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銘離開機場前往緬甸那一刻起,沈天明就得知了消息,聯系他在緬甸境内結識的黑幫組織,勢必要緻趙銘于死地,趙銘怎麽也沒有想到,此次緬甸之行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其實卻早已經危機四伏。
沈天明本就是一個心胸狹窄,且有仇恨必報的主,上次吳老闆幫着趙銘和劉剛在沈天明經營的不夜城夜總會裏教訓了黃少峰,順便也讓沈天明顔面掃地,對于這件事情,沈天明一直懷恨在心,如今從手下那裏得知趙銘隻身前往緬甸,更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這絕好的機會。
之前沈天明一直在國外留學,也是近兩年才回到國内,其父沈軍慢慢上了年紀,身體也是大不如從前,沈天明從國外回來,其行爲也是非常的嚣張,時常動用家族的關系,不斷打點着周圍的關系,試圖穩固和培養他的勢力。
沈天明對賭石也是十分的感興趣,對于緬甸賭石這樣一種形勢也是了如指掌,爲了讓自己在緬甸參與賭石活動時可以随心所欲,沈天明曾花重金和緬甸的一個叫黑石會的黑幫組織搞好了關系。
緬甸的幫派勢力可謂是錯綜複雜,黑石會在緬甸境内可以算是數一數二的幫派組織,此次趙銘前往緬甸,沈天明自然是會借助黑石會,給趙銘一個沉痛的教訓。
像黑石會這樣龐大的黑幫組織裏,自然會有一個領導者,也就是幫派裏的老大,這些年來緬甸幫派中人都知道黑石會的幫派老大叫阿坤,至于其他的卻是一不概不知。
趙銘前腳剛坐上飛機,沈天明便尾随其後,同趙銘一起到了緬甸,參與到賭石之際,暗中監視着趙銘的一舉一動。
還好趙銘的身邊有馮老三這樣的特種兵兼翻譯陪在身邊,要不他早就被黑石會的那些人發現,如今想到趙老闆的這些安排,趙銘心中不由地一陣感動。
望着面前的馮老三,趙銘不再據理力争,畢竟現在的他身在緬甸境内,又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盯上,飛機上遇到的那位李大哥如今也不知是敵是友,稍有不慎,便會葬身在這異國他鄉,現在的趙銘隻能暫時聽從馮老三的安排。
躺在床上,趙銘的心裏還是有些後怕,如果今天稍有大意,不是馮老三多加提醒,很有可能現在已經被黑石會的那些人逮個正着,别說是憑着這些買來的玉石原石穩賺一筆,就算是回到東城都有可能會變成一種奢望,趙銘不由自主地一聲歎息。
黑暗裏馮老三聽到趙銘的歎息聲,瞬間便警覺了起來。他輕聲說:“相信我!明天我一定會将你的身份證以及那塊白底翡翠玉帶回來,你就放心睡吧,一切交給我就ok了!”
趙銘笑着說:“我當然相信你了!趙老闆安排的人還能有錯,時間也不早了!咱們早些休息吧!”趙銘說完這些,才發現馮老三并沒有回應,顯然是已經睡着了。
在趙銘看來,身爲特種兵出身的馮老三不可能這麽快就睡着的,應該很警覺才對,目前唯一的解釋便是,馮老三在趙銘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防備心理,他幫助趙銘隻是爲了完成趙老闆交給他的任務。
聽着馮老三輕重的鼾聲,趙銘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簡直讓他有些應接不暇,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隻有養精蓄銳,明日才能順利離開緬甸,回到東城。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的晨光将趙銘喚醒,趙銘這才發覺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躺在床上的趙銘望着屋頂的天花闆發呆,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趕緊起身下床。
在房間裏四處張望之後,趙銘才意識到馮老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房間,此刻的房間裏隻剩下他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這樣的事情,讓趙銘有些心神不甯。
正當趙銘有些疑惑地打開房門,準備走出房間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馮老三和旅館老闆娘的聲音,這讓趙銘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
昨晚聽馮老三提起旅館的老闆娘時,眼神中就泛着光,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兩人的關系肯定不一般,要不馮老三也不會說出自己每當有麻煩的時候,都會來這個小旅館。
過了一會兒,馮老三和旅館的老闆娘一起朝着樓下走去,趙銘又在房間裏待了一會,這才佯裝剛剛睡醒,然後離開了房間,朝着樓下走去。
趙銘的出現讓原本有說有笑的兩個人瞬間停止了交談,馮老三笑着說:“你醒了,馬上就可以吃早飯了,吃過早飯之後,你在這裏休息,我回市中心的酒店幫你拿身份證和那塊石頭。”
趙銘點了點頭,也在一樓的座椅上坐了下來,他的目光望向不遠處坐着的旅館老闆娘,以趙銘的判斷這個女人一定和馮老三的關系不一般,因爲馮老三望向她的眼神中包含了許多複雜的東西,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也比較多。
看到趙銘一直沒有說話,坐在那裏發呆,馮老三笑着說:“這是我在緬甸的女朋友,她人很好的,我在緬甸這一年多來,大多數時間都會在她這裏,你也知道,男人嘛,除了生理需求,也算是給自己一點心理安慰吧!”
