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不想招惹麻煩,也不理會這些混混,扔下一沓鈔票,大概有一萬元左右的樣子,說道:“這是給你們的醫藥費。”
這一招是跟王雪學的,打了人,一走了之,不是混社會的人做法,想打架,要有錢,打得起就打,打不起架,沒錢買單,最好老實一些,本本分分做人。
然後跳上車,看到關曉蝶一家人已經上了車,發動車子踩了一腳油門,沒挂擋,排氣管發出怒吼的聲音,吓得小混混急忙閃開。
車子開出去的時候,驚恐中的王柏在後面喊道:“别想跑,我認識你們家。”
沒理會後面的亂喊亂叫,趙銘開上大街,關曉蝶也有些驚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趙銘打架,男朋友的拳腳厲害,讓她很高興,更有安全感。
趙銘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阿姨好,我叫趙銘,小弟好,你在上學嗎??”他跟關曉蝶認識的時間短,從來沒聽見她介紹自己的家庭成員,現在試着認識、接觸。
“哦,你好,你是曉蝶的男朋友吧??”葉金花收回觀察車子内飾的眼神,回答道。
“是啊,我跟關曉蝶也是才認識三個多月吧,我們一見鍾情,感情還不錯的。”趙銘這是給他和關曉蝶的關系做注腳,認識的時間不短,卻是一個星期之前住到一起的,算上是閃電一般的速度。在鄉下的地方,屬于閃婚一族。
“你是姐夫吧??”關立虎不懼生人,笑嘻嘻地說道:“姐夫,我上高中呢,就在鎮江,平時住校,星期天能回家。”
接下來說得都是閑話,互相詢問對方的來曆和生活安排。
走出一段路之後關曉蝶喊道:“阿銘,咱們買點食料回去,家裏的菜不夠吃。”
“好,咱們再回去。”趙銘不怕混混來報複。
“不需要回去了,一直向前開,走一裏地還有一個市場。”
路虎車的空間比較大,後面有一個大大的貨艙,饒是這樣大的空間,還是被關曉蝶塞滿了,買的最多是海鮮,趙銘也看出來了,鎮江的海鮮最多,一家家店鋪裏面,透明的玻璃水池安裝了氧氣設備,水池子裏養着橫行霸道的大肥蟹,張牙舞爪地瞪着來挑選的顧客。
還有三四種貝類,趙銘叫不出名字的東西,也不曉得如何加工。他在遊輪上吃的都是加工好的海鮮。
回到家裏之後,關曉蝶忙着做飯炒菜,趙銘以爲時間太晚了,做好晚飯也得**點鍾,于是說道:“咱們晚上去酒店吃飯吧。”
關家的人很少在外面吃飯,都面面相觑,沒有應聲。關曉蝶也不習慣在酒店吃飯,以前是因爲沒錢,現在有錢了,習慣也不能一下子轉變過來。
“走吧,别猶豫了。”趙銘拿着車鑰匙說道:“穿上外套,外面冷。”
一家人坐了滿滿一車,關立虎年輕,頭腦靈活,适應xing強,已經習慣了這種高級的車子,關長久比較拘謹,身體比較僵硬,始終沒敢靠在座椅上。
到了一家酒店外面,趙銘泊了車子,招呼大家下車,關立虎活蹦亂跳地叫道:“姐夫,你有錢買單嗎??”
“你姐姐有錢,我都沒有她有錢,靠你姐姐養着的。”趙銘開玩笑地說道。
關家的人馬上看向關曉蝶。
關曉蝶蹙眉說道:“我的錢都是你給的,你的手裏沒錢嗎??”在她想來,趙銘在賭場赢了那麽多的錢,手裏應該還有更多。
“我的錢都給你了,手裏隻有零花錢。”趙銘還有幾百萬,不過,他不敢說出來,這些錢準備留着後路,一旦關曉蝶靠不住,也好留給家裏。
“姐夫,你是做啥的??”關立虎見機不對,馬上換了個話題。看來姐姐姐夫之間不是那麽和諧。
“我……就是跟朋友在一起搞點投資什麽的。”看場子那種事說不出口,尤其是在長輩面前,就是混子的職業。
投資是一種職業嗎??關家的人不懂。關曉蝶的眼睛閃了閃,沒有說破,總不能說男朋友是看場子,太沒面子了。
進入酒店,趙銘立刻點了十道菜,對關曉蝶說道:“十平八穩,過年有個新氣象。”
“切,都是四平八穩,你就編故事吧。”關曉蝶的心情比較複雜,趙銘沒有穩定的職業,盡管有了錢,将來還不知道如何變化呢,對于趙銘在家人的面前編故事,還是耿耿于懷。
趙銘不以爲意,說道:“故事也需要有始有終的,隻要結局圓滿,過程并不重要。”
“那些錢真的屬于我的了??”關曉蝶更在乎銀行卡裏面的資金歸屬。
“嗯,當然是的了。”趙銘言之鑿鑿地說道。
“那你的家裏呢??”關曉蝶知道趙銘還有父母家人。
“他們不愁溫飽,暫時不需要太多的錢。”頓了頓,趙銘正言說道:“錢太多不是好事,我希望你能善加利用,這個世界太危險,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啊。”
“我會注意這個問題的,你怎麽那麽灑脫啊,八億多就那麽放心交給我掌管。”關曉蝶很是不理解他的行爲,兩個人的感情再好,也不能把八億的資金完全交給她,每天晚上,關曉蝶的心裏都很惶恐,很怕這一切隻是夢一場。
“我隻能說,還有另外的原因,最主要的是,相信你,你會讓我不失望的。”趙銘覺得需要提前給關曉蝶一些信息,他的那些事,不可能永遠隐瞞下去。
