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好言勸說将陳魯拉開,其實人便欲上前将傷者擡到外間尋車,隻不過陳魯陰森着臉,眼睛瞪圓,“誰敢讓她去找李大腳,我找誰拼命!”
他瞧見自己的婆娘臉色蒼白,心中恨極,可是全身像個血人般他也擔心就此死去,便宜了李大腳,環顧着四周,他指着葉曉瑩:“你給她醫傷!”
陳家大嬸子年歲不大,小孩也才下地,村中更多的人都叫她陳劉氏。
對她葉曉瑩心懷愧疚,所以此時她沒有拒絕。推開衆人,葉曉瑩上前爲陳劉氏把脈,瞅着如今的她氣若遊絲,他們隐忍不言,是不想家醜外揚。
在屋子外面,不少人拉扯着陳魯,直說他太沖動。
“你媳婦犯了啥罪過讓你将他往死裏打。這若是被她娘家人知道鬧上門來,可不是好玩的。”
陳魯的臉變了顔色,想發作卻又忍了下來。
“夫妻兩人磕磕盼盼也是常有的事情,你們誰也不能夠多嘴,都說甯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不請着醫師給她治傷了嗎?”
“這是醫師嗎?小心知道你們家。”說話的人鄙夷地看了一眼葉曉瑩和陳魯一家。
原先聽見打得狠,還以爲有好戲看,很快偃旗息鼓,衆人如今除了過過嘴瘾,别無他事可做。
瞧見葉曉瑩爲陳劉氏看病,他們一個一個的砸吧着嘴巴,望着眼前的這一切,有人算着時辰,“這個時候,大腳也該前來啦,你瞧瞧葉曉瑩看了半天依舊不吭聲,她畢竟是不行的,還是讓大腳來吧。”
這般說,便有不少人上前來拉拽着陳魯就往村口走去。
葉曉瑩爲陳劉氏清理傷口。後背的傷痕累累,看得觸目驚心,瞧着嚴重的地方肉已經翻卷過來,背上沒有一塊好皮。
就這樣,她也能夠忍受,葉曉瑩着實不解,陳劉氏已經昏迷過去,隻是偶爾疼痛的時候還會哼叫出聲。
她開了一些清熱去毒的藥物,已經刻不容緩,忙令他們想法去抓些藥來。
葉曉瑩在王伯那兒住的必天,雖然在附近采了一些尋常所用的藥物,隻不過對于如今陳劉氏的傷勢簡直是九牛一毛。
陳魯的爹望着一大串的藥名苦着臉,但是依舊拿着出去想辦法。
葉曉瑩先是爲她調配了今日所塗抹的,叮囑着陳魯娘令陳劉氏好生地歇息着。
等到弄到藥了,一定要按時給她服用。陳魯的娘一手抱着孫兒,對着葉曉瑩直點頭,眼中絲毫沒有之前村人望着葉曉瑩的那種嫌棄的眼神。
“娘子,你才回來,也要好好地歇着呢,俺們回去吧。”蹲在門前的李鐵柱一直守着葉曉瑩,眼見她出來之後立刻扶前湊過來說道。
可是葉曉瑩瞧着昏迷不醒的陳劉氏,擔心她的傷勢,想着李大腳身上必定帶藥的。
葉曉瑩顧不上其它,擡步便往村口而去。遠遠地就聽見陳魯氣惱的聲響,等到葉曉瑩近前之時吃了一驚,陳魯正在死命地揍李大腳。
他的個頭雖然不高,可是精赤着上身,是條強健的漢子。一手拽過李大腳的衣領拳頭一拳拳地揮了下去。
當着衆人的面這樣打得李大腳鼻青臉腫。李大腳一直躲閃着,可是愣是不還手,衆人們好言相勸陳魯。
“陳魯,大腳在這兒行醫多年,今天是不是吃了**啊,見誰打誰!”
胸前起伏着,陳魯異常激動,緊握得拳頭咔嚓直響,“你說啊,當着鄉親的面倒是吭一聲啊,爲什麽爲挨打?”
李大腳原本望着陳魯在場時便準備開溜,尤其是發現今日的他氣勢洶洶,畢竟和陳劉氏才見過面的,可是依舊沒有走成,被陳魯沖上前來抓個正着。
不等話問出口,陳魯的拳頭已經令李大腳蒙住了,被打倒在地。才爬起來,又被他提了起來。
“陳兄,有話好好說,我們之間有誤會!”
陳魯氣哼道:“什麽誤會,難怪之前你來我家的時候坐着就不肯走,原來你藏着這樣的心思!”
衆人聽得丈二摸不着頭腦,李大腳卻不安地望着四周,若是陳魯的話挑明了的話,那麽以後他就不用再來李家村。
大事化了,小事化了,李大腳依舊賠着笑,扯着嘴角急叫道:“這樣吧,你家欠我的藥金就算了,我不收了,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呸!”陳魯重重地朝着地主吐了口唾沫,“你想着了結我還不想呢,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沒完,我們不會欠你的。”
他再次揉着拳頭,狠狠地逼了過來,額頭上的青筋跳起,看着異常的恐怖。
打死了陳劉氏事小,可是若是打死了李大腳,那麽整個李家村都會受到牽連。到時,他們找誰看病?
不少人見勢不妙,不覺圍攏上前來,他們準備拉開陳魯,但是陳魯卻寒着臉,陰冷的眸子掃視着衆人。
幾十年來陳魯這般發怒在鄉人的眼中還是第一次,有些膽心的怯怯地後退了幾步,站遠了不再靠近。
村長顫悠悠地小跑着過來,伸長的手指向陳魯,“陳魯,别沖動,有話好好說!”一陣風地自遠處飄了過來。
他經過葉曉瑩的時候,葉曉瑩能感覺到一股涼風自身後而來。她略顯得失望,李大腳才挨幾下而已,遠不及陳劉氏,真應該多給他來幾下。
村長露面,饒是陳魯這般彪悍,也瞬間變焉下來。媳婦給自己戴綠帽子,總不能自己嚷出去吧。
他的手微一遲疑,李大腳瞬間便将他扯開,準備溜之大吉。隻不過身後不知道何時,居然是李鐵柱和葉曉瑩。
葉曉瑩唇角帶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正斜眼瞥他,同時側首與李鐵柱說話。李鐵柱重重地點頭,目光也是直直地盯着他。
李大腳心中暗道不好,今天下午不該出門的。
輕輕的咳嗽一聲,村長到了之後擠在陳魯和李大腳的中間,“有事咱找個地方好好地談,圍在村口讓外村人經過時看了笑話去。”
“我和他沒有好談的。他做下的事情他自己清楚!五百文半兩銀子,這件事情就了了。”衆人眼都直了,就連何事他們都沒有弄明白,陳魯已經開口漫天要價。
李大腳神色一松,倒不似之前那般緊張,他苦着臉,開始訴說自己的難處,目光看向村長。
“村長啊,我日日走無數的山路,爲了給鄉親們看兵,天天吃幹硬的幹糧,渴了喝溪水,攢的銀子偶爾還要倒貼窮苦的病人,我哪有這麽多銀子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