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和孫睛一起漫步在街道上,剛才和李彬以及省城四少等人一起茶樓裏喝了茶,又一起吃了晚餐,這會天色快要暗下來,沒想到天空竟突然下起了雨,對于一直不太喜歡雨天的孫睛來說,這簡直是糟糕極了。
一開始雨下得不大,沒多久便成了傾盆大雨,趙銘知道,孫睛一直都不喜歡下雨天,那種濕漉漉的感覺想起來就會讓人特别的不舒服,不光是孫睛,就連趙銘,如今和孫睛在一起久了,也漸漸被她同化,也開始讨厭起雨天。
夜幕降臨,趙銘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準備回到酒店去,一路上豆大的雨滴敲打着車窗,路燈的映照下,落在玻璃上的雨滴散發着淡黃色的光暈,緊接着便順着車窗慢慢地流淌下來,成了一道一道的,再下來便是濕濕的一片。
趙銘一轉身就可以看到皺着眉頭的孫睛,或許這場雨來得太快突然,不光是趙銘和孫睛,就連晚飯後出來散步的人們,這會兒也是四下裏亂跑,有的站在沿街的商戶門口躲雨,有的則是和趙銘以及孫睛一樣,直接攔了出租車回家。
趙銘在省城裏的這些朋友,知道他兩天後要參加省城裏的古董拍賣鑒賞大會,便一緻決定,兩天後一定會到古董拍賣會的現場,也算是爲趙銘捧場,順便一睹國内資深鑒定師的風采。
雖然趙銘謹慎的性格,讓他格外的謙虛,可是内心深處對于朋友的恭維還是十分的欣喜,這會兒坐車上,握着孫睛的手,心中也是異常的溫暖和知足。
而此時尚美廣告傳媒公司裏的人,大都已經早早的下班,就算留在公司裏加班的,也不過是資深的編輯人員,或是公司的服裝設計人員。
辦公室裏,權尚武終于約到了藍羽傳媒廣告公司的封面模特梅麗莎,兩人在辦公室裏簡單地聊着,權尚武言語中流露出對梅麗莎的欣賞和愛慕,這讓梅麗莎特别的反感。
身爲藍羽傳媒有限公司裏的最具影響力的模特,對于眼前的權尚武,雖不能算是了如指掌,可是卻也是知道一些。
梅麗莎收起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地說:“權董,我目前和藍羽傳媒還沒有解約,一時半會兒恐怕不能到尚美工作,還請權董能夠諒解才是!”
“哦,原來是這樣啊,沒關系的,我可以等啊,隻是,兩天後我想讓麗莎小姐陪我去一個地方,還望麗莎小姐無論如何都要賞臉才是。”權尚武眉間帶笑,一臉誠意地說着。
“不知權董想讓我陪你去哪兒?隻要不是把我梅麗莎賣了,去哪兒都成!”梅麗莎在省城打拼這一年多來,成人之間的遊戲規則自然也是知道的,更何況這次本就是她失約在先,自然也不好再向權尚武提什麽條件。
梅麗莎起身準備告辭,這時權尚武笑着說:“麗莎小姐,外面下雨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如此紳士的一問,倒是讓梅麗莎有些不好拒絕,她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尚美傳媒有限公司。
黑色的皮質包臀裙,一件彩線蝙蝠毛衫,腳上蹬着一雙綴滿藍色水晶的絨面高跟鞋,從身後看,恰到好處地将梅麗莎的身材包裹的玲珑有緻,給人一種妖豔賤貨的即視感。
走在梅麗莎的身後,權尚武隻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後一雙眼睛緊緊盯着梅麗莎走路間搖曳的身姿。
怪不得孫睛上午和趙銘一起在街頭排隊買小馄饨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被梅麗莎吸引,不光是孫睛,就連當時那些排隊的人也都是目不轉睛,男人就更不用說了,隻怕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本就是封面模特的梅麗莎海拔本來就高,如今再配上一雙十公分的高跟鞋,更是将一雙大長腿毫不吝惜地在人前顯擺着,很難讓人将賢良淑德這樣的字眼冠在她的身上,大多數人見到她,通過第一眼的認知,也絕不可能将良家女子這樣的标簽帖在她的身上。
停車場裏,權尚武泊好車,然後下車将車門打開,梅麗莎猶豫了片刻,還是上了權尚武的車子。
“麗莎小姐,藍羽能有你這樣絕色的模特實在是藍正旭的福氣啊!若是他日,麗莎小姐能到尚美來,那對于我權某來說,實在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啊!”權尚武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中望着如尤物般的梅麗莎。
“權董真是太過獎了,你也知道藍董的性子,總是一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與權董你相比,的确是有太多的不同……”梅麗莎不經意地說,眼神瞬間也暗淡了許多,這一切都被權尚武看在眼裏。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這時梅麗莎才發現,原來兩人已經到了一處高檔小區的外面,這讓梅麗莎瞬間有些戒備起來。
“權董,你這是做什麽?雖然我隻是不入流的雜志模特,可是好歹也是藍羽傳媒有限公司的人,還請權董能夠放尊重些!”梅麗莎有些生氣地說。
“麗莎小姐誤會了,我老婆這幾日不在家,回娘家去了,你是不知道已婚男人的悲哀,家裏的那隻看母老虎說白了就是個母夜叉!她不在家,我也算圖個清靜,時間還早,不如麗莎小姐到我家陪我喝一杯如何?”權尚武一臉憂愁地對梅麗莎說。
梅麗莎原本想拒絕,可是礙于面子,最終還是選擇和權尚武一起上了樓,到了權尚武的家裏,梅麗莎才發現,客廳裏到處都是權尚武和老婆之間親密合影,權尚武老婆不是别人,正是權尚武之前的女秘書,梅麗莎之前在飯局上也曾見到過她。
除了這些,在權尚武家裏的,竟然擺放着許多的收藏品,看樣子都是些價值不菲的古董,梅麗沙在心中暗自揣測,看來這尚美傳媒的權董私下裏應該也是個喜歡收藏之人。
正當梅麗莎在客廳裏欣賞着這些古董時,權尚武端來了兩杯紅酒,笑着說:“一起喝一杯吧……就當是借酒消愁,爲彼此求而不得的人,幹杯!”