“希望你不要害了我。”關曉蝶嘟囔道。
“将來的事,讓将來來說話吧。”趙銘聳聳肩膀,他也是過了今天沒有明天的人,生死一念間,想那麽多也是一種痛苦。
進入包房裏,關長久立刻問道:“曉蝶,你到底有多少錢??别讓我和你媽媽留在酒店裏涮盤涮碗,給你買單。”
“怎麽可能呢??”關曉蝶呆了呆,被爸爸的話雷得外焦裏嫩,急忙說道:“我的銀行卡裏面錢足夠在酒店裏消費使用的了。”這個女子很有心計,到底沒有說出她究竟有多少錢,這個秘密隻有她和趙銘知道,讓别人知道有多錢,不是什麽好事。
關長久一開始還比較拘謹,放不開手腳,三杯酒下去之後,變得意氣飛揚,說的都是年輕的往事。趙銘這才知道,這位準嶽父年輕的時候也在社會上混過,不過技不如人,在一次火拼中被挑斷了腳筋,從此之後心灰意冷。老老實實在家裏種田,聊以度日。
關長久沉寂了二十多年,他沒啥能力,卻生養了一個好女兒,找到了大靠山,積郁于心的往事勾引出來,說出很多的心裏話。說得最多的是不要混社會,沒啥前途。死了傷了,沒人管沒人問,所有的江湖義氣,都是騙人的把戲。
關曉蝶還是第一次見到父親這麽慷慨激昂,原來爸爸還有不爲人知的往事,想到趙銘是酒吧裏的打手,屬于混社會的那種人。
心裏一陣糾結。雖然趙銘把所有的錢給了她,但她是一個女人,需要的不僅僅是錢,還有一個堅實的肩膀,一個足夠安全的家庭,一個衣食無憂的未來。
趙銘心中安甯,他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混社會,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掩護,對于未來還是有信心的。也準備了諸多的後手,像關長久這樣的人,就是不知道社會險惡,吃了虧之後,馬上怕了,視做混混如蛇虎。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一代舊人換新人,現在的社會跟以前變得不一樣了。像王柏那種人混不出什麽名堂來,京城那邊的黑道人物也改變了路子,一邊洗白一邊做着黑道生意,就連警察也不容易查出違法行爲。這些人才是真正混社會的人。以利益爲目的,義氣都是附庸品,撈錢最是重要,有了錢,天下任我遨遊,自由自在。
比如董家在關鍵的時候抛棄栾奉金就是一個例子,做小弟的想找到一個好大哥,跟中獎差不多,幾率很低。
龍雲也算不上好的帶頭人,派出小弟殺趙銘,結果失敗,在王雪cao縱施加壓力下,還是主動跟趙銘講和,爲小弟報仇雪恨那些事連提也沒敢提。
在酒店裏的家宴,關長久喝醉了,因爲太高興了,因爲女兒找了個好男朋友。他們全家不但老有所靠,還能在村子裏揚眉吐氣,從此之後,關瘸子的綽号就能去掉了,挺直了腰闆堂堂正正做人。
吃過老少盡歡的家宴,每一個人都有所得,關家的人開了眼界,意味着從此自後過上高人一等的生活。趙銘也對混混這個自古以來的職業有了全新的認知。
關家的房子小,地方狹窄,趙銘決定在酒店裏開三個房間,老兩口一個房間,他和關曉蝶住在一起,關立虎獨自一個房間。
本來已經很疲累的趙銘洗了個熱水澡之後,又生龍活虎的,把關曉蝶折騰了一回,關曉蝶依舊極度興奮,一度占據上風,又被壓制下去,最終丢盔卸甲,臣服在趙銘的無敵金槍之下。
天亮之後,趙銘開車回到浪溝村。
關長久跟他商量道:“阿銘,你也不是外人,手裏也有錢,咱們鎮江沒别的特産,就是海貨豐富,這幾年有很多的人跑運輸,把鎮江的海貨運到京城販賣,你何不投資運輸業,我也能幫得上忙。”
“搞運輸嗎??”趙銘想了一下,說道:“叔叔,搞運輸來錢太慢,你看,鎮江這裏最有錢的人,哪個是靠運輸發家的??盡管我對你們這一帶不太熟悉,還是聽說了,最掙錢的是養殖業,發展灘塗養殖比較有錢途。”
“你說得對。”關長久歎口氣,說道:“但是搞養殖需要投入的本錢太多,而且養殖業的風險大,賠一次,血本無歸啊。”
“沒問題的,叔叔,你放心吧,現在的高端養殖都是聘請專業人士來管理,咱們在大城市找一些專家來,養殖高端海鮮,走上層路線,就是賠了,也沒關系。”
趙銘雖然不是商人,卻有眼光,到了鎮江這種比較落後的地方,他就成爲有見識的人。京城是全國的政治文化中心,卧虎藏龍,能人輩出,文明先進,帶過來的任何一種理念,都比當地人有遠見。
既然趙銘不怕投資,關長久也樂意搞養殖業,他也想搞一個掙錢多的生意,單純依靠女婿的扶持,走的路不會太遠,而且傳說出去也沒面子。有人出錢的話,還是選擇來錢快的風險投資最好。
這裏說一下沿海一帶的養殖業,一般都在海邊的沙灘上豢養生活在淺水區的貝類生物和對蝦、海豚魚等物種。現在的市場逐漸成熟,鮑魚和海參高營養,滋補類的物種走俏,養這些海洋生物比較賺錢。
但是海水有污染,如果被污染的話,放養的生物會在一夜之間死亡,這就是養殖業的風險所在,隻要養殖生物不死,賺的錢是投入的三到四倍。這種投入是高風險高回報的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