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認真的觀賞着,也注意到了這瓶子上面确實沒有一點瑕疵。
光是下面的底盤還刻着乾隆二字,那這個玩意還是宮廷流傳下來的瓷器,這價值至少翻了幾十個倍呀。
“冒昧的問一下,您的尊姓大名?”老張客氣的詢問着趙銘,趙銘誠實的回答道。
“趙銘。”
“哦,還真沒聽過。”
老張苦笑了一番,“我就是人稱慧眼老張,又名張德子跟你說了啊,就這一件寶貝啊,你可别舍不得花錢呀。”
“您放心好了,您拿出一個正品出來的,我也至少也有一點誠意吧,不會空手套白狼。”
趙銘是這樣一說,但自己确實是囊中羞澀,見着一個這樣的花瓶,若是不能夠收入囊中,難免有些可惜了。
就在輾轉反側的時候,陳老卻急忙說,“我說趙銘呀,你怎麽還沒到裏堂來,不是讓你在那等着我嗎?”
陳老大口的喘着氣,人老了,走路自然不是那麽輕松了。
“我見到這裏也有一個瓷器瓶子,倒是生的挺俊美的,所以想把它買下來。”
陳老看着趙銘這一副爲難的模樣,也曉得趙銘将要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陳老冷肅的目光望着旁邊的老張,“小兄弟啊,你打算把這玩意兒賣多少錢?”
“陳老,是您啊?”老張一下子就認出了陳老,客氣的說着,“您不記得我了,之前在會所的時候我見過您,您來是要買硯台嗎?”
說完老張又是詭異的,從那一袋子裏面拿出了一些硯台,至于這一個瓶子卻隻字未提
陳老淡淡的笑着,“你就拿着一些硯台來敷衍我呀,欺負我老眼昏花!”
陳老淡淡的笑着,從旁邊拿過了柳瓶,“告訴我,這個東西,你打算賣多少錢啊?”
老張自然是不願意把這玩意賣給陳老,在這古董上面,陳老的見識比自己大的多了,對于價錢一估一個準,自己可是沒有半點利潤可言了。
“你想要這個嗎?”陳老指着一邊的趙銘,疑惑的問着,趙銘苦笑道,“還真别說,有點想買,但是苦于……”
趙銘話說到一半就不說話了,陳老這時也淡淡的笑了起來,連同旁邊的玉兒也趕了過來,看見此時的陳老正從口袋當中,摸出了幾張支票。
急忙的走過去,一把抓住了陳老的手,“我說爺爺,您這未免也太沖動了吧,幹嘛對這小子這麽好。”
玉兒十分不滿意的死死的瞪着趙銘,趙銘也急忙的阻止,“陳老,您不用爲我掏錢,這怎麽好意思呢?你還是把錢收回去吧。”
一看到這錢要收回去,那一旁的老張卻急得不行了,剛才自己信誓旦旦的還說,把這玩意出手出去。
眼看着到嘴的鴨子就要飛走了,老張急忙的勸告,“陳老,我這古董,那可是好貨呀,無論是從它的曲面,還是他的最底盤的胎體。
那材質都是沒話說的,您這方面比我懂得多,這要是錯過了,那下次就沒有這個店了。”
玉兒聽到老張這句話跺了跺腳,氣憤帶有一絲詭異的壞笑,站在老張的面前,“剛才你一個人在這幹什麽啊?”
這話說的老張一下子有些慌張的,一碰到這樣的刁蠻大小姐,就連老張這種老奸巨猾的人這段時間也啞口無言?
老張狡辯的說着,“我在這能幹什麽,無非就看看風景呗。”
玉兒不解的說道,“你可知道這是陳家祠堂,你是什麽人?”
陳老一聽到又要說這話倒是明白,“對啊,這陳家祠堂,怎麽說也是我們陳家的地盤。
你這樣直接私底下偷偷的賣古董可不好吧,我可有些懷疑你這些古董來曆不明!”
陳老說出這話,豆大般的冷汗從老張的額頭就冒了出來,老張解釋着,“陳老,還有這位姑娘你們可不能瞎說呀。
我的古董都是從正規渠道來的,那你們不買,那我還就不賣了呢……”老張有些結巴了,轉身正要走。
趙銘卻在這時抓住了他的手,“我說老張啊。您别着急走呀。”
老張急忙的擺脫開了男主的手,苦力的哀求着說,“大家都是朋友嘛,朋友嘛,不要爲難嗎?有話好好說嘛,幹嘛動手動腳的。”
“可是你知道這陳家祠堂裏的大部分古董是誰的嗎?這裏的大部分的古董可是我爺爺的。”玉兒鄭重的說着。
原來是這麽回事兒,這胡老闆胡亂來也是相當于一個拍賣行的老闆,此時正在拍賣着這陳家祠堂裏面絕大部分古董。
然後自己也拿了一些古董來拍賣,而這些股東的股份大部分全都是玉兒他爺爺的,也就是陳老。萬一是陳家祠堂,要是遭賊了,那還得了。
趙銘勸告着陳老,“咱們做事也得講證據,光憑這樣平原無故的抓人的話,萬一抓錯人了怎麽辦。
所以我建議的是,麻煩讓胡老闆先統籌一下,看看咱們陳家祠堂有沒有少什麽古董,倘若真的少了的話。
再确認下是不是少了的古董,是不是老張所販賣的,如果這些是正确的,到時候再抓老張也爲時不晚呀。”
老張此時就筋疲力盡的模樣,坐在了走廊的石闆上,像是被人抽去了精神一樣頹廢。
“那現在去叫一下胡老闆過來吧,這事還得讓他來處理。”陳老感慨萬千的說着。
過了好一會兒玉兒叫來了胡老闆,胡老闆正是穿着西裝标志的那個男子,“哎喲,這不是陳老闆大駕光臨。
唉呀,陳老,您來了怎麽也不通知一聲呀,我好去門口迎接你啊,怎麽突然一下子就來了。”胡亂來恭維的說着。
陳老心不在焉的指着老張,說道,“咱們陳家祠堂的古董,一向都有賬本記錄吧,你查查這瓷器還有硯台,有沒有缺少的。”
這麽一說,胡亂來的臉色突然鐵青了起來,擡起頭又是一種和顔歡笑,陪笑着說着,“哎呀,陳老肯定是你弄錯了。
我怎麽會出現纰漏了,再者說了您看,咱們都合作多年了,這一點你還信不過我。”
胡亂來強詞辯理的話,反倒讓陳老有些猶豫不決了,正因爲如此信得過胡老闆,所以陳老就開始懷疑眼前的老張了。
趙銘在這時說道,“說不定是他從中做梗,從陳家祠堂裏面偷了一箱寶貝來賣。
依我看您就去賬戶裏查一查,說不定還真遺漏了呢,這古董遺失可是大事呀。”
“你是誰呀?”胡亂來用着鄙夷的目光打量着趙銘,趙銘尴尬的笑着,“我……”
“哦,他是小趙,是我的朋友。”陳老解釋道,可一旁的胡亂來卻怎麽不相信,“這不成了莫逆之交嗎?
