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趙銘和孫睛都在店裏,對于上午發生的事情,王師傅也是十分的惱火,可是沈天明那種人,别人不清楚,趙銘自然是再清楚不過,雖然此刻心裏有些郁悶,可是卻也覺得爲了那樣的人生氣實在是有些不值得。
正在這時孫睛突然接到母親董桂花的電話,她有些慌張地按下了接聽鍵,這讓一旁的王師傅和趙銘都充滿了擔憂。
“小睛,你爸又暈厥了,你和趙銘趕緊過來一趟吧,我這會兒心裏實在是沒底兒,我害怕啊!”董桂花在電話裏對着女兒孫睛說道。
孫睛怎麽也沒有想到,父親竟然又會暈厥,而且又一次過了重症監護室,難不成是父親受了什麽刺激,孫睛一邊擔憂,一邊在心裏想着。
趙銘和孫睛叮囑了王師傅,早些打烊,便匆匆趕到了醫院,一見到母親董桂花,孫睛便上前抱住了母親,之前父親出車禍一直隐瞞着母親,就是因爲母親平日裏可不是一般的矯情,再加上身體本就不好,自然是受不了什麽刺激,如今父親又當着她的面暈厥,還進了重症監護室,叫她怎麽能不害怕。
“媽,好了,你就别擔心了,我和趙銘這不是過來了嗎?”孫睛一邊輕拍着母親的背一邊說道。站在一旁的趙銘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幾人隻能安靜地坐在走道的座椅上,等待醫院裏的檢查結果。
對于孫老闆突然病情嚴重的事情,趙銘也是深感疑惑,這些天來醫院看望孫老闆的時候,他的身體都很不錯,而且精神特别好,原以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沒想到竟然又莫名的暈倒了。
“媽,爸這段時間不是一直都好端端的,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突然間又暈倒了?”孫睛一邊問,一邊緊張地望着母親董桂花。
“哎,還不是下午我在病房門口碰到了古董街上擺地攤的王老太,她來醫院裏作定期的身體檢查,和她聊了幾句,才知道八寶齋裏出事兒了,有人竟然拿着拍賣會的琉璃花樽摔到了八寶齋的外面,你也知道王老太的嗓門一貫就特别大,病房門又是虛掩着,就被你爸全聽到了!我回到病房沒多久,你爸就暈倒了……”董桂花一邊說,一邊抹着眼淚。
此刻趙銘和孫睛才知道,原來孫老闆好端端的竟然再次暈厥,完全是因爲聽到了八寶齋裏發生的事情,想到這些,趙銘的心裏充滿了自責。
很快主治醫生走了過來,他笑着說:“這次的檢查已經可以充分的證明,病人的身體還是很健康的,隻是車禍後身體本就有些虛弱,平日也是時常躺在床上,希望家屬日後能多帶病人出去走走,讓病人盡快好起來,特别是要注意避免讓病人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時間久了自然可以痊愈。”
“謝謝醫生,真是太感謝了!”孫睛和董桂花異口同聲地說着。孫老闆的身體現在已無大礙,他們自然是開心不已。
眼看着天色已近黃昏,趙銘讓孫睛在醫院裏陪着,畢竟現在孫老闆也是剛醒過來,身邊多個人照顧了也會讓人安心不少。
趙銘一個人在路上走着,原本是打算打包一些清淡一點的晚餐送到醫院裏,可是不知不覺,他竟然走了好久,在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處,趙銘的心裏突然有些納悶,這裏不是孫老闆之前發生車禍的地方嗎?爲什麽時間過去了這麽久,他的心中還是充滿了懷疑。
平日裏孫老闆開着車子離開八寶齋從來都是平安無事,可是出車禍的前一天偏偏是魔都的拍賣會,這其中必然是有些蹊跷的。
這時一個腳踩三輪車的老頭出現在不遠處的公路處,車子上放了滿滿廢品,看來是今天一整天收購的,想必眼前這撿破爛兒的老頭時常在穿梭在這條路上。
眼看着車子就要上坡了,老頭吃力地用腳蹬着三輪車的腳踏,可是卻是無論如何也蹬不動了,車子不但不會繼續前進,反而還有向下滑的危險,趙銘想都沒想,直接跑上前,在後面幫着老頭兒推了一把。瞬間車子便緩緩地上了坡。
一上坡,老頭便将車子在平坦處停好,對着幫着推車的趙銘笑着說:“小夥子,真是謝謝你了,你可真是個好心人啊!願你好人有好報。”
“老先生真是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不知老先生是否經常在這附近收廢品?”趙銘笑着問。
“已經幹了兩年了,幾乎每天都走這裏經過啊!年輕人,現在該是吃晚飯的時候了,今天的事情可真是謝謝你啊,幫了我老頭子大忙了!”收廢品的老頭兒再次感謝趙銘。
趙銘盯着身後的十字路口,心裏不由地煩躁起來。這時收廢品的老頭笑着說:“小夥子,你在想什麽啊,這十字路口有什麽好看的?”
