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瑩邊切菜邊想心思,突然手中一痛,不禁哎呦一聲,她不曾理會雙手,而是自然地往門口望了眼。
門口并無動靜,往先李鐵柱必定是時是關注着,若是有了些微的聲響,必定過來詢問數遍,可是如今……不知爲何,心中隻覺得怅然。
許久後李鐵柱才緩緩入内,低垂着頭,聲也不吭地猛沖進來。葉曉瑩揉着傷手,已經裂開一條縫隙,她故意皺眉大叫哎呦哎呦。
幾乎直對着李鐵柱,但是李鐵柱腳步不歇,搬出幾根大柴出去之後就不見蹤迹。葉曉瑩怔在原處,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呆子到底想些什麽啊?
做好了飯菜,李鐵柱依舊低頭猛吃,吃完後正起身添飯,葉曉瑩搶了過來爲他添上,滿滿的一大碗,可是李鐵柱接後悶頭就吃,依舊不肯開口。
葉曉瑩咬着下唇,唇角含着淡淡的微笑,“看你忍到幾時。”
生活清貧,花時間去猜他人的心思都是奢侈的。葉曉瑩自打用銀子買來不少藥後,對許多病症不再似之前那般拒絕。
村人也無需千裏迢迢地去到鎮上抓藥,她行醫的名氣響徹十裏八鄉,原先大腳看病的那些村子裏也有不少人前來。
葉曉瑩今日便接待了一名,他穿着淳樸,褐色布衣洗得褪色,顯眼處還打着補丁。瞧着他額頭沁出的汗珠,葉曉瑩倒是顯得詫異:
“你們離王石村更近,再者李大腳如今也四處走動,爲何不找他呢?”
褐衣農人沉聲道:“王大腳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他實在是卑鄙,行醫之術僅僅一般,怕是将心思都花在害人上,對這樣的人,我們都不放心。”
“我們?”葉曉瑩喃喃道。
農人颔首道:“對啊,我們村子裏面的人都說往後會來找葉姑娘的。葉姑娘長得像是觀音娘娘,一定有着菩薩心腸。”
葉曉瑩的臉上如此時的旭日般紅撲撲的,她假裝咳嗽沒有閑聊,專心看病。
王大腳再也沒有在李家村出現,村子裏平靜許多,葉曉瑩雖然忙碌着,但是這般忙碌她也喜歡。
藥材囤積不少,盡管很快用罄,葉曉瑩想着這般不是辦法,原先她家裏的藥材用得更是龐大,都是藥農所種。
李家村背後是崇山峻嶺,蔥郁的樹木之間長滿着各種藥草,葉曉瑩想着将藥草移植入田地裏面,這樣省去不少的麻煩。
她和李鐵柱商議此事,李鐵柱悶悶地應了一聲。
“過三天我就去山上采藥草!”葉曉瑩說罷偷偷地瞥着李鐵柱。李鐵柱先是愣了愣,可是依舊不曾吭聲。
葉曉瑩對他徹底無奈!原先他一直占據着院中,搗鼓着他的篾片編織各種。若說他笨吧,隻會用篾片編東西,可是他如今編的又不僅僅是竹筐,他還編鬥笠。
記得原先李鐵柱并不會啊,不單單鬥笠,各種他能想的都會嘗試着,原先家中冷清的時候,兩人就在一起各做各的,偶爾說話。
可如今病人多了起來,李鐵柱偏生又躲去角落,好似已經十天半個月不曾說句完整的話,李鐵柱也不嫌悶!
他既不想說話,葉曉瑩試過多次便放棄了。如今她說進山,李鐵柱的神情才有絲毫的變化,葉曉瑩站起身離開,哼,看你三天後還管不管我的死活!
好似爲了賭氣似的,葉曉瑩也不再理會他。等到第三天到來之時,早早地外面有了聲響,隻不過很快又平靜下來。
葉曉瑩推開門一看,李鐵柱居然不見,院中也不曾有他的影子。這個李鐵柱,莫非他已經變心,不再在意她,所以如今冷戰着讓自己知難而退嗎?
心中莫名委屈,反正村中也有閑置的屋子,到時向村長請求租賃一間,她照樣活得好好的,不必依附于誰!
葉曉瑩恨恨地想着,背起背簍帶着小黑出門。才推開院門,就見到一個寬厚的背影,李鐵柱此時正坐在台階上。
聽見響聲,他并沒有回頭,而是走在前面,正是入山的小道。葉曉瑩松了口氣,這個呆子,葉曉瑩想着今日他若是不管她,兩個人怕是已然成爲陌路。
兩人沉默着,小黑不時地汪汪汪直叫喚,倒令氣氛并不尴尬。采藥的時候,葉曉瑩故意往草叢茂密的地方撲,待到李鐵柱在附近的時候,從身上掏出半截繩索往草叢裏一丢。
“蛇,有蛇!”她銳聲叫喊,整個人撲入李鐵柱的懷中。
李鐵柱下意識地摟緊了她,“娘子别怕,俺在這兒!”他迅速地上前,用腳踢開草叢,确實見到一條軟軟的黑蛇趴在草叢裏。
隻不過不論如何吓唬它都不動彈,李鐵柱放開葉曉瑩湊近前去才恍然。此時葉曉瑩暗忍着心中的笑意,憋得臉漲紅,差點内傷。
是根繩子,李鐵柱提了起來鄭重地拿到葉曉瑩的面前,“沒有蛇!”當着葉曉瑩的面将它扔至遠處,好似有絲不對勁,他還朝着繩索瞟了幾眼。
那還是李鐵柱搓的呢,葉曉瑩擔心他想起來,忙拉着他的衣袖,神情慌張說道:“還好有你在,若不然的話,我怕是會吓暈過去。”
葉曉瑩撫着心口,一臉後怕的樣子。任是李鐵柱鐵石心腸,打定了主意不理會葉曉瑩,可是也架不住葉曉瑩這般示弱。
他原想抽回自己的衣袖,可是被葉曉瑩拽得緊緊的,又瞧着她如今身子微微顫動,後怕不已的模樣,心反而軟下來,将她擁入懷中。
靠在久違的胸膛裏,聞着猛烈陽光曬在衣服上的清新的味道,葉曉瑩的心定下來。好似她來到這兒,從未感覺像如今這般對李鐵柱的依戀。
回去之後兩人和好如初,隻是在門口見到有不少的圍攏着。李鐵柱如臨大敵,先是将葉曉瑩拉向身後,自己大步邁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