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瑩隻得前去問怎麽啦?她望着這一次雙手空空的兩個人,着實無奈。
“曉瑩,是這樣的,有些人托我們來問一下,鐵柱不是說你買了不少的米嗎?能不能勻一點出來?”
“誰說我們買米啦?”李鐵柱這個大嘴巴就會給她找事兒。
葉曉瑩轉身入内,堂姑連忙緊随着跨入進來,“我們可是長輩,在長輩面前不能撒謊的。
你們不是買了幾十擔的糧食,如今村子裏有多少人正缺糧呢,你們買的價格我們一分不少給你就是了呀!”
外面一日一個價,葉曉瑩并不想賺這種銀子,所以隻是讓他們在官府大力收購的時候才盡數賣出。
可是瞧着他們倒像是一副自己占他們便宜的模樣,葉曉瑩實話告訴他們,“那些米我一早賣出去了,你們缺米的話趕緊前去……”
直覺上認爲這一次糧食高價會維持一段時間。
這一番大雨有不少的田莊被淹,顆粒無收,再加上軍隊的消耗,怕是這段時間也緩不過來。
呆了呆,姑父姑母都不信,他們嘀咕着說道:“官倉裏面年年不是上交了糧食,怎麽會大漲而特漲呢?趕明兒要是鬧了饑荒,我們也要去逃荒的!”
葉曉瑩啞然失笑,“不會的,我們這兒又沒天災,更加沒有人禍,你們二老盡管放心。
還有哇,保不定以後會有兵荒馬亂,你們鎮上若有房子的話可不要閑置着,要是被那些當兵的占去了,到時候你們就無家可歸!”
他們臉色變得慘白,睜圓的眼睛顯然不敢相信葉曉瑩的話,葉曉瑩點到爲止。
溪水兇猛,奔騰而下,據說有些地方養魚場裏的魚也被沖走,有不少人便打起了主意,在溪流裏面支起了一張網。
葉曉瑩瞧着有趣,她讓秦風一同前去,可秦風不感興趣,拿着算盤正在噼裏啪啦,口中念念有詞。
不知道算的是哪門生意,葉曉瑩沒有吵他。
不少壯年熱情最高,有的跳下水去摸索,有的手中拿一個大勺子捕魚,溪水早已經被他們攪得一團渾濁。
葉曉瑩瞧着有趣,也朝裏面張望。隐約能夠見到漁網上面有魚兒掠起的身影,看着收獲不小。
幾個人合作将網收了起來,居然有幾十斤之多,細數下來每家居然能分到一條。
一個一個好似過年一般接過魚,隻是分到葉曉瑩面前的時候,那個人卻臉一黑伸出的手突然送到另外一個人的手上。
那人呆了一呆,望着葉曉瑩的時候同樣也顯得不快,接過魚掉頭就走。
個個四散而去,到了最後隻有一條,隻剩下一條四兩左右的小魚,被大魚壓得已經奄奄一息。
捕魚的精壯漢子是王成的表哥李績。
他将魚在手上掂了一掂,随後伸出來似笑非笑望着葉曉瑩,“這個給你打牙祭。”
葉曉瑩扯了扯嘴角搖搖頭說道:“不必了。”
隻不過她着實好奇,“是不是我有做得不妥當的地方?”
她見到他人望着她的目光帶着一種仇恨,近段時間她連門都極少出,不知何時竟又将他們得罪了。
李績也不說話,自己拿着一大一小的兩條魚,還有拖着漁網慢悠悠地往回走。
走這一半,他好像并不開心,回頭沖着葉曉瑩冷冷地說道:“你實在是太冷血了,人人都餓着肚子,可是你卻囤着糧食,你賺這種銀子會心安嗎?”
不由分說,他跨步離開。空氣當中依舊彌漫着一股腥味,也不知是誰傳她的流言,想着也是她多嘴,不該提一句。
可是葉曉瑩想了起來,她小跑着上前攔在李績的面前,“對,我承認我曾經存過糧食賺過一筆錢,但是賺的卻是官家的錢。
還有就在将近一個月前,我可是告訴了村長,讓你們全去買米,這一點可以找村長前來對質。”
李績的臉陣紅陣白,他依舊低下頭,一聲不吭地往回走,他的模樣更加令葉曉瑩覺得奇怪了,怏怏不快地往回走。
秦風負手站在院子裏的樹下,一襲月白的衣裳,使得他整個人帶着一股儒雅的氣質。他望着葉曉瑩低頭的模樣,唇角邊銜着淡淡的笑意不散。
他比他們大十歲有餘,沉着穩重。家在極遠的地方,他的妻子也是知書達禮,葉曉瑩曾經收過她寄來的信,字體娟秀,兩個人感情深厚。
秦風眼望着葉曉瑩,如此怪異的樣子讓葉曉瑩不解,問他,“你看着我做什麽?”
“人非聖賢,光憑你一人之力根本難以更改!”
他說的話莫名其妙,葉曉瑩幹笑說道:“我從未想過去改變什麽,倒是那些人脾氣古怪,好似隻要事情砸了便是别人的錯?”
“人不能給自己太大的包袱,過得自私一點,會少無數的麻煩。”
葉曉瑩想拉扯着衆人和她一起往前,可是總有無數的阻礙。她細細地回味着秦風的話,但是依舊不得頭緒。
“你們的那兩個親戚,你們要是一再縱容他們的話,也許往後就會你們無家可歸!”
“不可能,他們說隻會再住一段時間。”
原先葉曉瑩倒有這樣的顧慮,隻不過近來他們兩人都安分勤勤懇懇的,不像之前那樣奇葩。
“閑置的房屋出過無數的糾紛,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
房子是李鐵柱的,如何處置是他的事情,但是裏面有無數他們在一起的回憶。葉曉瑩眼望着院子裏面堆積如山的各種物件。
她忽然有一絲害怕,是那種無根的野草般的無助。真的到了孫浩樹歸家的那天,他們何去何從?
她突然往外沖去,山間的道路泥濘,她想找到李鐵令他早些解決此事。可是他酷愛打獵,鑽進林子裏面不到天黑根本不肯出來。
葉曉瑩喚着他的名字,山谷裏久久才傳來回音,更加顯得人的渺小和山的幽靜。
“李鐵柱,你在哪兒?”葉曉瑩喃喃地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