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這次帶着馮老三回到東城,在趙老闆的眼中,多少還是有些明目張膽,畢竟這麽多年,馮老三爲了躲閉仇家,一直在緬甸,過着颠沛流離的生活,可謂是有家不能回,有苦說不出。
金龍大酒店的趙老闆知道所有事情的内幕,這些年,也算是暗中護得馮老三周全,要不然,這馮老三若是回到國内,隻怕早已經被人暗中解決了。
房間裏趙德柱聽到敲門聲,便猜測,一定是趙銘來了,這個時間除了趙銘,恐怕沒有人會到金龍大酒店的辦公室裏找他了。
趙德柱起身打開了房門,馮老三坐在那裏不動聲色,等到趙銘走進來,馮老三的臉上才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趙老闆,我一大早就到錦悅酒店裏找馮老三,沒想到他竟然在你這兒,害得我好找啊……”趙銘笑着說,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
“多年的部隊裏的習慣怕是想改也改不掉了,早上一醒來,多在床上躺一會兒,都覺得不舒服呢!”馮老三笑着說。
趙銘望着眼前的馮老三,心中對馮老三和趙老闆之間的關系充滿了好奇,從趙銘之前到緬甸賭石,第一次見到馮老三,就曾對馮老三的身份好奇過,隻是馮老三不說,趙銘自然也不會刨根問底。
兩人一起在非洲大陸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在趙銘的内心深處,對趙老闆和馮老三都特别的感激,也時常懷着一顆感恩的心。
趙德柱給趙銘倒了一杯茶,笑着說:“這是福建的大紅袍,喝起來茶香醇厚,來來來,喝茶……”
趙銘端起小小的紫砂品茗杯,喝了一小口,對于趙銘來說,這金龍大酒店的趙老闆,本就來頭不小,在他的身後還有馬叔撐腰,說到底也算是個人物,隻是這馮老三如今已經回到了國内,不知此刻他是否會有危險,想到這些,趙銘不由爲馮老三擔憂起來。
這一大趙銘就匆匆地到了金龍大酒店,對于趙德柱這樣的了聰明人,自然也猜到了趙銘的來意,隻是有些事,畢竟過去了那麽久,現在就這麽在趙銘的面前一一揭開,對趙德柱而言,多少也需要一些勇氣和心理準備。
一直以來在趙銘和劉剛兩個人的心目中,趙老闆都是個謙謙君子,時常幫助和提點趙銘和劉剛,隻是關于馮老三的事情,雖然不是趙德柱親爲,可總也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或許在趙銘看來,趙老闆和馮老三特别熟悉,可是趙老闆很清楚,馮老三這些年在緬甸生活的也并不那麽的稱心如意,他的家人都在國内,作爲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在報效祖國的同時,又何嘗不想念自己的家人。
趙老闆喝了一口茶,然後望了一眼馮老三,又望了望一臉淡然的趙銘,決定說出當年的事情,說出那些關于他和馬叔,還有馮老三之間的那些過往的是非恩怨。
“馮躍,你的兩個姐姐已經遠嫁了,至于你的母親,現在已經不在東城,前兩年她得了抑郁症,無奈之下,我隻能背着馬叔,派人将你母親送到了省城的醫院,沒多久,她的精神出了問題,現在在省城的精神病院裏……”趙德柱有些傷感地說着。
“不管怎麽說,這些年來,還是要感謝趙老闆,您能一直照顧着我的家人,我馮躍無以爲報,隻要趙老闆以後有用得着我馮躍的地方,我必然會全力以赴!”馮老三有些難過地說。
聽到這些,趙銘才知道,原本眼前的馮老三叫馮躍,他有兩個姐姐,在家裏排行老三,所以才叫馮老三。
讓趙銘沒想到是,這馮躍竟然也是東城人,而且他的命運竟然是這般的坎坷,若真如趙老闆剛才說的那樣,一直以來在背後的那股不容小觑的,要對付馮躍的人竟然就是馬叔,這樣的疑惑讓趙銘多少有些震驚。
這時趙德柱看了一眼趙銘和馮躍,有些無奈地說:“馬叔在東城,乃至省城和京中都有勢力,可以說是黑白通吃,這些年我也算是得了他的庇佑,不過對于馮躍的事情,我還是深表遺憾……”
趙銘有些不解地問:“那馬叔爲何要針對馮躍?難道馮躍當年在邊境依法劫下的那批走私的貨,馬叔就是背後主使的那個人嗎?”
