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峰上了車子,又輾轉了許久,才終于到達了位于金三角附近的一處酒店裏,雖然這裏複雜,可是若要隐藏在這裏也是不無可能。
自從将黃少峰送到這個酒店裏之後,黑子便如同消失了一般,直到一個星期後黑子才再次來到了酒店,一見到黃少峰黑子便笑着說:“兄弟,你可是幫我了大忙啊,這些日子若是沒有你住在這裏,我恐怕早已經被警方盯上了!”
聽到黑子的話,黃少峰隻感覺有些雲裏霧裏的,難不成黑子不在的這幾天,自己就如同他的替身一般,而且剛才黑子還提到了警察,難不成黑子想要出賣他?一種不祥的預感萦繞上黃少峰的心頭。
雖然黃少峰不知道自己在雲南金三角附近的酒店裏住着,到底對黑子來說起到了什麽樣的作用,可是對于這樣的事情,他心裏卻是特别的反感,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利用一般,這種不明所以的無助感,讓黃少峰覺得自己甚至快要瘋掉。
陪着黃少峰在酒店附近吃了點東西,黑子又消失了,而且再也沒有出現過,傍晚時分,黃少峰接到了林克的電話,這讓黃少峰特别的開心。
“黃店長,這次的雲南之行一定很驚喜吧,我已經讓黑子幫你買了飛機票,三日後他會送你到機場,等你回到省城,我一定爲你接風洗塵……”林克在電話裏一邊說,一邊開心地笑着,這讓黃少峰的心裏更加的沒譜兒。
這次的雲南之行本就讓他有些雲裏霧裏,此刻望着外面的夜色,他更是有些不知何去何從,不過此刻黃少峰多少還是有些安慰,畢竟林克已經說了,三日之後會讓那個叫黑子的人送他上飛機,若是不出什麽意外,他一定可以離開這裏,早些回到省城。
遠在雲南金三角境内的黃少峰此刻唯一的心願就是快些離開這裏,離開這場雲裏霧裏的遊戲,而趙銘,這些時日除了在八寶齋裏安心的工作,讓自己沉靜下來,每天下班之後,也會像往常一樣陪着孫睛到醫院裏看望孫老闆。
當趙銘沉靜下來,打算跟着王師傅好好學習一些玉器鑒定方面的經驗時,遠在省城的林克卻和沈天明湊到了一起。
這些時日,黃少峰不在省城,沈天明打了好幾次電話,并沒有打通,可能是黃少峰所在的地方太過于偏僻,有時候根本就沒有信号,才讓沈天明感到特别的蹊跷。
沈天明找不到黃少峰,自然是親自開車到了黃少峰上班的地方,恰巧在珠寶店裏碰到了林克,雖然兩人都是省城裏有頭有臉的富二代,可是平日卻并無太多的交集。
林克的性格清冷孤傲,這可能與他十幾歲的時候,母親就跳樓身亡有很大的關系,而沈天明也是個自以爲是的人,正是因爲這樣,沈天明雖然知道林克的地位和權勢,卻從未曾想過與林克這樣的人結識。
珠寶店裏,沈天明向店裏的導購人員打聽黃少峰的去向,這時林克走了過來,他笑着說:“想必你一定就是沈天明了?在這省城裏你父親的名号我是知道的,至于你嘛,我也時常聽身邊的朋友說起。”
沈天明望着眼前表情冷漠,一臉輕蔑的林克,心裏多少有些嘲弄,不過兩人也算是勢均力敵,既然在這樣的場合下認識,自然也沒必要成爲敵人,再說多個朋友,多條路,日後沒事一起聚聚也是未嘗不可。
“林克是吧?我常用從身邊的朋友提起你呢!”沈天明權衡利弊之後,笑着說,在這省城裏,他還犯不着去惹眼前冷酷無情的林克,知道林克與其父林振海之間諸多不合,所以此時站在林克的面前,沈天明自然不會輕易提起林振海。
看着面前的沈天明,林克點了點頭,兩人一起離開了珠寶店,決定好好的喝上一杯,就這麽一來二去,這兩個臭味相投的富二代,仿佛突然之間有了某種默契,林克在得知沈天明和趙銘之間的過節之後,一番推杯換盞,幾杯酒下肚之後,他竟然決定幫着沈天明出氣,一起對會趙銘。
先前在黃少峰的挑唆下,林克就已經有些蠢蠢欲動,早已經派了手下的人,暗中調查趙銘,如今結識了沈天明更是一臉的張狂,兩人幾番碰杯,待酒喝的差不多時,更是稱兄道弟,決定聯起手來。一起對付趙銘。
林克從沈天明的口中才得知,原來之前圈子裏流傳的事情竟然是真的,他實在是沒想到,這沈軍的兒子沈天明如此精明的一個人,竟然會在拍賣會上花五十萬拍了一個高仿的清代琉璃花樽。
這會兒兩人都喝的有些微醉,聽到沈天明說起之前的事情,林克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可以言語間,深谙人性的林克,還是對醉眼迷離的沈天明諸多安慰。
“既然爲兄在魔都的拍賣會上,拍到的那件清代琉璃花樽是東城八寶齋裏孫老闆的收藏之物,爲什麽不再次把那件清代的琉璃花樽送還至八寶齋,就算是在八寶齋外聽個響聲兒,也算是爲沈兄前些時日在圈子裏被人恥笑出了一口氣啊!”林克笑着說。
原本林克也隻是随口說說,可沒想到的是沈天明竟然将此事當真了,第二天便早早起床,從省城駕車到東城,當然車上除了林克和沈天明,還有沈天明的幾個貼身保镖以及魔都拍賣會上競拍到的清代琉璃花樽。
