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趙銘就早早的起了床,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顯得十分的正式,鹿鳴極不情願的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
十分不滿的感慨道,“大哥呀,一大清早你這是折騰什麽呀?你看你怎麽又穿起西裝來了,還記得你上次穿西裝,差點沒死在古月夕手裏。
你怎麽還不長記性啊?”鹿鳴一看到趙銘這個樣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指着桌子上的花兒吐槽道。
“今天你不會又要約會吧?又買了一束花,這次買的……咦,怎麽是菊花?”鹿鳴拿起桌子上的花,難以置信的說道。
趙銘趕緊一把奪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把花又重新放在了桌子上,“小心點,别弄壞了……我說你是不是傻,有誰拿菊花去約會?
這不是葉霜的大哥過世了,不管怎麽樣,我們也是好朋友,總該去悼念一下。”趙銘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沙發。
“我也給你買了一身,你快點去換上吧,一會兒我們就出發。”
到鹿鳴穿上之後才發現,趙銘竟然買了兩身一模一樣的,俗話說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尴尬,鹿鳴自信的望着鏡子,不禁在心裏默默的誇着自己。
沒過一會兒,兩個人便打車來到了葉霜家的别墅裏,平常葉霜就是一副西裝的打扮,今天看來她穿西裝,也絲毫不覺得奇怪。
在來這裏以前趙銘以爲别墅裏面應該是一片哀傷才對,可是到了之後才發現,這裏似乎與往日并沒有什麽不同,隻是所有人都換成了黑色的衣服。
“你這裏怎麽這麽安靜,連個來哀悼的人都沒有,男人婆不是我說,都怪你平時太兇殘了,你看看關鍵時刻都沒有人願意來。”鹿鳴轉悠了一圈說道。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就是知道他們會像你一樣讨厭,所以我才把他們全都趕走了,不準任何人前來。”
葉霜半躺在沙發上抽着一根香煙,寥寥的煙霧籠罩着她的視線。
“我知道你在國外呆久了,不過這樣子畢竟也不太好,那是你的親大哥,還是得讓他走的體面些好?”趙銘踟蹰了一下開口說道。
“我也想啊,隻不過昨天晚上,穆林警官就派人把我大哥的遺體帶走了。
說是要檢查下的死因,不過這樣也好,能夠查出來也比他死不瞑目的強。”
葉霜的語氣中透露着淡淡的悲傷,不了解她的人或許會以爲她狠心絕情,但是趙銘知道她心裏的悲痛并不比其他人少。
就在三個人聊天的時候,另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這讓鹿鳴不禁有些疑惑,“男人婆,你不是說把他們都趕走了嗎?怎麽還有人來?”
這讓葉霜也沒有想到,她已經讓牛大壯守在門口,誰來都說自己不見客,怎麽牛大壯怎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正當葉霜打算要去質問門口的牛大壯的時候,卻發現此時牛大壯正一臉欣喜的往回走着,而他的身後跟着的竟然是古月夕。
“我說的什麽人都不見,誰讓你把她放進來的。”葉霜将手裏的煙頭死死的湮滅在了煙灰缸裏,站起身來質問道。
牛大壯這時候也有些尴尬,因爲他覺得古月夕已經是葉雄的妻子了,那就自然而然和小姐是一家人,自己又怎麽能攔他呢?
“葉霜,不管怎麽樣,你也該叫我一聲大嫂吧,我明白你此刻的感受,就像我知道我父親死了的時候一般,我不和你計較。
我知道你在國外學習的并不是這些,對于生意上的事情也是一竅不通,不過你放心,有我在葉家不會塌下來的。
從今天起,我幫你一起處理家裏的生意,把我知道的東西全部都教給你。”古月夕表現出一副哀傷的模樣。
“教給我?你那些殺人放火,勾三搭四的龌龊勾當,我還真是學不會,也不想學。
如果你識相的話,現在就帶着你的人滾出去,不然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葉霜憤恨的說着,事到如今,他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和自己提起大哥,難不成這個女人的心是石頭長的?
