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目光令李鐵柱覺得不适,可是也沒有深想,也許是小紅的。
大清早就聽見廚房裏面有忙碌的聲音,李鐵柱站在廚房門口,見到葉曉瑩已經将火燃旺,熟悉的飯菜的香味飄了過來。
他便去院内繼續編着竹筐,院外面響起了的蒼老的聲音:“李鐵柱!”
李鐵柱連忙起身将門打開,是隔壁的阿婆。
阿婆可有不少天沒有來往,李鐵柱見到之後連忙将她請入内,可是阿婆卻先是拄着拐杖站在門口。
“阿婆你進來坐,這段時間俺家裏變化可大呢。”李鐵柱掩飾不住地興奮,因爲今日葉曉瑩恢複如常,讓他重拾起家的溫馨,不似之前冷冰冰。
“不必啦。”阿婆将手靠在自己的木棍上,下巴擡了擡西南角。那兒的一堵牆壁是他和阿婆家公用,石頭堆砌而成,隻有一人多高。
“你們在那邊養了豬?”阿婆問他。
李鐵柱顯得不解,他愣了愣,随後點了點頭。阿婆沒有再吭聲,而是自己駐着拐杖沖着角落的豬欄去啦。
豬欄極爲幹淨,可是阿婆到了之後則緊皺着眉頭,深深的皺紋挂在臉上像是一條一條的溝壑。
她轉頭不悅地對李鐵柱說道:“你的豬欄靠近我家,天長日久下來,這熏臭的味道可是會吹入我的家中,你讓我往後如何生活?”阿婆的話語嚴厲。
李鐵柱讪讪地說道:“阿婆,您放心,俺一定天天打掃,不會熏着阿婆的。”
“鐵柱,吃飯了。”屋中的女子朝着院中歡快地叫道,不過她并沒有聽見李鐵柱的應答聲,好似正和人說話。
葉曉瑩疑惑地走了出去,正見到阿婆和李鐵柱走到他們的豬欄前。
“阿婆,你來啦,早飯沒吃吧?要不和我們一起?”
葉曉瑩熱情地向她發出邀請,可是阿婆卻搖着頭,謝絕說道,“不必啦,隻要你們将豬欄的氣味解決好,我老婆子就感激你們。”
葉曉瑩顯得茫然,還是一旁的李鐵柱告訴她原委。
她笑了一下:“阿婆,這屋前屋後誰都會種菜,養豬,養雞,原本也是正常,就像阿婆也在牆外種着菜。在施肥的時候,同樣不是有氣味飄過來?”
葉曉瑩自覺說的客氣,可是阿婆卻臉色一沉,拐杖“笃笃”地敲在地上:“這能一樣嗎?許多天才澆一次肥,可是你們的豬卻日日呆在此處,我們豈不是日日需要忍受?”
她說得理直氣壯,偏偏在此時旁邊院子裏面有母雞咯咯叫的聲音,阿婆家的雞散養在院子裏面。一兩天不收拾,連下腳之地都沒有。
阿婆年齡大了,腿腳不方便,有時葉曉瑩會幫她。可更多的時候,她也并不介意。如今卻突然嫌棄自家豬的臭味道,她才買了一隻而已,還是一隻小豬仔,被她洗刷得幹幹淨淨。
阿婆以前并不會這樣無理取鬧的。
葉曉瑩笑了笑,上前攙扶着阿婆的手,指着豬欄裏正憨憨入睡的小豬。
“阿婆,你瞧一瞧,小豬如此幹淨,我們之後也會注意,不會令它肮髒不堪。”
“一切都隻是暫時的!”阿婆厲聲說道,“往後等豬仔大啦,我的家裏面還能住人嗎?我們住在你家附近的鄰居豈不是最爲倒黴?”
往後的事情?阿婆根本就是來找事的,可是就算因爲她背着巫女的惡名,可往先阿婆并沒有真正爲難她呀。
她一把年紀,葉曉瑩就連說重話也不敢,萬一有個好歹賴上自己可不糟糕。
“阿婆,你一向是通情達理的,你瞧瞧我們的豬也都買回來,也都在養着,難不成你還想我們兩個人将它殺了?”
“這可不行!”一聽葉曉瑩這般說,李鐵柱立刻急了,“這些可都是娘子念叨了好久,絕對不能殺的。”
但是阿婆卻冷着臉,“你們若是不想殺的話,就找另外的地方安置。你們若是不會殺,我還有不少本家的兄弟就住在這兒,到時候他們可以幫你。”
饒是葉曉瑩極有耐心,這時候也忍耐不住,她揚聲道:“阿婆,我們在自家院子裏養豬,并沒有礙着誰,這豬和雞是殺是留由我們說了算。”
葉曉瑩突然強硬,阿婆倒呆了一呆,可是臉色卻愈發難看,很快又變得委屈,拐杖觸地砰砰直降,她突然嚎了起來:“你們兩個人欺負我一個孤阿婆子,真是沒天理啊!”
院門大開着,路過的人聽見裏面有吵鬧聲音,先是在門外朝裏探望,見到阿婆哭鬧起來,他們不再作壁上觀,匆匆地跑了進來。
“阿婆,你這是咋啦?出了什麽事啦?”
一見有人前來,阿婆索性将手中的拐杖扔地上,整個人也癱坐在地,手猛烈地垂着,大喊道:
“老頭子啊,當時你走的時候也應該将我也帶走,讓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住在這兒平白地受人欺負。”
她一邊嚎,一邊哭喊,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正自鬧得不可開交,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好似人群當中還有周蘭,她一定是來看笑話。不少人上前勸說,葉曉瑩也苦口婆心。
“阿婆,咱們有話好好說,你這樣倒顯得我和鐵柱欺負你。我們兩個人向你保證,以後一定會保持豬圈幹淨,不會臭烘烘的讓你老人家心塞。”
“你現在這樣說,誰知道往後你還會不會記住?原先我們的日子好好的,平平靜靜,都是因爲你的到來才使得我們如今過得如此!”
衆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望向葉曉瑩。
葉曉瑩心中泛起微微的漣漪,可是臉上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她抿了抿嘴。
“阿婆,原先是李鐵柱一個人,可如今我們是兩個人,生活當然不同。”
“那是因爲李鐵柱身邊的并非是人!”銳聲的話語正是出自院門口的小紅。
葉曉瑩隻覺得臉上像是被人抽了一個巴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