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山林當中格外的陰冷,即使天色泛出了晨曦的光芒,卻仍舊讓趙銘此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道士的眼部輪廓處兩隻眼睛,都印上了深深的刻痕。
随着一聲的長歎,那道士就像是一彎殘缺的明月一樣,活生生的從弓着腰徹底的做了起來,反倒是這一平靜的舉止,把趙銘還吓了一跳。
“你找我?”趙銘步驚心中的疑惑,弱弱的詢問,這引起了這一個瞎眼道士。
瞎眼道士隻是冷哼一聲,走出了道關小道旁,鹿鳴樂正焦急的等待着,見着道士直接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的趙銘,也是一臉的茫然。
“怎麽回事啊?怎麽還帶個瞎眼道士出來了?你搞什麽鬼啊?”
趙銘擺擺手沒有說話,似乎在告訴着我也不知道。
道士帶着趙銘和鹿鳴,再一次的感到了剛才葉霜所聚集的地點。
卻發現這時的葉霜早已消失不見了,隻是有這兩個黑影,突然從山麓的峭壁上面,宛如七月流星一樣墜落下來,飛快的動作讓人猝不及防。
手持的利刃,那直直的長刀正泛着冰冷的光,道士腰間卻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竹子制成的葉片。
那葉片飛速的在空中轉動着,兩個刺客就這樣直直的倒在了地面上。
“這?”鹿鳴也看得有些茫然了,要說那刺客的身手和動作,就連葉霜也要敬仰三分。
這麽迅猛的速度,在眼前這個瞎眼道士面前卻變得如此不堪。
趙銘也不禁的回頭看了一眼,那憨厚的老和尚卻在這個時候消失不見了。
隻剩下背後的那一顆大型的柳樹,正搖搖欲墜的擺弄着他那悠長的柳條。
瞎眼道士緩緩的走到了,兩個黑衣刺客的面前,對着趙銘平靜的說着,“我受人之托,護你們周全,萬事小心!”
鹿鳴聽到這話之後整個人都舒坦下來了,“好吧,原來是護我們周全的,也不管他是受誰之托了,反正危險是解除了。”
“你們别先着急趕路了,這一路上有多危險?”老道意味深長的說着,一旁的趙銘有些着急了,“這可不行,我朋友還在等着我呢。”
老道的眼光之中射出了一種暗淡的光,“我說不行就不行,你們不聽我的話,就是死路一條。”
老道把話說得極爲兇狠,這時的鹿鳴也不敢說話了,因爲剛才就見識過的老道的功力了,好吧,剛逃出虎口又入了狼穴。
老道把鹿鳴和趙銘又帶回到了那木房子裏,木房子裏面雖然有些簡陋,牆壁也是挂着一些破爛的字畫。
桌子上正擺着一盤茶壺,茶壺裏剛好倒了三杯熱茶,看樣子是老道,是有心把自己引到這裏來的,趙銘不禁心中暗稱。
老道将熱茶遞到了趙銘和鹿鳴面前,鹿鳴新人的從盤中接過了這紫沙壺熱茶,毫不猶豫的直接喝了起來。
趙銘還想勸阻,萬一這茶裏面要是下的毒的話,鹿鳴估計也就小命一命嗚呼了。
鹿鳴卻是放心的很,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趙銘重歎了一口氣,而老道這時欣慰的笑了笑,這種笑容,反而解除了這周圍這沉悶的氣氛。
“兩位小友想必也是趕了很久的路了吧,來到我這寒舍喝喝茶也好休息休息,隻是我想問的是……”
趙銘這時也惬意的坐在了旁邊的竹椅上面,這種竹椅類似太師椅的模樣,前後可以搖晃。
趙銘并沒有打斷老道的說話,老道繼續闡述道,“我想問的是,你們是做古董生意的嗎?”
鹿鳴點了點頭,非常自信的潇灑說道,“當然我們肯定是做古董生意的,而且我們做的可是風生水起。
你呀,你還得向我們學着呢。”鹿鳴說話是一點都不謙虛,反而讓趙銘感覺偌大的壓力。
明明自己也沒做多大生意,就是倒賣一些股東而已,混口飯吃。
老道欣慰的笑了笑,“說起古董這個行業,相信你們比我也熟悉,古董這東西,到了一定的年代,才能夠被較爲古董。
就拿唐朝而言,如果是秦朝的青銅器那在唐朝就被稱之爲古董了,唐朝出來的一些唐詩被刻畫成字畫的話,在唐朝是很不值錢的。
當然咱們趕上了一個好時期,現在,隻要不是咱們這個時代的東西,那就被稱之爲古董,都可以賣好價格。”
鹿鳴急忙地補充道,“這個我們當然知道,在古代就有什麽當鋪之類的,少不了的,還有一些古董商。
這些古董商走街串巷的,大江南北都走過,從一些當鋪裏面,更是得到了一些好寶貝,拿去售賣的話,總能賣出一個好價格。”
“那你呢?你也是跟着這位小友一樣做古董生意的?”老道将目光凝神的望着趙銘,趙銘苦苦的笑着。
“我呀,我是跟着這位小友混日子的!”趙銘挑釁的看了一眼鹿鳴,鹿鳴哈哈大笑,這個是趙銘第一次承認他不如自己。
鹿鳴把玩着小木屋裏面一些簡單的古董,看着這些古董真的是可憐的要命。
這些古董,壓根就算不上古董,光是一些質感方面就遠遠不足,說白了就是你送給别人,别人也不一定會要。
鹿鳴将老道小木屋裏面的一些古董貶低了一番,洋洋灑灑的誇起了自己的古董之路。
老道倒是謙虛,“我很久都不做生意了,也做不出什麽名堂,不像你們一樣,一出來就能夠很好的發揮資源。
不過我這裏有少許古董,倒是有不少的大老闆,經常過來把玩。”
趙銘疑惑的問,“既然還會有大老闆來光顧,那怎麽不開一個古董店呢?或者你怎麽不把一些名貴的古董擺在這小木屋裏。”
難不成是防護措施不太好,沒有監控什麽的,趙銘環視周圍的構造極爲簡單。
簡單到連門房也是一個木栓,要說這小木屋裏面盜竊古董,那是最容易不過的了。
“一言難盡啊,這古董生意也不景氣呀,尤其是這年頭拿出了一些古董,人家都不敢收。”老道杞人憂天。
鹿鳴哈哈的笑着,“那你倒是有啥古董,拿出來,小爺我照單全收。”
老道歎了一口氣,問道,“那戰國時期的青銅器你敢要嗎?全套的那種。”
一聽到是戰國時期的,趙銘不禁冷哼了一聲,那種青銅器,沒個幾千萬怎麽就能夠拿得到手。
在者說,鹿鳴最近不是就獲得了一個青銅小鼎嗎?
