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蘭徹底安份下來,接近年底,葉曉瑩外出的時候替史玉寬看病,那個時候他是歸來探望周蘭,可是在半路上發病。
葉曉瑩在他昏迷時聽得他叫周蘭的名字,還以爲聽岔,一聲聲如此的深情,葉曉瑩這才知道原來救的是他。
但是他有宿疾,一時半刻醫治不了。他的父親尾随而來将他帶回老家,這個年就沒有在李家村度過。
葉曉瑩所知不多,恰巧能夠唬住周蘭而已。這個冬季周蘭好似蟄伏起來,難得見到人影,再也不敢派小紅前來偷聽。
養了半年的豬殺了,送了些肉給隔壁的阿婆,還有村中的老人,葉曉瑩将他們都腌了起來,然後吊在廚房角落裏面熏成臘肉,這樣的話,就能吃到來年的開春後。
自家的養的豬肉着實香,滑嫩可口,和入冬前屯的大白菜一起炖,香得直恨不得連舌頭都吞下去。
“這樣不行啊!”葉曉瑩摸着圓滾滾的肚子,然後苦惱地對李鐵柱說道,“再這樣下去,來年我的春裝還有夏裝都不穿不下去。”
李鐵柱睜着眼睛,似并不大明白葉曉瑩的話,哎,真是對牛彈琴。葉曉瑩捏着腰間的肉,這可怎麽行呢?
原先還準備用中藥炖補的母雞葉曉瑩也放棄了,留着它下蛋吧。在鄉下感覺不到年味,好似匆匆地村頭的桃樹就開了花,不知不覺間,衣裳漸漸地越來越少。
春雷陣陣,不等葉曉瑩感覺這兒的冰天雪地,春天悄悄地到來。她的家中漸漸地熱鬧起來。
葉曉瑩先是令李鐵柱買回來一輛牛車,比他人的大上一号。趕回來的時候李鐵柱高昂着頭,意氣風發。
圍觀的人群當中也有大熊,他靈巧地跳上車,拍着上面的木闆,之後才拍着李鐵柱的肩膀,“不錯啊,鐵柱,這車很氣派啊,能多坐好幾個人呢。”
李鐵柱哈了哈氣,這一路趕回來,吹着冷風可将他凍壞了,但是他的心卻是熱乎的。他嘿嘿地說道:“俺娘子說要買就買最大最好的。”
雖然說馬車瞧着氣派,可是到底不實用啊。這麽大多坐幾個人而已。
葉曉瑩他們将門加寬不少,方便牛車的進入,空蕩的院子變得滿當,李鐵柱顯得更加的勤奮。
但是葉曉瑩突然将一個算盤推到他的面前,“往後你學着用,這個就不用織了。”厚厚的老繭每次拉着他的手,葉曉瑩都覺得像是牽着老頭的手。
完全和他的面龐不搭配啊。
李鐵柱聽見清脆的珠子的聲音,但是他卻顯得并不自信,連連搖頭,“不行,這個太難,俺不會!”
葉曉瑩爲了這個,特意去請教過村人,憑着她以前的基礎,她才學會,所以也不管李鐵柱,愣是将他的手放上來。
“這有什麽難的,編織才是最難的,你都編得這樣好,打個算盤更容易了。”葉曉瑩寫下數字,讓他撥出來給自己看。
葉曉瑩的眉頭擠成一團,兩隻手變得無比的笨拙,葉曉瑩不覺笑了笑,她上前将所有的篾片都搬入廚房内當做引火之用。院子裏面不會再有那個永遠低頭編織的身影。
李鐵柱急得額頭直冒汗,他原想制止的,将他的東西都燒了,往後他做什麽了?可是又擔心娘子失望,于是更加拼命地想學珠算,閉上眼睛回想着。
但是外面的聲音不絕,有前來拿種子種植,也有請教他們家中的菇爲何總是沒有産出,葉曉瑩的聲音清脆如莺啼,李鐵柱的神思總是被帶出去。
他很想出去瞧上一眼,望着葉曉瑩的背影,他的心中總是心安,可是眼前無數的珠子令他頭疼無比。
口幹舌燥,葉曉瑩進來喝水的時候瞧着李鐵柱依舊在冥思苦想,不覺長歎了口氣,“莫非他真的不擅長嗎?”
培植平菇根本無需任何技巧,葉曉瑩稍一點撥,許多家都成功地培植出來,量大的則發愁着如何運出去。
他們突然想起了葉曉瑩家新買的牛車。
前去尋找葉曉瑩的時候,葉曉瑩正巧在裝東西,大大的牛車還有不少的位置,衆人紛紛地請求葉曉瑩替他們帶到鎮上銷售。
葉曉瑩欣然同意,各人隻收他們的跑腿的銀子。李鐵柱出行順利,歸來的時候便将銀子送歸各家。
可是到了最後,卻有二十文的銀子對不上賬,李鐵柱急得面紅耳赤,不住地回想着,最後才想起來是對方的珠算撥得太快,他根本無空對賬。
二十文的銀子成了無頭公案,歸去的時候李鐵柱耷拉着腦袋,站在門口半天也不敢跨入,還是葉曉瑩出來倒水瞅見他,才将渾身涼飕飕的他拉入屋中。
“娘子,俺錯了!”李鐵柱愧疚無比,他們這一趟替人跑腿的銀子也不過二十文,卻被他弄丢了,他的心中難受。
葉曉瑩笑了笑,揭開爲他熱着的菜,“沒關系,來吃飯,還熱乎着呢。”李鐵柱好似想了起來,他連飯也顧不上吃,将他丢在角落裏面許久的算盤拿了出來。
聽得裏面的噼裏啪啦的響聲,葉曉瑩微微地笑了笑。在李鐵柱出發之前,她已經寫信過去告訴酒樓的掌櫃,讓他故意少算些銀子。
隻有讓李鐵柱吃虧,他才知道這些技能的必要性。
飯菜依舊溫着,葉曉瑩撥弄着竈火裏面的炭火,整個冬天下來,她的手中已經積攢下不下銀子,往後得在鎮上找間店面,租賃下來。
因爲有不少的病人前來,葉曉瑩脫不開身,還有田地裏的事情,件件都需要人去忙活。李鐵柱倒能幫忙,但是葉曉瑩依舊希望他能走得更遠些。
李鐵柱的志向不就是遠方嗎?哪有和他一起窩在家裏的男子呢?聽見李鐵柱的越來越熟練的聲響,葉曉瑩暢想着往後的生活。
李家村種的是常見的藥材,對那些葉曉瑩無比熟悉,開春之後天氣和暖,長勢不錯。婦主暗舒了口氣,抽空便去打聽鎮子上如今的情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