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鄰的周蘭家已然徹底被淹沒,有不少的泥漿落入他們的屋頂,還有院子裏面,使得之前堂姑在東南角落裏面種的菜地盡數被淹沒。
可是另外一邊的兔子居然無事,簡直是不幸當中的萬幸。
李鐵柱已經開始在院子裏面清理着泥漿,但是堆積成一座小山丘的卻無法。泥漿帶着土壤的腥氣,使得整個院子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葉曉瑩坐在門檻上,她一轉身隻見到後院裏面的過堂風刮得整個人心裏都涼飕飕的,這可如何是好?看來怕是有需要數月的時間才能夠徹底清理出來。
可是周蘭若是放棄她的家的話,他們總不至與一座泥山爲鄰。不到一會兒,李鐵柱幹得汗水直流,他擦了一把之後先坐在一旁扇風休息。
葉曉瑩一邊爲他擦汗,一邊問他。
“前面的院子倒還罷了,總會有清理出來的那一天,但是後院呢?”這後院門口依舊被滑落下來的泥漿堵得嚴嚴實實。
“這個俺會找村長,他總是會替俺解決的。”葉曉瑩相信村長的熱心。隻不過這種根本稱不上是災禍,一兩家而已,怕是不會被人重視。
葉曉瑩走到另外一側,瞧着那些雞和兔子,還有養在一旁的那頭勤勞的老牛,她低低地說道:
“看來這一些還是要帶到村口,不能再讓它們在這兒逗留下去!它們雖不是人可是也有生命的。”
“娘子,都聽你的!”
李鐵柱正欲揮着鐵楸再幹,可葉曉瑩卻搖了搖頭,“周蘭家的若不先行清理,到時候我們的會被再次殃及,所以說此番極有可能白幹。”
剛剛他還累得氣喘如牛,葉曉瑩瞧着也心疼,聽了她的話,李鐵柱倒也順從。
之後的數天,村子一片甯靜,好似那一天的兇險并不曾發生過。
周蘭和小紅安心地在村長家住了下來,村長随意地在一戶人家裏面打地鋪,但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他招來村人,希望他們能夠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不至于周蘭流落在外無家可歸。
隻不過多人一聽之後連連擺手說道:“村長,不是我們不肯幫她,你瞧一瞧她家那座泥山,哪能夠落腳,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咋能夠清理幹淨?這一個月誰管我們吃喝,誰管我們銀子啊?”
他的話引來衆多人的共鳴,個個都有妻兒,不可能出于愛心而日日夜夜地周蘭家裏忙碌,他們的意思村長帶給周蘭。
周蘭氣得直咬牙,“當初我來的時候一個一個的都上門訴苦,拿走不少的銀子……”說起來她忽然一拍腦袋,“賬本呢?”
“夫人,”小紅眨巴着眼睛,“賬本不是用一個油紙包好埋在了地下?”
周蘭腦中電光石轉很快她反應過來對呀,随後她歡喜地對村長說道:“我記起來了,他們向我借的銀子陸陸續續的也有幾十兩!
這麽多銀子挖幾天泥難道不夠嗎?你跟他們說吧,若是他們不願意幹就讓他們還銀子!“
村長顯得爲難,“那麽如今我的手中沒有證據,誰會相信?你去将賬本拿出來,到時候他們無法耍賴!”
周蘭順口編了下去,“賬本既然埋在我家的院子裏面,院子裏面全是泥,我們就連踏腳之初也尋不到,又怎麽去挖呢?”
說的倒也是,村長重新陷入爲難當中,可是此刻他忽然靈機一動,
“幹脆這樣,曉瑩在衆人之中有威信,誰嘛都會有小毛小病的,總會求到她,幹脆你與她商議一下,你們兩家連在一起,唇亡齒寒,她總歸不會不管你們的。”
又是她!提到葉曉瑩周蘭氣不打一出來,黑着臉一聲不吭地摔簾子入内。
村長氣結手哆哆嗦嗦指着周蘭對小紅說道:“你瞧瞧她這是何态度,這可是在我家裏面還給我臉色看!”
如今大不如從前,她現在不再是富人,所以說任何人都可以欺負。
越想越命苦,周蘭忍不住在房間裏面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聲音漸漸地傳至外,村長算是怕了她,匆匆地對小紅說了一句:“好吧,真是的,你好好看着她,我去找葉曉瑩!”
他一走小紅立刻敲門,周蘭早已經止住了哭聲,她探出頭來低聲問道:“真的去了?”
小紅點點頭,隻不過她依舊神情怅然,“夫人,我們哪有什麽賬本呢?早被泥漿泡爛了,哎,當時确實應該想到一個萬全之策,可不曾想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們房屋後面便是一座陡峭的山丘,因爲之前森木高大遮蔽住了陽光極不方便,所以他們便令人将其砍伐。
一來修建樓台,二來也是爲了好好地采光,不曾想一段時間的大雨将土壤泡軟滑了下來,将整個屋子淹沒,隻剩下微露的屋頂在泥漿裏苦苦掙紮。
現在的她一無所有,隻得寄希望于遠方。
周蘭在屋内踱來踱去,随後她從耳朵上取下耳環交到小紅的手中,
“這對你先拿着去他人家裏兌換一些糧食過來。”村長家的糧食很快便要用盡,畢竟也需要早作籌謀。“還有剩餘的話,你便随人去鎮上買一些我們要用的東西。”
因爲晚上睡覺,周蘭并沒有帶多餘的钗環,耳釘上的珍珠隻有點點朱子,村人雖然同情她,可是他們的生活畢竟不太寬裕,最後小紅抱了整整的一袋大米。
這時候村長已經歸來,村長和顔悅色。
“是這樣的,其實我們一直認爲如今隻能夠寄希望于你們的老爺,幾個月過去了,看來他的病情已經穩定,你們兩個人還是去投奔他吧。”
“這是什麽時候主意?”小紅扁嘴,“夫人不會同意的。”
“所以你需要先勸勸她,你想一想,你們兩個女孩子流落在外多麽危險啊!早早回到自己的府中與家人團聚,這才是萬全之策!”
村長不懂,小紅也不願與他解釋,低頭沉默往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