趙銘心裏大概是明白了,這老道做的古董生意還真不小,俗話說的好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真正的世外高人,還真不會居住在集市裏面,他講究的是修身養性,喝茶飲水,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牍之勞形。
趙銘再次仔細的打量這個老道,老道是個瘦子,微笑的時候不露牙齒,雖然是個瞎子。
但是他那另一隻瞎掉的眼睛,就像一隻透視眼一樣,望着你的時候,比睜着眼更佳的令人觸目驚心。
老道一直說古董生意,可是到現在也沒見着,一個真正的古董藏品出來。
老道這一副心思缜密的樣子,不禁讓人懷疑他沒有一句實話,當然,趙銘想的還是眼見爲實,畢竟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拿出來什麽東西。
老道這時打開了小木屋的地窖門,這一舉止引起了鹿鳴的關注了,鹿鳴興高采烈的說着。
“我就說嘛,這老道肯定有寶貝,不可能就拿這幾杯泡發了的茶水來忽悠人。”
鹿鳴拍着胸膛對着趙銘,差點都沒能躲着鹿鳴,說實話鹿鳴還真的是有些勢力?
趙銘笑罵着鹿鳴,“你這家夥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覺着人家這地方破舊,現在好了,隻是打開一個地窖的木門,你就這麽說。
萬一這地窖裏面,要是沒有你想要的古董啥的,你還不得罵爹罵娘啊!”
鹿鳴才不在乎趙銘說的話,他不信這老道忽悠了半天,什麽東西都拿不出來,鹿鳴吹着哨子樂呵樂呵着,興高采烈的跟着老道下了地窖
下了地窖之後,入眼就是是一些新鋪的泥黃色的土路,裏面還擺放着幾壇酒壇子,隻是酒壇子有些碩大最高的酒壇子竟然達到半米高。
想不到這老道還是個貪杯的人,鹿鳴聞着酒香味,順着酒壇子走去那酒香濃郁的香味在空氣中蔓延着。
鹿鳴有些不自覺的将将酒壇子上面的紅布蓋給掀開,一根手指直接深入,沾到了這酒壇子當中,沾了一滴酒放在自己的舌面上。
“啊呸呸呸。這酒可真難喝。”鹿鳴一臉苦澀的模樣,旁邊的老道士笑開了,“這裏面不是酒水啊,是酒精,你這家夥!”
鹿鳴聽到是酒精之後,整個臉色都變了一張鐵青了,“我靠,老子喝的是工業酒精。”
趙銘淡淡的笑着,“沒有,你喝的不是工業酒精,你喝的是醫用酒精。
這種酒精可以消毒,但大多數也可以去掉一些古董上面的塵埃。”
鹿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是不停的清理着舌頭,隻見老道士這時候走到了一處木架子處,木架正上方有着一個青銅鐵箱子。
老道士按動着牆面的磚頭,頓時間牆面開始移動了,一個類似抽屜一樣的石牆磚塊,從石牆的縫隙當中彈射的出來。
老道是從抽屜的凹進去的部分,拿出了一串青銅鑰匙,就這樣走到青銅箱面前,将這青銅鑰匙,插入了那青銅箱當中。
隻是搗鼓了半天,那青銅箱子也沒能開開,那道士苦澀一番,笑了,“你看這時候那酒精就用的上了吧。”
老道士走到了酒壇子面前,用木勺子從當中少取了一些醫用酒精灑在了青銅鎖上面,很快青銅鎖上面的一些綠色的銅鏽,就這樣直接在空中墜落。
老道小心翼翼的解鎖着,一邊解鎖一邊說着,“這種情況就要更加小心萬分了,萬一這青銅鎖沒人鎖好。
直接把這半截青銅鎖,斷落在這青銅盒子當中,那才是更大的浪費。”
趙銘有些不解,“直接把它拔出來不就好了?”老道冷肅的目光當中透出了一份精明。
“那可不行,一旦這青銅鎖的的鑰匙,斷在了青銅鎖鎖芯裏面,沒有辦法取出來了,取出來,一定會對這青銅鎖造成了嚴重的損害。
要知道這也是古董,長久的存放下來之後,這青銅鎖也失去了意義了,因爲裏面的金屬會相融。”
老道士說着說着,就更加的細心的将自己的青銅鑰匙小心翼翼的插進去。
就在趙銘和鹿鳴都差點誤以爲,這青銅鎖鑰匙斷在鎖裏面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呯”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