盡管馮老三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可是在趙銘聽來,卻是人之常情,完全可以理解。
“這太正常不過了,隻是萬一有一天,你要離開緬甸,回到東城去,那她怎麽辦?”趙銘看了一眼旅館的老闆娘,然後又盯着馮老三問道。
“她男人是被黑幫裏的人殺害的,若是她同意,帶她回國也未嘗不可!”馮老三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輕描淡寫,這樣的話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相信吧,畢竟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的。
從馮老三的口中,趙銘才陸陸續續得知,原來這個旅館的老闆娘在三年前丈夫被緬甸境内的黑幫組織殺害之後,就已經守寡了,所幸她并沒有孩子,隻身一人,一個人經營着這家小旅館,雖然賺的錢不多,可是也足以養活自己。
而馮老三爲人實在,并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或許在眼前這位旅館的老闆娘眼中,暫時來說,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除了夜深人靜時彼此心靈的慰籍,更多的是一種依靠。
馮老三對着旅館的老闆娘說了幾句話,那女人瞬間便起身離開了,不一會兒,她已經将做好的早飯端上了桌子,三人開始坐在那裏悠閑地吃起了早餐。
從旅館的老闆娘望向馮老三時的眼神,趙銘基本可以斷定,這個女人對馮老三不隻是欣賞,更多的是愛和依賴。
吃過早飯,馮老三便和旅館的老闆娘告别,當着趙銘的面,兩人說的話都是叽裏呱啦,對于不懂緬甸語的趙銘來說,實在是聽的有些着急。
有時候就算聽不懂别人講話,可是也可以從講話的那些人的眼神,表情以及肢體語言去感觸他的内心。片刻之後,馮老三當着趙銘的面和旅館裏的老闆娘深深地擁抱,然後便頭也不回地潇灑離開了。
看着車子漸行漸遠,趙銘也意識到,馮老三此次到市中心的酒店裏幫他拿回身份證以及白底翡翠玉石,不管結果如何,此刻想來都會感覺危險重重。
若李大哥的身份真的值得懷疑的話,那馮老三此前曾與李大哥見過面,那他再次出現就很有可能暴露,想到這些,趙銘心中一陣後怕。
可是這個時刻,馮老三早已經開着車子離開,他能做的便是在這個距離市中心好幾十公裏的小旅館裏安心的等待,除此之外,别無他法。
旅館的老闆娘一直站在旅館外的空地上,凝視着馮老三車子早已經消失的方向,許久才回過頭來,她準備回到旅館中。
經過趙銘身邊的時候,她看了一眼趙銘,眼神中有淡淡的熱情,便更多的是幽怨,這樣的眼神讓趙銘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旅館的老闆娘進了旅館,趙銘才緩緩轉身進了旅館,朝着二樓的房間走去,他猜測這旅館的老闆娘一定是從馮老三的口中得知了什麽,因爲擔心馮老三的安危,所以才會對趙銘的到來不怎麽歡迎或是特别的無奈。
趙銘回到房間,他的心裏異常的煩亂,他不知道李大哥到底是不是沈天明的人?若李大哥不是沈天明的人,那他與馮老三所住的酒店以及這兩天的行蹤,那些穿着黑色西裝的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正當趙銘有些緊張地思索着這些事情時,房間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趙銘險些被吓了一跳,他起身打開了房間的門。
旅館的老闆娘出現在門口,她的表情有些慌亂,也顧不得所謂的禮數,直接拉着趙銘朝一樓的地上室跑去,安頓好這一切,旅館的老闆娘才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坐在旅館的桌子前,搔首弄姿,好不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