半日他來到了秦風出事的地方,便是過橋的對岸。蹇裳涉水,過橋後發現那兒的一切沒有絲毫的印記,唯有壓得垂倒在地的蘆葦。
他的眼眸當中閃過一絲絕望,雖然來之前他已做好了準備,但是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的時候,他不免低落,此時無語望着陰沉沉的天空。
“爲什麽好人要受此磨難?”
沿着河流往下,居然是一條近路,走了兩個時辰才來到縣裏。打聽出來葉曉瑩所關之處,可是葉曉瑩是重犯不得任何人探視。
李鐵柱苦苦哀求,“獄卒大哥,你行行好,俺娘子是冤枉的,你就讓俺看她一眼,說上幾句話。”
瞅着他眼神焦灼,獄卒旋即将他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其實嘛,要進去也可以,隻不過我們身上擔着罪責,可是你若有所表示的話,這點追責,我們就扛下來!”
李鐵柱先是愣了愣,眼見着他笑眯眯的眼睛裏面散發出來的貪婪的目光,他立刻明白過來,随即往懷裏掏了掏,摸出小錠銀子,“大哥,你幫幫俺吧!”
他瞧着憨厚,看着也不像是有錢人,低頭望着這小小一塊銀子,獄卒無奈,“那好吧,一炷香的時間到了之後你得立刻出來!”
“謝謝大哥!”李鐵柱喜出望外,連忙将準備好的飯菜帶了進去。
等見到原本幹淨利落的葉曉瑩此刻呆在大牢當中神情無助,身形單薄落魄,李鐵柱悲從中來,他哽咽地叫了一句,“娘子!”
聽到外面的喊叫聲音,葉曉瑩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擡眸一瞧,見到真是李鐵柱。她連忙沖了過去緊緊抓住他的手,哽咽不成語。
就在兩人執手相對望着淚眼的時候,獄卒已經将牢門打開,“有話快說!”撂下一句話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鐵柱立刻将菜一樣一樣從裏面端出來,“娘子,這一些都是你愛吃的,俺去酒樓那裏央求掌櫃的讓俺帶過來,掌櫃聽說你出事了也很着急呢!”
嘴上的人情罷了,如今前來探望她的隻有李鐵柱。
每樣菜都是尋常所愛吃的,此刻卻難以下咽。葉曉瑩顯得急切,聽到李鐵柱說這些無用的話,葉曉瑩先是打斷,然後問道:“你有沒有去打聽這件案情進展如何?”
神情黯然,他低低地說道:“俺去打聽過了,可是人人都說秦老闆真的死了,有的還繪聲繪色地說起他被謀害的情景,還說如今死不見屍,是因爲……”
李鐵柱沒有說下去,葉曉瑩一要推他,“你倒是快說呀!”
“是因爲被人分屍!”
葉曉瑩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以訛傳訛。雖然她已做好準備,但是這一些惡毒的流言加注在她的身上,她依舊顯得難過!
“娘子,俺相信你的,别聽他們的話,先吃東西!”
葉曉瑩何曾吃得下,食之無味。
李鐵柱一邊給她夾菜一邊低聲說道:“俺去了懸崖下面,他摔的地方倒也奇特,是在一座低矮的橋邊,那一座橋如今的水都到俺的小腿肚上了。”
他摔落在河邊,那麽極有可能被河流沖下。葉曉瑩忙地放下碗筷,緊緊抓住李鐵柱的手臂,“那麽下遊呢?有沒有去下遊打聽過?”
李鐵柱點了點頭,“當然了,俺一直沿着河流往下,隻不過一路上并沒有人煙,隻有廖廖的幾戶人家,俺去打聽了,他們說沒有見過一名長得高高大大的中年男子。”
并沒有被水沖走?那麽秦風到底在哪兒呢?
“娘子,你趕緊吃!”李鐵柱瞅着裏面東西雜亂,他起身爲葉曉瑩整理好稻草。手觸碰到潮濕的牆壁,他的心中一陣難過。
葉曉瑩不曾動筷。
馬車就在河邊,如今的河水依舊洶湧澎湃。她扯過一旁依舊想要忙碌的李鐵柱,“算了,這又不是我們家收拾那麽齊整有什麽用呢?”
葉曉瑩憋了癟嘴,“我也不想在這兒呆一輩子。山裏的居民住地分散,這一次你回去之後讓村長帶人在河的附近一帶尋找,一定要将秦風找回來!”
葉曉瑩依舊不信秦風就此死去,好似他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
“可是娘子你如今處境危險,該擔心的是你自己而不是秦風啊!”
葉曉瑩斂容肅聲道:“你說的什麽話,秦風是我們的朋友,他生死不明,難道我們不該擔心他嗎?”
“可是娘子你被打入大牢,也是因爲他!”
“鐵柱!”葉曉瑩沉聲說道,“我的冤情是一回事,可是秦風的安危是另外一回事,還有一件事情你難道不明白,秦風若是安全,我這兒豈不是很快洗刷冤屈?”
“我糊塗了!”李鐵柱随後猛拍着腦袋,這時候他緊緊抓住葉曉瑩的手,“你知道俺一遇到這種事情就容易犯糊塗,娘子,往後隻有你才能夠爲自己洗刷冤屈!”
葉曉瑩不解,她如今被禁锢在此處,心有餘而力不足,但聽見李鐵柱說得一本正經,她正欲鼓勵他數句。
畢竟原先的李鐵柱并未經曆大事,但是外面的獄卒将牢門敲得砰砰直響,“時間到了,快走吧!”
葉曉瑩迅速地将飯菜入了回去遞到他手中,“記住啦,盡全力找秦風。”
李鐵柱轉身離開的時候,目光不舍釘在葉曉瑩面龐上面,最後是被獄卒拉扯着離開了。
葉曉瑩坐在原地,她呆呆地想着到底會在何處呢?不知過了多久,旁邊的監牢忽然有了動靜。
“剛剛那一個是你的夫君?”冷不丁的聲音将葉曉瑩吓了一跳,回過頭去見到隔壁的獄友正拉開自己眼前的亂發,露出一雙剪水秋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