“是的,這件事情雖然過去了許久,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也在當時都受到了懲處,可是也間接的讓馮躍離開了特種兵部隊,流落在緬甸境内,這些年來,他有家不能回,有冤無處訴,更不幸的是,更不幸的是他的父親也因病去了……”趙老闆有些慚愧地說着。
馮躍在一旁聽到這些話,心中自然是難過極了,當年他的父親去世的時候,他連回來看最後一眼都沒有,當時若是執意回來,恐怕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以馬叔的性格,必然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聽說馬叔的親兒子在那年邊境的走私活動中喪了命,所以他才會對針對我的家人吧?”馮躍一臉恨意地問。
“是啊,馬叔原本有個兒子,也算是家裏的獨子了,那次邊境走私,他兒子便一去再也沒有回來……”趙德柱無奈地說。
趙銘聽到馮躍和趙老闆這麽說,心中瞬間也如同一團亂麻般,他怎麽也沒想到,這馮躍和馬叔以及趙老闆之間還有這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隻是如今,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更何況冤冤相報何時了,有些事情,該放下的,也該選擇放下了。
“那是他姓馬的罪有應得!這一切都是報應!身爲邊防的特種部隊的士兵,嚴查走私販賣以及毒品交易是我應盡的職責,不管到頭來,我馮躍付出了多麽慘痛的代價,我從來都不曾後悔過自己的決定!”馮躍斬釘截鐵地說。
“我當然知道你做的都是對的,要不然這麽多年也不會暗中幫你,保護你,隻是一想到你有家不能回,我這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趙老闆淡淡地說。
“現在我不是回來了嗎?不過我也知道,這東城還是不能久留,我會盡快回非洲大陸去的……”馮躍神情有些黯然地說着。
趙銘怎麽也沒想到,這馮躍剛同他一起離開了非洲,這才回到東城還沒兩天,就又想着重回非洲去,趙銘的心裏很是不舍。
不過,趙銘對于趙老闆能暗中幫助馮躍的事情,還是特别的佩服,要知道,一直以來趙老闆身後都有馬叔這樣的人撐腰,若是有朝一日,馬叔發現趙老闆竟然時常幫助馮躍,隻怕到時候也會對趙老闆不利的。
“趙老闆,我這次帶馮躍回來,若是不小心被馬叔的人知道,後果恐怕不堪設想……”趙銘有些擔憂地提醒道。
趙銘一想到,他可能在無意中給趙老闆帶來了麻煩,心中便忍不住自責起來,隻是趙銘怎麽也沒想到,事情并沒有他想的那般複雜。
“放心吧,馬叔現在身體非常的不好,一直以來都在省城的醫院裏,前些年他老伴去世了,如今他身邊有人看護,暫時也不會到東城來的!”趙老闆淡淡地說。
事到如今,關于馮老三的身份以及他與趙老闆之間的關系,趙銘也都十分的清楚,他不但沒有對趙老闆有看法。
趙銘覺得趙老闆是個明是非,重情義的人,雖然趙老闆曾仰仗馬叔,可還是不顧自己的安危,保全了馮躍的性命,這樣不畏強權,心存正義的舉措,讓趙銘感歎不已。
這個世界上雖有趨炎附勢,或是溜須拍馬,阿谀奉承的小人,可是卻也有很多正義的人,正是因爲有這些正義之士的存在,才讓世界和平,才讓我們的社會更加的和諧和安甯。
不管怎麽說,馮躍身爲邊境特種兵,他的做法本身就是正确的,隻是無意間得罪了強權,才會讓自己這些年颠沛流離,如今想來,過去的那一切,仿佛如同一場惡夢,夢醒之後終歸是不複存在了。
三人在辦公室裏聊天,不知不覺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這會兒金龍大酒店裏,已經陸續有顧客前來,酒店裏員工也開始忙碌起來。
馮躍這些年一直在緬甸境内生活,之後又被趙德柱安排,和趙銘一起在非洲打拼,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國内,趙德柱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
對于趙銘,他與趙老闆的交情匪淺,在非洲待了一年,現在回到東城,許久未見,趙老闆自然要讓後廚的師傅們備上一桌,與他們一醉方休。
趙銘笑着說:“趙老闆,不如我叫上劉剛一起,咱們一起也熱鬧熱鬧!”
“那是必須的,若是孫老闆和小睛還有王師傅也能一并前來,那便是再好不過了!我們也算是提前過中秋節了!”趙老闆笑着說。
在趙老闆的提議下,趙銘打了劉剛的電話,之後又打了八寶齋的電話,孫老闆将孫睛和王師傅送到金龍大酒店裏,便開着車子,回家接董桂花去了,大家難得一起聚聚,當然是人越多越熱鬧些。
房間裏孫睛笑着說:“之前趙銘在非洲打電話回來的時候,也時常提到馮大哥你,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聽說馮大哥之前邊境的特兵,那想來一定會些功夫,肯定特别厲害吧?”
“還好吧,不過肯定沒你想到那麽厲害!”馮躍笑着說。他與趙銘在非洲的時候,就時常聽趙銘說起過孫睛,如今一見,心中全然明白,别說是趙銘,就算是他,放着這麽一個美麗可愛的嬌妻在國内,自然也會時常挂懷,更何況是趙銘。
孫老闆夫婦一到,董桂花便對馮躍特别的感興趣,除了成熟穩重,馮躍身上的那種軍人特有的正直,和男子漢應有的梭角分明的臉龐,讓人想要不注意他都難。
經曆了歲月的打磨,如今的馮躍,身上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稚氣,而是越發顯得睿智和穩重,那種成熟氣息讓人着迷。
“這位想必就是趙銘說起的馮老三了吧?今年多大了?有沒有結婚啊?若是沒有,這東城裏的姑娘阿姨倒是認識不少,不如改天幫你介紹幾個認識……”董桂花笑着說。
“阿姨好,我叫馮躍,今年三十五歲,還沒有結婚……”馮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在馮躍的心中,他無論如何也難以忘記,他在緬甸時,那個陪着他的旅館老闆娘。
恐怕在短時間内,馮躍不會去考慮結婚娶妻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國内,他隻想去看望一下在省城精神病院裏的母親,若是有時間的話,順便再看望一下遠嫁的兩個姐姐,如此,便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