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趙銘手抱的這個長方形的紅漆木盒,十分的珍貴,雖然有了這一手合同,卻又感覺身上的重擔還是沒有減負下來。
如果要開古董店的話,而自己剛到手的這一幅畫像值個多少價位?這還得看出手的時候是什麽樣的賣家。
而昕雨閣自己肯定是沒錢再進去了,趙銘的腦海裏面開始回憶起自己可以出手的地方,卻隻能想到一個地方。
最讓自己值得信賴的那就是淑芳齋了,畢竟自己有過一次出手的經曆。
趙銘跺了跺腳,一咬牙就拿着這一張黃山迎客松圖,直接走向了漱芳齋的位置。
鹿鳴路走着,一路興奮的說着,“喂,趙銘啊,你透個底告訴我,這幅畫到底能買個什麽價格呀,十萬還是五十萬?”
鹿鳴興奮的猜想着,趙銘在這時點了點頭,無論鹿鳴說到十萬還是五十萬,趙銘都點頭了鹿鳴這下就高興了。
“看樣子這還真是一件好古董呀,隻能怪我二叔啊,沒眼力了。”
過了半炷香的時辰,趙銘和鹿鳴就到達了漱芳齋,老闆一看見是趙銘和鹿鳴來了,急忙的招待着,讓店鋪裏的夥計幫忙切上了一壺鐵觀音。
熱情的招呼着趙銘和鹿鳴,趙銘把手中夾着的紅漆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擺放在桌子上,對着袁老闆說道。
“您看看這可是個好玩意,這次您一定會滿意的,隻不過價格咱們還有待商酌。”
趙銘把話說得極爲的透明,老闆欣喜的瞧了一眼趙銘。老闆小心翼翼的将紅漆木盒子上面的銅鎖給打開。
姜黃色的絲巾又小心翼翼的取出來,這才攤開的那一幅畫像,雖然已經和趙銘做過一筆古董生意了,但這一次袁老闆依舊是小心翼翼的。
不敢有半點疏忽,打開盒子之後又急忙的叫夥計取過來了放大鏡仔細的觀摩着。
生怕自己出了錯,袁老闆把這幅畫像一攤開,一副厚重的濃墨味道撲面而來,袁老闆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番。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林老闆極力的感慨,他口中的這一個君應該指的就是這一幅畫吧。
“二位,你們知道這幅畫爲什麽會稱之爲山木畫像絕境之筆嗎?”袁老闆意味深長的向趙銘他們提問道,鹿鳴搖晃了一下他那虎頭的大腦袋。
“老闆,您跟我大哥那可是文化人,這麽深奧的句子,您别在我面前扯了,我也聽不太懂這什麽意思呀。”
趙銘淡淡的笑着,看來是袁老闆很喜歡這幅畫,隻是這一幅畫上面所畫的木頭,以及當時的作者是極爲的贊許的。
“話也隻說對了一半,你們知道嗎?其實這畫裏面的山石他自己壓根就沒去過那種地方,寓圓大師當初在創作這一幅畫的時候。
是憑自己的想象想象出來的畫作,所以我剛才也用這樣的詩句來形容。
“這是什麽?”鹿鳴摸索淑芳齋一塊牆壁上面的磚瓦,這磚瓦格外的不同,泛黃的壁壘,當中又透露出一些黃金色的粉狀。
“哦,你說這個呀,淑芳齋原老闆開心的說,這個是宋朝時期皇宮上面的磚瓦。
有些來頭了,這些東西一般人也不會感興趣的,所以就被我個人收藏着呢。”
趙銘的目光卻依舊停留在,這一幅黃山林客松圖上面。
“言歸正傳,老闆您看這幅畫您也覺得滿意,不知道您現在是怎麽個想法。”
袁老闆開心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想你也是一個内行人啊,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就這個玩意你出個價吧。
如果我出價的話,你們想必也不會大滿意,所以呀,像這種珍貴的東西,大家夥都清楚該是一個什麽樣的價位。
所以我想讓你們定個價格,你們說吧。”袁老闆闊氣的說着。
趙銘撲朔迷離的目光,望了一眼淑芳齋四周的古董器物,其中有不少也是來自宋代的瓷器和畫帖。
“古董街都說古董的價格有相同的說法,袁老闆您看,您這裏的瓷器賣個什麽價位啊?”趙銘指了指一個黑漆木,桌上面擺放着綠丸小瓶。
老闆豁然開朗的說着,“二十萬起步,這樣的話得看行家。”
趙銘淡淡的笑了笑,“袁老闆您清楚着呢,這一副寓圓大師所作的畫作,大多數在當時的江南一帶已經成爲了聖名了。
所用的筆墨之間妙趣橫生,虛實相接,分外的給人一種靈動的氣息,讓人無意之間不能夠享受到這畫作當中的美感。
所以您再仔細看,看着一幅畫當中的筆墨勾勒,又顯得如此的放蕩。
據說他畫完這幅畫之後,沒過多久就圓寂了,所以呀,這幅畫的價值可是他的封筆之作呀。
您覺得這幅畫我出一個五十萬的價格,您能接受嗎?”趙銘将畫作的價格說出來了,隻是眼前的這一個袁老闆并沒有半點驚訝之色。
這是因爲他心裏清楚着這幅畫作的價值,而在這一個行家人的口中,肯定叫的不會太低,但這一幅畫假如賣五十萬的話。
他袁老闆自然還可以賺一些利潤源,老闆哈哈的笑了起來,“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呀,這一幅畫确實值這個數,五十萬理所應當的。”
