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的可比塑料的笨重許多,葉曉瑩身材嬌小,顯得吃力,李鐵柱見狀之後,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娘子,俺送你去!”
想着路途多遠,道路崎岖不平,葉曉瑩沒有逞強,心安理得地塞給了他。
“你們一同前去,爲何你歸來時在最後面,咱家小豬也是被别人帶回來的?”葉曉瑩想起之前的事情,便好奇地問他。
李鐵柱不安地看了一眼葉曉瑩,等到她擡頭來和他對視的時候,連忙躲開望向别處。他扯了扯唇角,半天之後才開口說道:“俺拉肚子。”
葉曉瑩聽後變得緊張,“是不是近來吃壞肚子啦?現在怎樣?”
見到葉曉瑩擔憂,李鐵柱忙道:“不是的,俺身體壯得很,不會吃壞肚子。”
一想也是,兩個人吃的都是一樣的飯菜,自己好好的李鐵柱怎麽可能會肚子不适?或許是因爲晚上沒有蓋好被子,肚子着了涼風吧。
葉曉瑩嗔了他一眼:“是不是被子太薄,晚上睡覺冷也不吭聲。等洗完衣裳,我将兩件舊襖子裏的棉絮扯出來縫進被子裏去吧,這樣晚上蓋着暖和一點。”
李鐵柱面色微微泛紅,好似是因爲葉曉瑩的數落。他沒有吭聲。
這時候他見到一名男子正從旁邊經過,李鐵柱如得救星,“羅成”他揚手招呼着,“上次不是說好一起去打獵嗎?你哪天有空?”
羅成快速地掃了他們兩眼,一聲不吭,低着頭便往外溜走,那情形好似有野獸在後面追趕。
李鐵柱怔在原地,呐呐地說道:“奇怪,明明瞧見俺們,可爲何跑得比兔子還快?”
可葉曉瑩卻心中明白,她扁扁嘴說道:“肯定他認爲和我們一起會受到牽連,會倒黴呗。”
李鐵柱的神情立刻變得嚴肅,他一本正經地說道:“娘子,别人說俺不聽也不信,可是娘子不能這樣講,俺娘子是福星!”
葉曉瑩瞧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撲哧一笑,連連點頭,“好,我不說!”
已經走到了村中的一株大的皂角樹下,葉曉瑩原本準備在地上拾一些皂角洗衣裳,可是李鐵柱卻不讓。
他讓葉曉瑩呆在一旁,自己拿起一根長的竹竿打下了樹上的不少嫩嫩的皂角,盡數塞入葉曉瑩的懷中,笑得一臉滿足,像極了一兩歲小兒的憨憨的滿足的模樣。
葉曉瑩見到他如此,臉上也是微微一笑。
她走下石階梯,後面李鐵柱還揚聲招呼她石頭路滑,小心一些。
被呵護的感覺,還有身邊皂角的清香味,使得葉曉瑩覺得眼前的陽光都變得更爲明媚,帶着一種甜絲絲的味道。
河邊是光溜溜的石闆,已經有不少婦人在那兒槌打着。
她們原本說得熱鬧,可是葉曉瑩到了之後,一個一個地閉口,默默地洗着衣裳。葉曉瑩低着頭,尋到遠處一塊石頭,她蹲下撩撥着河中的溪水,先将石面沖刷幹淨。
石頭表面光滑圓溜,葉曉瑩将木盆裏的被單拿了出來。清早河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溪水歡快地流淌着,帶着微微的冰寒,可是等到正式清洗的時候,全身暖融融的,甚至帶着汗意。
洗衣又累又枯燥無趣,她們寂靜片刻之後,又開始嘀嘀咕咕地說笑。
葉曉瑩離得遠,不曾聽清,從她們口中頻繁地說出大善人這三個字。這兒雖不富庶,可是一沒遭災,二也沒有戰争,并不需要大善人。
葉曉瑩聽不清楚,索性專心緻志地洗衣裳。
“王瑤,今天可來晚了啊。”有一名婦人沖着來人大聲叫道。葉曉瑩也不覺随着她們微一擡頭。
王瑤穿着一身淺藍色的粗布衣裳,漿洗得幹淨,她的唇角銜着一抹微笑,點頭應道:“是啊,早上他二叔來家,給他們整了酒菜呢。”
王瑤的眼眸掃過衆人,她最後落在葉曉瑩的身上。
衆人都成群結隊,頭對頭,背對背,一邊洗一邊歡快地聊天,唯獨葉曉瑩獨自瑟縮在角落裏面,顯得單薄可憐。
“王瑤快來這兒。”有人将她的木盆往邊上推了推,給王瑤空出一塊地方。可是王瑤卻指着葉曉瑩面前的一塊空地。
“二狗娘,我還是離遠一點,我家當家的昨天下地幹活,一身全是泥。”
既是這樣,二狗娘也沒有再堅持,王瑤這時候便自自然然地來到葉曉瑩的身邊,她輕輕地對葉曉瑩打招呼:“早哇。”
葉曉瑩詫異地擡起眼眸,見到王瑤照常對她,她也道早安。在見到王瑤将裏面的衣裳拿起來,葉曉瑩發現,哪有絲毫泥垢的影子,這時候心中才明白。
見到葉曉瑩打量着自己,王瑤對她使了使眼色,随後,悄悄地用手指了指後面,笑了一笑。
葉曉瑩對她感激,在衆人孤立她的時候,王瑤雖然沒有明言支持,可是她願意偷偷地親近,葉曉瑩也有一絲受寵若驚。
原先兩個人都是沉默者的。等早到的婦人漸漸地洗完歸去的時候,兩個人才開始慢慢地聊天,有一句沒一句。
“你天天呆在家裏可能不知道,村裏出現了一件大新聞。”王瑤這般說,葉曉瑩也好奇。
在這消息閉塞的地方日日面對李鐵柱,再無其他,着實無趣,她雖不喜說閑話嚼舌根,可是聽說有大新聞,她依舊有一絲好奇,連忙問起。
“村西的土地廟供奉着我們這兒的土地神,可是,這十多年來,鄉親們的日子并不好過,就連帶着土地廟裏的香火也漸漸地稀少,慢慢地破落不堪。
如今卻有一個周大善人出錢請了不少人來修葺呢。改天,我們一起去看看。聽說上面還貼有一層金箔,金光閃閃的好不威風。“
原來如此。
葉曉瑩也有一絲動心,她們約好了時辰,等到中午無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去瞧上一眼。
這時候葉曉瑩的床單已經洗完,可是長長的床單她根本擰不幹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