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帶着鄙視的眼神看着趙銘,他心想這小雞仔一定是外行,随便把價格說高點,宰了這個小雞仔得了。
他一手臂托住摸着自己下巴的手肘子,身子不停的搖晃起來,雙眼中卻帶着邪魅。
“呐。”老王伸出五個手指擺在趙銘面前。
“五千?”其實他知道這古玩并沒有那麽便宜,随口就說出了價格,即使是五萬他也不覺得稀奇,自己又不是沒有見過世面。
可是他的錢包已經被扒手扒走了,錢包裏面還有銀行卡,沒有銀行卡,自己根本支付不起。
“哈哈,你小子,我這可不是小菜,什麽五千?我說的是五萬。”
果不其然,這老闆就是來宰人的,其實這些石頭幾百塊錢都可以買到,隻不過是看誰買了,外行的人也許會出五萬就以爲自己獲得了寶藏一樣樂的不行。
可是内行人來說,這石頭不過幾百塊錢就可以到手,石頭的表面其實一點都不值錢,而是石頭的内心還不錯的。
趙銘當然會買他的賬,故意嫌棄這石頭太貴,自己買不起。
“老闆,這石頭是金子做的嗎?怎麽這麽貴?”
周海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嫌棄道:“你買不起就不要看呗。”
要是誰都跟周海一樣,那全世界的人都做不成生意了。
“唉,老周不要這樣,有可能這小兄弟買得起呢?”老王給他挑了挑眉,好像在會意什麽。
反正把趙銘看的一愣一愣的,可是周邊看熱鬧的群衆卻開始哄起來,不過更多的是在指責趙銘這麽不知趣。
“嫌棄價格高就不要買呀,誰也沒有強迫他買呀。”
“就是,來這裏運氣好的話,可是能撈到寶的,誰知道這人這麽沒有眼力勁。”
趙銘聽到這些閑言閑語也隻是呵呵一笑,他并不像剛才那樣傻傻的直接揭穿賣家。
眼看賣家眼神不對勁,就開始轉移話題,不過他覺得現在隻能跟這老闆打好關系,說不一定他就會廉價賣給自己。
很多賣家都是爲了獲得利潤而讨好買家,不過他能夠想到讨好賣家而獲得自己想要的,也真是令人費解。
趙銘眨巴着自己的雙眼,靈機一動開始轉移話題:“對了老闆,你這寶貝五萬我也能支付的起,價格方面還可以商量嗎?可是現在我手機沒電了,我錢可都在手機中呀。”
他這樣一說,讓周邊的人眼前一亮,全部齊刷刷的看着他的手機,還有一直瞅着趙銘,現在的他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沒錢的人。
所以老王瞬間就嬉笑起來,熱情的招呼着他說道:“沒事,你手機沒電我這有充電器,來來來,先把電給充滿了,這價錢好說,我們還可以商量的。”
這進了甕中的鼈,還能逃得出來嗎?
周海臉色也驟變,開始附和着老王說道:“對,充電要緊。”
這兩個人還以爲趙銘是傻子,原先那種态度對他,他們倆居然一句抱歉的話都不說一聲。
他手機正充着電,期間卻用透視眼一直看着自己選好的石頭不斷的來回瞧,裏面的材質怎麽瞧怎麽怎麽順眼。
說實話,他銀行卡并沒有綁定手機,隻是碰巧想充電而已。
不過這時候老王卻熱情的湊過來看着出神的他。
“你給個價,你說多少。”老王雙眼布滿了重重圈套。
趙銘此時感覺全世界的老闆都一個樣,嘴上說讓客戶提個價格,要是說的太低了顯得自己就是一個無知的人。
要是自己說的價格很高,這可成全了他們當宰人的儈子手。
“嘿嘿,老闆我可以再看一眼這石頭的材質嗎?”
老王正熱情的跟他說價格的事情,可是他又轉移了話題。
“當然,不過你可要當心點。”老王并沒有拒絕,隻是覺得這個小夥子就是自己宰的第一頭羊,反正到嘴的羊肉一定要把他喂飽,然後再自己吞下去。
爲了讓他們發現不了自己就是一個專業的鑒寶師,他故意拿起石頭朝着陽光的方向仔細打量着,連放大眼鏡也不想拿出來裝一裝。
不過這時候老王的小鋪已經過來了很多買家,一直人潮擁擠。
周海由于是他的老主顧,所以也幫着忙招呼,此時人聲嚷嚷,這就是古玩本有的現象,說它是菜市場又不是,這些東西沒準都是寶貝,赝品什麽的也估計被那些外行買回去當寶了。
眼看自己的手機電量已經過了百分之二十,趙銘就想着法子讓老闆把石頭價格再講一講,看看能不能說到自己能力範圍内,要是價格居高不下,那隻好自己說的推辭,充做來這裏充了個電。
鑒寶師跟專家最大的區别就在于鑒寶師可以看見寶貝裏面本質的上的材質,而專家隻能空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老王還真的費嘴舌的把好幾個古玩賣出去了,看來生意不錯,一個就幾千上萬的外外面賣,他嘴皮子也說的溜,怪不得能夠跻身于這種古玩行當。
不過看見他腰間還挂着一個酒葫蘆,手指也少了半根,趙銘就猜想這人之所以會在這種市場上混,不自己開一家古玩店來玩玩,其實是有隐情的。
第一他喜好喝酒;第二他還是一個賭徒,原來他把大把大把賺來銀子全部往賭場砸了,所以才會落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混飯吃。
“嗯,這電充的好慢。”現在手機才百分之六十,做鑒定師都有個強迫症,就想手機中每天的電量都達到百分之百,就像對自己鑒定的寶貝一樣,一定要追求個完美。
不料,正當老王笑嘻嘻的數着鈔票準備跟趙銘尋思着價格的事情的時候,突發事件發生了。
“咣當。”一聲,老王猛一回頭,就跟剛站起來的趙銘碰個正着,石頭就這樣碎了。
也就在半分鍾之内鴉雀無聲的情況下,趙銘敏感的想了好幾種逃脫的辦法。
第一死不賴賬;第二低價賠給他;第三溜。
面對古玩,最忌諱的就是古玩被摔碎,這可是大忌呀,沒想到這種事情居然落到了趙銘身上。
不過這一切并不完全是趙銘自己一個人的錯,誰叫老王身子這麽強壯。
不管了,俗話說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吧。
“不要跑,快點幫忙抓住他。”眼看趙銘二話不說就想逃,老王就大喝一聲。
這時候周邊看熱鬧的人群看見他在老王的地段耍流氓,覺得那不正是找死嗎?