“你還不明白嗎?葉霜,這棟房子是在你大哥的名義之下,你大哥死了,這個房子的所有權便屬于我,我才是這棟别墅的主人,該走的人是你。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你肯叫我一聲大嫂,讓我幫你一起處理家裏的生意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讓你留在這裏。”
古月夕得意洋洋的說着,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做外人,甚至走上前去,坐在了沙發上。
古月夕的這一番話,就連旁邊的鹿鳴都聽不下去了,“我說你這個妖女也太不要臉了吧,來占人家的房子不說,還要把人趕出去。”
“是她非要跟我談這個問題的,那就讓我的律師和他談個清楚,還有你們兩個,我家裏不歡迎你們。
你們還是趁早離開,不然的話我就告你們私闖民宅,這滿屋子的古董瓷器要是丢了那件,就夠你們在局子裏蹲幾天了。”
趙銘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看着古月夕從進門之後的一切舉動,趙銘不禁覺得有些陌生,這個人似乎早就不是,和自己一起去措普溝的那個人了。
“一個破房子而已,我還不在乎,你想要就留給你,你就呆在這裏,好好給我大哥忏悔吧。”
葉霜被氣得雙手發抖,他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就直接轉身離開了,趙銘他們更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也跟着走了出去。
本來葉霜想要開車出去轉一圈,釋放一下剛才憋屈的心情。
可是就在自己想要進車的那一刻,才忽然想起來這輛車子也是葉雄名下的财産。
這讓葉霜無比氣憤,掏出口袋裏的車鑰匙,狠狠的砸向了房屋裏。
四個人一起走在寒風瑟瑟的馬路上,顯得十分的狼狽,這時候牛大壯忍不住開口道,“老闆,實在不行你就到我那裏去住吧。
我那兒雖然地兒小,但是……”牛大壯本來想說,但是兩個人住還是可以的,但是一想自己那裏就一個卧室,老闆去了好像沒地方住了。
“别叫我老闆了,我現在都沒錢給你發工資了,你就另謀别的出路去吧。”葉霜垂頭喪氣的說着。
“那可不行。”牛大壯樂呵的說道,“雖然老闆現在落魄了,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老闆會再富起來的。”
“要不你們就先住我們那裏吧,我們那個房子足夠四個人去住,就算你住進來也不會覺得擁擠的。”
趙銘話音剛落,沒想到卻同時出來了兩個反對的聲音,一個是鹿鳴,另一個是葉霜,這讓趙銘有些不解了,“爲什麽呀?”
“沒有爲什麽,讓我天天和一個男人婆住在一起怎麽可能?雖然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不過要她和我住在一起,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鹿鳴連忙搖了搖頭,像是遇到什麽很恐懼的事情一般。
“你說什麽同情我,老子還輪得到你來同情嗎?”葉霜說着,一隻手拎起了鹿鳴的領子,讓他慢慢的脫離了地面。
“不讓我住是吧?你嫌棄我是吧?既然這樣那我就偏要住到你們家去,還有你牛大壯,你還沒有見過鹿鳴的家吧?
今天我們就一起住到那裏去。”葉霜趾高氣昂的說道,像是把剛才所有的怨氣一股腦都撒了出來了一般。
葉霜一隻手拎着鹿鳴,另一隻手在路上攔了一輛車,并把鹿鳴塞進去,四個人整整齊齊的坐到了車裏。
一路上鹿鳴都一臉的哀怨,一直用自己仇恨的小眼神盯着趙銘,要不是趙銘這麽提議,葉霜也不會想到住到自己家裏來。
在葉霜的指導下,鹿鳴和牛大壯把家裏來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大掃除。
這下子葉霜才心滿意足的躺在了床上,“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你就這麽放心的睡在這裏。”趙銘端了一杯紅酒遞給了葉霜。
鹿鳴站在一旁真的是感激涕零,心裏期盼着葉霜早點離開,“大哥,你終于說了句人話呀。”
“古月夕折騰了那麽久,布了那麽大的一個局,就是爲了要得到你們家的生意,你就這樣拱手相讓,縮在這裏不聞不問嗎?”趙銘繼續開口道。
這時葉霜突然苦笑了起來,趙銘從來沒有在葉霜的臉上看到過這幅神情,因爲他所認識的葉霜一直是那個自信張揚的女孩。
“我也想掙,可是我拿什麽拯救,像古月夕所說的,生意上的事情我一竅不通,甚至連怎麽掙回來都不知道。
如果二哥在這裏就好了,起碼他不會像我這樣無用,連我們家的房子我都看不住。”
“能做一點是一點,你不懂古董方面的事情,我懂,我可以幫你,還有法律上的事情,你可以找一個律師,錢的方面我可以借給你。
那還有另一點,是你比較擅長的,找到古月夕傷害你大哥的證據,這樣子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浪來。”趙銘将現在的形式全部擺在了葉霜的面前。
你說自然也清楚,趙銘是把自己當朋友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既然趙銘都沒有放棄,自己,又有什麽理由率先投降呢?
看着趙銘的模樣,葉霜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不過這麽笑容是欣慰的笑,“我知道了。”
葉霜說着從手機裏翻出來的一個地址,将它轉發給了牛大壯。
“一會兒你去買點禮物,親自上門預約他,他是我在國外認識的一個律師,口才奇佳,記住不管排多久的隊,一定要約到他。”
葉霜不放心的交待着,牛大壯見自己的老闆又這麽的幹勁十足,自己渾身上下也充滿了力量。
隻有鹿鳴一個人在那裏愁眉苦臉,本來以爲趙銘是想把葉霜趕走,結果這下子葉霜估計要在自己家住得更久了。
“你們還愣在這裏幹什麽?我要洗個澡換身衣服,你們先出去吧。”葉霜嗅了嗅渾身上下的煙味,不禁有些嫌棄自己。
看到葉霜這個樣子,趙銘終于放心了下來,走到廚房裏開始做着午餐,不過古月夕的事情,他還是久久不能放下。
現在葉家已經到了古月夕的手上,那麽接下來他的目的一定是黃老闆,一方面是爲了春秋蓮鶴方壺,而另一方面應該就是爲了報私仇。
如果如葉霜所說的,人不是葉英殺的,那麽當時出現在那裏的黃山嫌疑便非常的大,而他的幕後主使黃老闆,或許就是這件事情的主謀。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最重要的兩個關鍵人物,一個是黃老闆,一個就是葉忠,隻要死死地盯住他們兩個,就會接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