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瑩眼明手快,啪的一聲,便在他的臉上打了一個耳光。
小紅先是愣了愣,之後明白過來,身子挺直,脖子擡起,立刻沖着他罵道:
“你想做什麽?你欺負阿綠不夠還想來欺負我嗎?我告訴你,姑奶奶可不會這麽白白讓你欺負的。
我家夫人就算是到了縣城裏面,她們也要給夫人幾分薄面,更何況是你這樣的人。你若是呆在這兒糾纏不休,到時候,自己如何被下到大牢,如何死的也不知!“
李家村裏面,男子們個個都在悶頭勞作,留守的幾乎都是婦人,不曾想瞧着纖弱的小紅說話竟是這般的氣勢磅礴。
杜懷被打蒙了,他捂着臉,眼睛溜溜地望着小紅。
小紅冷嗤一聲,從袖子裏面掏出來賣身契,指着下面阿綠按下的手印,
“你瞧一瞧,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往後阿綠是夫人的丫鬟。你若是再敢來我們的門前探頭探腦,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哼!”
她重重地哼了一聲,随後轉頭便走,這股氣勢使得葉曉瑩對她刮目相看。
杜懷在她們面前受挫吃虧,怕是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去找阿綠的麻煩啦。葉曉瑩一時放下心來。
之後的兩天,果真極少見到杜懷的身影,也許他明知無望離開了李家村吧。村子裏面一如既往的平靜,葉曉瑩在院子裏面晾曬衣服的時候,好似遠遠地有人在遠處聊天。
她将手搭在額前朝外眺望。
颀長的身影,倒像是之前的商人前來,而奇特的是在他身前有一個矮小之人,難道這一次他帶了一名小厮?
等到葉曉瑩晾曬衣服完畢的時候,商人卻是獨自前來。銀貨兩訖之後,葉曉瑩随口問了問他如今西域的情景。
“那兒往來商人不少,隻不過因爲天氣着實惡劣,這些東西可都是拿命換來的啊。”
葉曉瑩能夠想象到在沙漠當中販賣的苦楚,所以她淡淡地說道:“好在你身邊有一名小厮能夠幫你。”
“沒有啊!”他一邊整理着行裝,一邊笑道,“我都是獨來獨往。”葉曉瑩吃了一驚,随後問起來剛剛和他聊天之人是誰?
“那是一個熱心人,他說也是你們村裏的人,告訴了我不少你們村裏的事情呢。
也是我之前被白糖蒙蔽了雙眼并未發覺,原來你們這兒竟然是一個中藥村呢,改明兒等我打通了關節,以後也在你們這兒販藥。“
“他是不是叫杜懷?”葉曉瑩的心一沉,聲音變得清冷。
商人好似不覺,點了點頭,“對,正是他。他還不住地邀請我去他家小坐,隻不過現在我着急回城。好了,我一個月之後再來。”
不知爲何,此番葉曉瑩心懷不安,難怪阿綠會上杜懷的當,謊言張口便來,煞有其事,就連見多識廣的商人也難以分辨。
如此道行,豈是阿綠能夠識破?這一次,幾十斤的白糖價值不菲,葉曉瑩一再叮囑他,讓他路上小心。
“放心吧!”商人拍着胸脯說道,“我練過幾年,一般的小喽啰可奈何不了我!”
隻不過他回頭張望,“李鐵柱呢?我還想和他喝上一杯呢,哈哈!”
提到李鐵柱,葉曉瑩瞬間沉默下來,商人好色也察覺,走的時候興奮道:
“白糖暢銷,那些達官貴人都争相購買,所以呀有空的話你多準備一些,不論多少,我盡數都要!”
葉曉瑩點了點頭,等到他離開之後,她不住地引頸眺望。直至他平安地出了村子,她這才放心。
原來杜懷并未離開,待到晚上的時候,葉曉瑩插好門栓,還搬來一個櫃子頂住了門,這才關上房門前去睡覺,整個晚上倒也平安。
白日村中清靜,夏蟬不住地嘶啞的鳴叫。葉曉瑩坐在屋子裏面不住地打盹。
困意席卷上頭,她索性将頭趴在櫃台上面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當中好像有動靜,葉曉瑩的腳換了一個姿勢。
可就在此時,她感覺踢到了一個軟物。
心中一咯噔,偷偷地将眼睛睜開一條縫,這時候她才聽見輕微的抽屜的拉動的聲音,那是她放銀子還有貴重東西的櫃子,此時就在她的身邊。
葉曉瑩隻覺得渾身僵硬,手緊握住櫃台上的雞毛撣子。翻動的聲音時斷時續,葉曉瑩霍然站起,擡頭看時來的人正是杜懷。
他正偷偷摸摸,專心地扯動抽屜。
葉曉瑩揮起撣子便啪啪地打了下去,“哎喲哎喲。”杜懷抱頭鼠竄。
葉曉瑩氣得渾身哆嗦,“你這個無賴!”她狠狠地罵了一句,轉而回頭。
還好鎖并沒有被他撬開。不行,此事得找村長。開店許久以來都不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葉曉瑩正準備将門鎖好,這時候王大伯正瘸着腿走了過來,她忙迎了上去。
王大伯自山坡上滾落下來,受的傷頗重,有些地方已經見了骨頭。他無兒無女,正拄着一根拐杖,凄凄慘慘地前來尋找葉曉瑩。
葉曉瑩慌忙爲他治病,整個下午忙前忙後地勞碌着,等到送他歸去的時候,天色已晚,葉曉瑩已累得癱倒在床。
想起白日的糟心事情,她原想爬起,可在累得根本爬不起來,還是明天再去吧。才這般想着,迷迷糊糊就已經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窗戶吱呀的一聲響,葉曉瑩猛然驚醒,她的手一抓,卻是一個軟綿綿的枕頭。
“是誰?”此刻門的窗戶依舊在搖晃着。
葉曉瑩記得她曾經将窗戶關嚴實,心怦怦直跳。正想下床,可是一道低矮的黑影閃了過來,揮起手便向葉曉瑩劈來。
外面的月光自窗戶照射屋内,葉曉瑩看清楚,又是他!
杜懷正舉着一把閃着寒光的刀劈了過來,好在她躲避及時,刀砍在棉被上面。葉曉瑩的手攀住櫃子,整個人跳了下來。
她敏捷地沖了下去,沖到門外,迅速地将門關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