上午九點鍾左右,趙銘和孫睛以及王師傅正在八寶齋裏,這些時日趙銘都在跟随王師傅好好的研究玉器的鑒定經驗,可是怎麽也沒想到沈天明竟然帶着一群人進入了八寶齋裏。
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趙銘看到沈天明出現在八寶齋的外面,手中還拿着之前魔都拍賣會的競拍到的琉璃花樽,便意識到來者來善,他讓孫睛和王師傅照看好店裏,便不顧一切地迎了上去。
趙銘第一次見到林克,自然是對眼前的林克沒有過多的注意,此時他正一臉不屑地望着眼前的沈天明,沒想到事情過去了這麽久,沈天明依然是這般的陰魂不散,苦苦糾纏。
“這不是八寶齋裏的資深鑒定師趙銘嗎?前此時日你在省城的影響力可真是不少啊,不過也真是讓人覺得好笑,你竟然被省城四少利用了,不過說實在的,你也真夠大方的,那些上好的玉種若是送給我自然是可以價值連城,送給省城四少可實在是可惜了……”林克初次見到趙銘,便出言不遜地說着,試圖讓眼前的趙銘難堪,借機激怒趙銘。
趙銘怎麽也沒有想到,眼前的沈天明竟然此次前往東城找他,還帶了個幫手過來,再看沈天明身邊的那幾個保镖站在那裏,其中一個還抱着手中的琉璃花樽,趙銘的唇角便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一絲淺笑。
“不知這位是?可是沈公子請來的幫手?這清代琉璃花樽雖然是我八寶齋裏的收藏品,更是我們孫老闆最喜歡的收藏品,如今勞煩沈公子親自送回,實在是太感謝了!”趙銘一臉淡然地說。
聽到趙銘這麽說,沈天明瞬間有些無地自容,就邊一向深谙人性的林克這會兒也是不知如何應對,望着眼前的沈天明,林克突然有些後悔陪着沈天明一起前來,早知道應該在家裏好好的睡上一覺,幹嗎要來湊這份熱鬧。
“誰說我是要來送回這件琉璃花樽的,既然你剛才也說了這件清代的琉璃花樽之前是八寶齋裏的收藏品,可是卻是個赝品,這也足以證明你們八寶齋裏的收藏品都是假的!”沈天明看到後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便笑着說道。
趙銘知道這沈天明和他身邊的林克,今日來八寶齋就是鬧事的,于是便一臉的淡然,微笑着說:“這件清代的琉璃花樽的确是我八寶齋的收藏品,隻是在拍賣會上這一件收藏品也是由沈公子你,和省城的鑒定專家一起到台上鑒定之後才競拍的,如今沈公子把責任推到我們八寶齋身上,未免有些太牽強了些吧?”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聽到趙銘這麽說,都議論紛紛,大家除了竊竊私語,更多則是忍不住點頭。
趙銘平日在古董街上就是個熱心腸的人,而且行事也是十分的光明磊落,從來不做弄虛作假,違法亂紀的勾當,有許多的人都十分的擁護他,這會兒見趙銘說的頭頭是道,衆人自然是覺得趙銘說的在理。
看到這樣的情形,沈天明臉上露出一絲邪惡的笑意,他話鋒一轉,有些嚣張地說:“這件清代的琉璃花樽原本就是八寶齋孫老闆的收藏品,聽聞也是十分的喜愛,雖然這琉璃花樽是本少爺五十萬拍得,可是本少爺也不能奪人之美,還是決定将此物送回八寶齋。”
“沈公子真是有心了,我代我們孫老闆謝過沈公子了!”趙銘剛說完,沈天明便吩咐身邊的保镖走上前來,将琉璃花樽拿在手上,假意遞給趙銘。
趙銘正打算上前一步,可是沈天明卻将手中的琉璃花樽當着趙銘和圍觀衆人的面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瓷器破碎的聲音,瞬間那件漂亮的高仿制清代琉璃花樽就被摔得粉碎。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一時手滑!還請趙先生千萬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告辭!”說完這些,沈天明在離開有對着趙銘猖狂地笑,之後便與林克一起,轉身上了車子,快速地消失在古董街上。
“這八寶齋的趙銘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啊?”
“是啊,這些人也太嚣張了些!真是太不像話了!”
“這孫老闆不在八寶齋裏,可實在是不行!”
“這事兒要是讓孫老闆知道,肯定會氣到不行!”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趙銘聽着這些不絕于耳的議論聲,心中多少有些難過,他緩緩蹲下身,試圖将那些破碎的瓷器殘片撿起來,正在這時孫睛和王師傅走出來,孫睛笑着說:“别擔心,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