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瑩并不是一個緊揪着他人錯處不放的人,但是對于周蘭她難以原諒。
村長選擇性忘記之前周蘭投毒一事,如今這般袒護,怕是因爲周蘭現在的聲望,所以說能不得罪便不得罪吧。
就在葉曉瑩沉吟之際,村長長歎一口氣,說道:“周蘭在這村子裏面多年,她的品性我也明白。
雖然她的心胸狹小,之前犯過大錯,可是她也并不是至于無藥可救,若是我們都能夠拉她一把,她依舊是顆好苗子。”
葉曉瑩唇角閃過一抹哂笑,周蘭如今生活滋潤,又何須衆人爲她操心?
眼見村長目光殷切地望着她,葉曉瑩無奈,村長在村裏面四處奔波,調節這個那個的關系,爲整個村子的人盡心盡力,葉曉瑩不忍心他爲難,所以答應了下來。
“那好吧,隻不過……”葉曉瑩才鎖上門,準備前往的時候一本正經說道,“這次可是看在您老的面子上我才答應下來,若是她依舊像原先那樣任性胡鬧,我可不會遷就她!”
“那是自然的,你去吧!她已經一再向我保證過必定會對你友好,所以我才前來的。”
村長的笑容舒展開來,望着葉曉瑩雖然不情不願,可是依舊往前邁步,“真是一個好姑娘!”他在身後深深地感歎着。
聽見有人敲門,小紅應聲而來,等到門一打開,見到葉曉瑩之後,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好似對葉曉瑩的到來顯得詫異。
葉曉瑩沒有理她,徑自跨入進去。小紅原愣在原地,突然追趕上前。在她開口之際,葉曉瑩沉聲說道:“她人呢?”
這般說來,葉曉瑩并不是來鬧事,而是爲夫人看病。小紅臉上的怒色不及退下,又換上了喜意,使得近距離的葉曉瑩瞧着她的面龐有一絲扭曲,可是已然顧不上。
因爲她聽見裏面的哎喲哎喲的聲音。
進屋前她望了眼自己和李鐵柱原先的屋子。因爲周蘭在旁邊的虎視眈眈,葉曉瑩便空置了李鐵柱的老房子,轉而租賃下來孫浩叔在路口的房子。
一來地理位置優越,二來也可以免于周蘭的騷擾。倒不曾想到再次歸來的時候,她已經恹恹地病在床。
周蘭好似極爲難過,面無血色,躺在床上哼哼出聲。葉曉瑩搭過她的脈,好在周蘭之前保養的不錯,所以隻是一些小問題。
葉曉瑩刷地寫了張方子,在小紅面前令她瞧了眼後揣入袖中,之後才對她說道:“晚一點你前來将藥抓回去,每日一副,早晚各一次。”
瞧見葉曉瑩這一般,她便在葉曉瑩面前攤開手掌。真是奇怪,看完病反而是她向自己讨要銀子!
葉曉瑩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表示沒有,可是小紅卻上前伸手至她的袖子當中,将方子扯了出來。
奈何上面的藥名她幾乎不識,但是數十種藥物下來,她擔憂不已,口中喃喃地說道:“夫人一向身子壯,從未生過病,這一番病重就這一點點藥就能夠治好嗎?”
“你若想她多喝藥,我不介意多開!”
葉曉瑩提起筆,便準備寫下去,可是小紅連連地将方子扯開,轉而怒斥葉曉瑩,“你這是做什麽,開方子是這樣亂開的嗎?若是吃死人那可怎麽辦好?”
将筆扔回筆筒裏面,葉曉瑩不以爲然地說道:“藥少你不滿,藥多你也不樂意,你們主仆兩個人真難伺候!好啦,藥你愛抓不抓!”
葉曉瑩奪過方子,但是小紅卻閃開,她微一遲疑,“這張方子我們要留下來着人看上一眼!”知道小紅不放心,還以爲自己會謀财害她們的命呢。
她也不多做解釋,收拾東西之後便欲轉身離去。
“你别走!”就在此時忽然床上傳來微弱的聲音,小紅連連地奔向前去,擔憂地望着周蘭。
他的身子無比疲倦,臉色蠟黃,擡出的手枯瘦如柴,瞧着有如一名幹枯的老太太。
葉曉瑩怔在原地,不曾想幾天下來,周蘭居然這般落魄。原本還一心想要遠離她們,這時候也不由自主地站定。
周蘭擡起下巴,示意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葉曉瑩沒有反對,隻不過她的頭一直别向他處,并沒有直視周蘭,腳尖輕點着,神情自在并且惬意。
光是從床上坐起來,周蘭已經出了一頭虛汗,整個人不住地咳嗽。
停歇下來之後,她才虛弱地說道:“上一次你爲何不告訴我他的病情那樣嚴重?”
第一次談起時,葉曉瑩記得曾經向周蘭提過,可是她根本不曾關注,隻關心自己。
“是史玉寬囑咐我,不許和你說起,他不希望你擔心!”
葉曉瑩說完之後,轉過頭去看她,此刻周蘭居然淚流滿面,她嗚嗚咽咽,不住地吸着鼻子,“我知道,玉寬總是會替我着想。”
她的面上雖是難過,可是眉梢間竟有幾分得意。
葉曉瑩對她徹底無語,好似她并不在意史玉寬的死活,單單隻在乎她自己,或許這樣的人才會活得幸福和自在,可葉曉瑩知道她卻難以做到。
周蘭一臉病容,倒比她尋常穿金戴銀更加耐看,也更加順眼。葉曉瑩對她的厭惡減了幾分。
原本周蘭便是心情郁結,需要人開解,她想了一想,并沒有着急離開,算了,誰讓她是醫師呢。
突然低頭,周蘭突然輕輕地說道:“那一天,枝頭的玉蘭花開了,我從樹下走過,而他自對面而來,我們兩個人相視一笑……”
聽得葉曉瑩一身雞皮疙瘩,居然說他們的情史,可葉曉瑩并不感興趣啊!這時候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聽下去。
“我們錯身而過,但是他很快喚住我,說我的臉龐比樹上的玉蘭花還要嬌豔!我知道,我不應該理會他,可是那一次我居然沒有生氣,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