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因爲激動而身子顫抖,隻聽她繼續說道:
“原先李鐵柱老實巴交的,可是現在變得越來越古怪,和我們也不來往,原先我們村子裏如此平靜。可自從有了你就變得雞飛狗跳,你說我們冤枉你了嗎?”
“你們錯了,俺娘子不是那樣的人。”李鐵柱奮力解釋,可是并沒有人聽,還有人上前推了李鐵柱一把,将他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李鐵柱,你想一想,爲何你會突然撿她回家,她到底是怎樣的來曆你不知道嗎?”
就在此時,小紅從人群當中擠了進來,她手叉着腰,瞪着葉曉瑩:“在山上撿來,多半是狐狸精變的。她一定會給我們帶來災禍,我們将她趕出去!”
葉曉瑩隻覺得後背陣陣涼意,她好似陷入了陰謀當中。
阿婆鬧事僅僅隻是一個開頭,如今才是他們的目的。小紅一開口,衆人都應和着。葉曉瑩躲在李鐵柱的身後,隻見到李鐵柱手背上的青筋凸起,顯然正在震怒當中。
葉曉瑩拉扯着他的手背,令他不必激動。得罪了鄉鄰,他們往後的日子隻會更加難熬。
就在此時,一陣清脆悅耳的環佩的聲音袅袅傳來,小紅立刻向衆人招呼:“周大善人來了,大家讓讓。”
他們果然讓開一條大道,并且每個人顯得對周蘭恭順,周蘭也對着衆人微微颔首。
“大清早的便見到這如此熱鬧,到底是怎樣的糾紛,我也替你們調節調節。”
阿婆張着漏風的牙齒,嘎嘎地說着事情的經過,臨末了還委屈地抹着眼淚。“我老婆子的胃口本來不佳,若天天被豬糞熏着,還有幾年好活?”她提起袖子擦淚。
這般凄苦的模樣倒令人生出同情,更加令他們覺得憤慨。人人瞪着李鐵柱和葉曉瑩,就像是兩個十惡不赦的暴徒正欺負着一名孤寡老人。
“原來是這樣。”周蘭向角落的豬圈看上一眼,随後她立刻掩鼻皺眉,好似瞟上一眼,便會沾染上豬身上的臭味。
瞧着她做作的模樣,還有那一張不知塗抹了多少**,厚重的好似随時會丢下來的臉龐,葉曉瑩隻覺得犯惡心。
她原準備就算是拼上全力也不想放過周蘭,可沒有料到此刻周蘭卻勸說衆人:
“他們夫妻兩個人過得艱難,大家夥兒都是心善之人。等到了以後附近真無法住人了,這些豬啊,雞啊,就當成是你們的賠償嘛。”
葉曉瑩眸底凝着幽寒冰雪,白了她一眼,“你憑什麽來做我的主?”
“憑的是她周大善人的名号,周大善人說的話是最公道的。”立刻便有人冒出頭拍周蘭的馬屁。
周蘭沒有吭聲,她臉上顯得受用無比,感激地對衆人說道:“隻是一個虛名而已。”轉而對阿婆說道,“阿婆你覺得如何?”
阿婆望着周蘭的時候臉色才變得和藹:“我們都聽周大善人的。”
周蘭了一台手,衆人都依着她的話,對她的提議同意下來,所以離開的時候,個個議論着到時殺豬的時候,可得慶賀一番。
氣得葉曉瑩吹胡子瞪眼。
等到衆人陸陸續續地離開之後,葉曉瑩隻覺得寒毛立起,不知爲何她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行屍走肉,周蘭到底是用怎樣的法子讓衆人對她言聽計從?
退到最後,隻剩下周蘭主仆兩人,這時候她們笑眯眯地盯着窘迫的兩個人。
在搬來的凳子上,小紅彎腰擦拭許久,周蘭才肯坐了下來。她見到氣得滿臉通紅的葉曉瑩心下大快,可是很快她的眼波慢慢地轉向李鐵柱。
隻是李鐵柱卻凝注在葉曉瑩的身上,神情顯得擔憂。
周蘭心中暗惱,望着白白胖胖的小豬,她冷冷地開口說道:“說起來這豬還是我替你們相中的,鐵柱哥哥,你還滿意吧?”
她盡力使自己神色平和,眼波流轉,可是李鐵柱卻搖頭說道:“不是的,豬是俺去買來的,是大叔留給俺的。”
周蘭嗤笑一聲,随後她剜了葉曉瑩一眼,“就憑着你們兩個人的一百錢銀子能夠買來這樣健碩的小豬?若不是我在後面替你們打點着,怕是當時最小的一隻你們也買不回來!”
這般說,葉曉瑩倒記了起來。
之前她在村口等待李鐵柱的時候,衆人所驅趕的豬都比她矮上一頭,可是他們原本的預算可個個比他們都高啊。
那段時間和李鐵柱怄氣,葉曉瑩不及深思,如今才知道背後竟然是周蘭,葉曉瑩的面色一白。
之前周蘭勾搭李鐵柱,還沒有找她算賬,她如今到上門挑釁。
瞧着周蘭悠閑自在得意的模樣,葉曉瑩知道越生氣,她反而越開心,所以神色漸而變得平和,眉目之間泛着一層清冷。
“今日阿婆也是你慫恿的吧,你說這豬既然是你挑的,那麽你還我們一百錢銀子,你将豬牽走!”
聽葉曉瑩這般說,周蘭擰了擰眉,她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随後她才慢吞吞的開口說道:
“我家的院子幹淨整齊,還是個花園,就算養動物,也會養一隻純種的波斯貓,誰會養臭烘烘的豬?
我瞧着你倒挺适合。我看你們也拿不出更多,就算六十文錢吧,這也是看在鐵柱哥哥的份上。”
原來她是趁火打劫的,葉曉瑩氣惱。李鐵柱更是不滿地沖着她叫道:“你撒謊,哪裏需要這麽貴?”
在他說話的時候,葉曉瑩已經咚咚咚地轉身回屋。等到出來後,她掏出一包銅闆交到小紅的手中:“以後豬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和你們更沒有關系。”
“娘子,這可是俺們最後的銀子啦。”李鐵柱急啦,可葉曉瑩沒有理會他,而是拿起一旁的掃帚将院子掃得灰塵漫天。
周蘭慌忙地站了起來,她一邊往外走,一邊沖着李鐵柱說道:“鐵柱哥哥,我們家裏可有不少的水果點心,你想來的話可随時過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