袁老闆頓時變得一副心事重重的,他走到櫃台處叫夥計取來了一張支票押在了桌子上,這時的鹿鳴拿起了這張支票,欣喜的笑開花了。
他萬分沒有想到,就光今天随手摘來的一個畫作,竟然以五十萬的高價格賣出去,這可是遠遠高于了自己買進來的那一件古董的十倍呀。
鹿鳴在這個古董裏面的甜頭了,興奮的對着趙銘說的,“既然你有這個本事,你爲什麽不在這淑芳齋也看一看。
看看有啥古董咱們買出過去,然後再以高價格賣給其他股東,咱們都不用做古董店鋪了,就光這樣做一個倒爺都能賺不少錢。”
鹿鳴興奮的小聲低喃着對趙銘說,可是趙銘卻覺得,這樣的事不會常常的發生。
“咱們也就是運氣好,撿了個漏,但這種事誰知道呢,萬一哪一天這撿漏撿錯了,那還不得虧死了。”
老闆這時卻對這夥計使了個眼神。夥計點了點頭,趙銘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奇異的動作,隻見夥計從櫃台裏面拿出了另外一幅畫像。
這一幅畫作當中描繪的是一樹梅花。袁老闆意味深長的說着,“這一幅梅花,我也看不懂是誰所作的了。
但是從這幅梅花的畫法當中可以清楚的看出來,他對梅花的構建完全勾勒出了梅花的高潔。
趙銘認真的觀摩着袁老闆拿過來的梅花墨卷圖,一眼就識出來的這幅畫作就是當年比較著名的清溪居士的畫作。
相傳他年輕的時候格外的酷愛梅花,并在自己的寒舍面前種下了許多梅花樹,爲此他還演唱了許多詩歌。
但終有一天月圓之夜,突然自己坐在窗前看到了月光,透射出梅花的冷寒樹,覺得可愛,于是就化作了這一幅畫像。
這也是這梅花墨卷圖的由來,從這一些水墨當中可以清楚的看出,清溪居士喜歡畫眉,更喜歡突出梅的一種清雅之風。
趙銘把這些清晰的告訴了袁老闆,袁老闆賞心悅目的笑了起來,還真的是如此冰出于水而寒于水。
老夫之所以要把這幅畫作拿出來,就是想讓您掌掌眼,沒想到您倒是說出了我多年的困惑。
我可算知道我收藏了這幅畫作這麽多年,它是真是假了。
趙銘認真的回答道,“的确如此,普通士人畫梅花的時候一般着重的去賦丹粉,着重它的顔色對比。
而這一幅畫作清溪居士,有着明顯的不同,她畫眉着重的是均水墨,您看這水墨的搭配格外的均勻,寒枝鱗皴。”
鹿鳴有些不解的問道,“既然這玩意兒被你們說得這麽厲害,那這老闆怎麽不把這一幅畫作直接擺出來賣呀?
還要賣一些什麽成品玉石挂件之類的。”也不是鹿鳴對這些物品不感興趣,隻是哪一件價格高,肯定就對哪一件格外的中意。
鹿鳴隻是理解不了,老闆如此心愛的這一幅畫作,所以他不想把這一幅畫作賣給别人
才把它收藏在那裏的灰塵布滿之處,那些翡翠,什麽綠色小瓶,倒是擺了個盆缽滿體。
袁老闆聽了鹿鳴的畫作之後,格外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古董擺設,“小兄弟說的确實沒錯呀,我這個古董店客人來的很少。
就說這一個月吧,其實我是沒什麽生意的,但是這古董店裏面一般都是這種情況,幾個月沒生意也正常。
但是一旦要有生意,那這一樁生意,可就能吃飽一年呀,這句話你可得記住啊,小兄弟。
所以這古董成色也是有學問的,我要是把那些值錢的玩意都擺出來,那還不得遭賊惦記啊。
“可是你不擺出來,那又怎麽會有人看得到呢?”鹿鳴随手的走過去,摸索着一件綠翡翠挂瓶。
“是老闆沒有這方面的想法,鹿鳴你摸的那一件那可是價值連城,待會你摸壞了。
你們老闆可是要賴着你買,你要是不買。你今天都出不了這個門。”趙銘打趣的說道。
“對了,大哥,你不是說要開古董店嗎?那就開古董店的經營行道,你應該向着淑芳齋的老闆多請教請教呀。
讓他多教教我們這古董生意該咋做,尤其是在談生意這一塊。
你看你之前咱們在攤子上砍價的時候,一件那樣的破玩意你都砍不下來,就這樣做生意的話你還不得虧死老子。”
袁老闆聽到這話之後近乎有些驚訝,“你們要做古董生意啊,這可是一個冷門行業,這是做古董生意的,大抵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年人了。
你們這麽年輕,我建議你們還是轉行吧,去做另外一些賺錢的行業,這門行業做得不好,那可是要虧的你傾家蕩産。”
鹿鳴聽到這話之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傾家蕩産也要做呀,這方面價格交談方面,還得請您多指教指教。”
袁老闆苦笑了一番,“指教都算不上,我跟你們說白了吧,這做古董生意呀,張口問價是最忌諱的。
一來也是顯露出了你對自己的古董,不夠專業,不夠具有信心,當然我剛才向你們問價,那意義不一樣。
首先你是一個行家,造詣當然比我要高,我自然不敢在你面前班門弄斧,所以這一個古董我占不了你多大的便宜。”袁老闆自愧的說着。
鹿鳴在這個時候卻犯了愁了,這談古董生意不張口也不問價,那還做什麽生意,幹脆直接送給别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