“老人家,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老闆前些時日在這裏出了車禍,我現在一想到此事心裏就覺得疑點頗多,今天本該到醫院裏照顧他來着,可是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裏……”趙銘恍惚地說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将這樣的事情說給一個素昧平生的老人家。
聽到眼前的趙銘這麽說,收廢品的老頭臉上的表情瞬間便凝固了,他沒想到,自己當日收了一個年輕人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竟然會鬧出這麽多的事情,想到這些,老頭兒的心中充滿了内疚。
趙銘看到眼前收廢品的老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便輕聲問:“老先生,你可是想起了什麽事情?”
看到趙銘也不像是壞人,老頭兒面露難色,猶豫了許久,還是無奈地對趙銘說:“半個多月前,我着半車收來的廢品從這裏經過,被一個年輕人攔住,他給我了一百元錢,然後讓我闖紅燈,沒想到我那天竟然迷了心竅,真的在他的指揮下闖了紅燈,就這樣,引發了一場車禍,事後我怕惹禍上身便趕緊借故離開了。”
趙銘仔細詢問,現在已經可以斷定那日指使眼前的老頭兒闖紅燈的人就是黃少峰無疑,雖然他對眼前的老頭兒多少有些失望,可是一想到一個收廢品的老人家,一天下來也賺不了幾個錢,别人一下子給他一張百元大鈔,他開始可能會拒絕,但最後還是會抵擋不住誘惑,收下那一百無錢。
對于眼前的老人家,趙銘并沒有譴責,畢竟他也是身不由己,兩人相互留了電話号碼,看着老人家一副自責的表情,趙銘笑着說:“老人家,時間也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才是!”
目送收廢品的老頭離開,趙銘才攔了一輛出租車,在醫院附近打包了一些清淡的白粥,這才趕緊朝着醫院走去。
趙銘怎麽也沒有想到,黃少峰平日裏雖然對他有敵意,對八寶齋裏的人都懷恨在心,可是卻也沒有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畢竟許多時候,趙銘也并不會把黃少峰想的那麽壞,可是如今黃少峰這樣的行爲就這麽裸地擺在眼前,着實讓人感到醜陋和發指。
在醫院裏,趙銘發現,孫老闆的精神還不錯,隻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在病房裏不再提起白天的事情。
望着眼前的孫老闆,銘銘突然想起,孫老闆住院這麽久以來,先後暈倒了兩三次,在醫院裏做了全面的檢查,可是卻也是被告知并無大礙,難道是孫老闆頭部的血管出了什麽問題不成,要不然也不會總這麽反反複複。
以孫老闆的性格必然不會因爲一些小事,而受到刺激,難道是在檢查的時候,出問題的部位在儀器下并不能确診的很明顯,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一連串的疑問在趙銘的内心充斥着。
第二天一大早,趙銘和孫睛一起前往八寶齋,在路上,趙銘猶豫了許久,還是把孫老闆出車禍時發生的事情詳細地了孫睛,而且還把自己遇到的那位收廢品的老頭兒的事情一并告知,聽到趙銘說的話,孫睛的心裏特别的震驚。
“這個黃少峰可真是太壞了!我看眼下我們還是到公安局報案吧!”孫睛望着眼前的趙銘,憤怒地說。趙銘怎猶豫了許久,還是點了點頭。
而此時遠在雲南金三角的黃少峰,被黑子送上了飛機之後,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回到了了省城,爲了邀功,黃少峰第一時間聯系了林克。
林克一接到黃少峰的電話,整個人臉都綠了。他無奈地說:“你趕緊換個号,在省城裏随便找個小旅館躲躲吧,你是不是之前一手策劃了孫老闆的車禍,現在警察正到處找你呢!”
原以爲回到省城等待他的是林振海和林克的接風洗塵,再不濟也是對他進行一番稱贊,可是如今面臨他的竟然是警察。
此時黃少峰的内心充滿了恐懼,他找了一家不起眼兒的小旅館,謊稱自己的身份證丢了,雖然旅館的老闆娘有些疑惑,可是見黃少峰慷慨地付了一個月的房費,瞬間不再計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