陳老,你也太看得起,眼前就有一個年輕人了吧,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你還能相信這個眼前乳臭未幹的小孩。”
陳老聽到這話之後,卻指着老張問胡亂來,“那這個人是你的手下嗎?”
老張将頭低了下去,一言不發,胡亂來看着老張哈哈的笑着。
“哦,這個人啊,不是我的手下,他也不是在陳家祠堂辦事的,嗯,至于他從哪來的我也不太清楚。”
老張用着希冀的目光疑惑的看着胡亂來,胡亂來卻隻用着狠狠的眼光,瞪了一眼老張,老張便又低下了頭去,一言不發,繼續沉默着。
“這麽久了我也沒查過賬戶了,這古董的器械拍賣成什麽樣子了,我需要過目一下。”陳老見事情不對,繼續固執的追查着。
胡老闆沒得辦法了,就帶着玩味的語氣說着,“說好了,陳老執意要看,那我拿來賬單便是。
“這樣,咱們爲了講究公平公正,你随我一起進入藏寶閣好嗎?”
就這樣除了老張,大家一夥人都跟着胡亂來一同走進了藏寶閣,可是這賬單一查下來果然是沒有什麽纰漏的。
但卻有一處上面寫着,以很低的價格還賣出了一個柳梅和幾個硯台,而這個硯台的價格和油品的價格簡直低的無法想象。
僅以幾千塊的價格拍賣出去的,而且買的人也隻是一個遊客。
趙銘指着這張單上面所寫的交易記錄,疑惑的質問胡亂來,“胡老闆,你也是做古董生意的,難道就這陳家祠堂裏面的瓷器,就值這個價格嗎?
還是這一筆記錄,是你故意以一個低的價格賣出去的,然後再找一個人用高價格轉手。”
被趙銘這麽一說,胡老闆整個臉色一下就暗沉下去了,氣憤的說道,“我說年輕人啊,你說話得注意點。
無憑無據,你不要臆斷,你這樣是污蔑我,也是在污蔑陳老,你作爲一個外人就不要管這麽多,懂嗎?”胡亂來幾乎用這威脅的口吻,在對趙銘說。
趙銘倒沒什麽害怕的,而是徑直的走過去,拿起了老張的幾方硯台對比着。
“你之前在賬本上面記載的這些硯台的外形,難道不就是這幾個硯台嗎?而這幾個硯台又仿制了許多假的硯台。
我問你,假如你沒有這種想法的話,爲什麽要這樣做?而且我剛才還看見你跟老張這一個人在竊竊私語的。
就在走廊的盡頭,難道不是嗎?我這句話說錯了,如果說錯的話,那倒是可以調監控錄像來看!”
當趙銘說出這一番話之後,胡老闆胡亂來沒有一點畏懼之色,反而顯得更加平靜了,他淡定的說着。
“這麽一說,你是把所有罪責都推我身上了,你可以自己問一下老張,他隻不過作爲一個遊客。
在詢問着我有關于這古董類的拍賣事項,難道我作爲老闆不該告訴他嗎?這難道還有錯?”
聽到胡老闆這麽一說,幾個人面面相觑也不再說話了,陳老這時候打個圓場,因爲陳老畢竟考慮到了許多方面,還要要倚仗着胡老闆的勢力。
“哎呀,大家夥都是自己人,這小趙年輕不懂事,胡老闆,不要介意哈,這幾個古董賣低價出售就算了。
您也費心了,所以好多古董你都賣出了高價格,這方面咱們就不計較了,也怪我心太急了,這一把年紀了容易糊塗。”
玉兒剛想争辯什麽,卻被陳老攔了下來,胡老闆呵呵的笑着,“是吧,我就知道陳老最識大局。
來來來,我們出去喝茶,上好的毛尖,新栽出來的茶葉茶芽,都是清明時剛剪出來的。”
“是啊,是啊。”陳老尴尬的笑着,從旁邊拿起了茶壺,細細的抿了一口,這時候胡亂來對着老張說道。
“沒你的事了,不好意思先生,真的是打擾你了。”就在老張走的時候,胡亂來卻狠狠的死瞪了老張一眼。
老張急忙拉開腿,就遠遠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