聰明的梅麗莎怎麽也沒有想到,她隐藏那麽深的秘密竟然會被權尚武看穿,自然也不作解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将所有的苦澀咽下。
幾杯酒下肚,梅麗莎的臉越來越紅,整個人也感覺有些燥熱,這時梅麗莎覺得她已經不能再繼續喝了,若是再喝下去,她肯定會醉的一塌糊塗。
再看旁邊的權尚武,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梅麗莎的眼神中露出一竊喜,她走上前試探着叫了幾聲:“權董,權董你醒醒啊?”
可是對方卻睡得正香,成熟而睿智的臉龐紅撲撲的,讓人看了隻覺得說不出的好笑,梅麗莎頓時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她一邊拍打着權尚武的臉,一邊笑着說:“權董,你那麽好色,還想着把我灌醉,沒想到自己倒是先醉了,真是有趣!”
梅麗莎起身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臉,瞬間清醒了許多,她将随身攜帶的包包拿好,然後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離開了權尚武的家。
走在小區裏,好幾個路過的男人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着她,梅麗莎知道,現在已是深秋時節,她穿得這麽清涼,想必一定是讓大家以爲,她是那種街邊不正經的女人,隻要花點錢,再打個電話,便能随叫随到。
走出小區,梅麗莎發現,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天空還有些陰霾,可是空氣卻是格外的清新。路過的一些私家車都停下來,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好像在欣賞一頭怪物,隻是他們眼神中的,梅麗莎再清楚不過了。
這樣的感覺讓梅麗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甚至覺得,或許在别人的眼中,她就是那種不知廉恥,誰都可以睡的妖豔賤貨,可是,她又很清楚,一直以來,她都不是……
一陣風吹來,讓梅麗莎瑟瑟發抖,她蹲下身來,緊緊地将雙臂膀環抱着肩膀,這裏一陣手機鈴聲劃破了周圍的安靜。
原以爲是藍羽傳媒的藍正旭打來的,可是拿起手機才發現,竟然是省城有名的富二代沈天明打來的,這段時間,沈天明總是對她苦苦糾纏,也沒少在她身上花錢,可是梅麗莎卻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讓自己喜歡上這樣的一個人。
梅麗莎知道,像沈天明這樣的富二代,根本就不可能真心待她,他想要得到的無非是她的人,僅此而已,即便如此,梅麗莎還是硬着頭皮接聽了沈天明的電話,畢竟沈家在省城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而且沈家也算是藍羽傳媒最大的客戶和贊助商,這樣的金主梅麗莎自知得罪不起,也不能得罪。
“寶貝,你現在在哪兒呢?我和幾個朋友正在金爵王朝k歌呢,我這幾個哥們兒都等着呢,要不我派人過去接你?”沈天明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瞬間刺激着梅麗莎的神經,讓梅麗莎有些透不過氣來。
面對這個得罪不起的大金主,梅麗莎皺了皺眉頭,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電話,一臉無奈地說:“沈天明,我今天淋了雨,有些不太舒服,不如改天吧……”
“莎莎,你的酒量那麽好,趕緊過來吧,我告訴我這幾個哥們兒說你長得特别漂亮,他們都想着開開眼界呢,你就别掃我的興了,趕緊來吧……改天我一定好好的補償你……”沈天明快速地說完,便匆匆挂斷了電話。
她很清楚,沈天明所說的補償也無非是物質上的給予,要麽買個幾萬塊的限量包包,要麽送她些首飾,或是帶她去吃個法國菜什麽的,殊不知,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可能是從事模特這個行業之後,她也漸漸被周圍的同事給同化了,變得越來越認不清自己,也或者是盲目的跟從,反正大家都這樣,她又何必例外呢。
梅麗莎攔了一輛出租車,便前往金爵王朝ktv,在洗手間裏,梅麗莎匆忙地洗臉,然後娴熟地化妝,二十分鍾後,鏡子中的人果然精神了許多,看起來分外的清純靓麗。
做完了這一切,梅麗莎從包包中拿出一支限量版的口紅,然後輕輕地塗抹在唇上,瞬間又多了幾分冷豔,她對着鏡子妩媚一笑,隻覺得眼中的笑,都是那麽的苦澀。
不光是别人誤以爲她是那種妖豔賤貨,此刻就連她也覺得,這般恬不知恥地攔了出租車到這裏來,送上門來讓别人羞辱,不是妖豔賤貨,又是什麽呢?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梅麗莎朝着沈天明所在的包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