所以趙銘剛提起自己的背包就被熱情的觀衆截胡了。
其實他之所以會逃主要還是在短時間内腦子做不了很好的思路分析,才會如此沖動。
主要是跟老王這種人打交道,他一定會占上風,還有就是看他這種人喜愛喝酒喝賭博的人,平時也是一個蠻橫不講道理的人,一看他滿臉的胡茬就知道了。
“我沒想逃,我隻不過是尿急憋得慌。”趙銘被衆人截胡後就開始解釋。
“撒尿需要背着包包去嗎?”周海這家夥就喜歡搞事情,他這麽說就更确定趙銘就是想耍賴,原本是老王碰碎的石頭卻想賴在他身上。
“這事情可是我跟老闆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系?”趙銘急,拉着背包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周海隻好作罷。
“你小子弄碎我的石頭你還有理了。”老王心疼的看着自己摔一地的石頭,抓着他的領子喝斥道。
“老王,你可要想清楚了,要不是你一轉身我手中的石頭也不會碎呀?”
老王手一過來他就能夠聞到他斷指上彌漫着十分濃重的煙味,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那根斷指還一直在動。
“我不管,大家都看見是你拿着我的石頭掉地上的,老子就是要你賠,大家給我評評理我說的對不對?”
“是呀,弄碎人家的石頭還有理由了?”
“就是就是,看他人模人樣的,可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趙銘環視着這些人一直在謾罵着自己,心想他們是不是都是老王找來唬人的拖?怎麽說他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設,怎麽會逃呢?
興許這也是自己安慰他自己的話,現在好後悔自己剛才那麽沖動想要逃了,沒有辦法,強迫症的人手機沒點電就失去了方向感,呵呵。
不過老王還真是個蠻橫的人,本來這石頭打碎兩人都有責任的,可是他卻将全部責任推卸到趙銘身上。
趙銘見他這麽不依不撓就直接方向自己的背包,用手指頭抹了下自己的鼻子,情緒穩定後他倒是想了一個自己不用賠錢的主意。
看着地上碎一地的石頭,趙銘俯身下去将他們全部撿起來放在一個幹淨的桌面上,期間使用透視眼一看那裏面被摔出來的寶石就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容。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老闆,你不是說這東西值五萬嗎?今天我幫你賣上五百萬,要是成功賣出去的話,你就要給我五萬塊小費。”
老王不解,他本來還以爲趙銘收拾好這些石頭想自己賠錢的,可是現在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周海更是繞着他的周身一直摸着腮幫子打量着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接下來就噗嗤一聲笑了。
“你小子騙誰呢?你要賣這石頭五百萬?哈哈?”
他這麽一說,周邊的圍觀的人都笑的前俯後仰的。
“你算什麽東西,你要是能夠把這塊碎石頭賣出去,我可以給你十萬要不要?”
老王又露出了他那惡心的斷指,一臉看不起的對他說道。
“不過要是你在騙我的話,你就要留下一條腿來。”老王拍着他腰間的長刀哐當的響。
害得趙銘摸着自己的大腿感覺莫名的生痛。
周邊的觀衆看着他這樣的樣子又開始大笑起來。
“哈哈……”
“就是。”周海附和道。
“呐,雖然這塊石頭已經碎了,可是我知道裏面有塊石頭可就是能夠賣五百萬。”
趙銘從石頭中挑出那塊顔色黯淡,這石頭還是跟其他碎石頭有點區别的,他着老王很認真的說道。
在這種古玩交易所不要說價值上百萬的寶貝了,就算是能夠賣到上千萬的寶貝比比皆是,隻要還是看個人的運氣問題。
本來趙銘自己很喜歡那塊石頭的,可是現在自己處于水深火熱中,隻能夠忍痛割肉了。
老王此時給周海使出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去找交易所那個姓李的老鑒寶師傅過來鑒定一下趙銘所說的是不是真話。
李師傅在這個交易所待了幾十年的老鑒寶師了,在這個交易所中隻要誰不是很認定的寶貝請他一瞧,準是能夠讓他看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