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小路燈下安靜得連一根針跌落在地上都聽得一清二楚,而屋裏燈光明亮,時不時傳來一點聲音。
杜月康一直在家裏來回踱步,心思越發沉重。他緊張得手心早已攥滿了汗水,滿身都是冷汗,根本無法沉睡。
杜江康一開始還睡得安穩,但是到了半夜,特别是周圍一片寂靜無聲的地方這令他聽得清清楚楚屋外傳來的聲音。他起身打開了燈,在跌跌撞撞的來到杜月康身旁,不明所以的詢問:“哥,這三更半夜的你在家裏走來走去幹什麽呢?有什麽事你就趕緊說不要一直藏在心裏。”
杜月康心裏一直隐隐不安,特别是今晚警察再一次将他叫回去的問話征用他的心裏更是沒有一個底。既然趙銘被抓了,一開始他也“如實告知”,已經将事情說得一清二楚,那警方這一次就叫他回去重複一遍行的話又是什麽意思?莫非警察是發現了什麽嗎?
杜江康的蘇醒,杜月康毫無察覺。
杜江康上前幾步推了推他的身子,“哥,你知道晚上到底在做什麽呢?”
突如其來被推了一下,杜月康毫無防備,整個人朝着他面前的地方撲倒。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緊緊的牽住一旁椅子,這才及時避免摔倒在地。
杜月康渾身早已是被冷汗浸濕,像是剛經曆過一場噩夢一般,心有餘悸。
杜月康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至今無法從剛才的事情裏反應過來,很是責怪的怒斥道:“杜江康,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所作所爲差一點把我吓死?不管是走路還是說句話都沒有聲音!”
杜江康突然感到一陣委屈:“那是因爲你太沉浸在自己事情,我叫了你好幾遍,而且來的時候聲音響亮的很,誰讓你一直都沒有聽到。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這才出此下策。”
“就算是我沒有聽到,你也不應該這樣。”杜月康緊皺着眉頭,一臉的不悅,“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在說說我差點把我吓死?若是我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就别想。”杜月康陰狠的怒斥,話裏滿滿的都是對這個弟弟的厭惡。
兩兄弟從小到大就互看對方不順眼,即便是長大以後也是如此。這一次之所以同心協力,不過也是因爲他們正好都不喜歡趙銘三人罷了。否則,兩兄弟沒有大打出手就已經不錯了。
杜江康也懶得再跟這樣一個個的去計較的太多。隻是疑惑不解的詢問,“哥,你這大半夜的幹嘛不睡覺呢?而且趙銘他們三人已經警方抓去,這也就意味着他們三人沖進以後都無法從監獄裏他面出來,它對于我們而言不應該是好事嗎?可爲什麽你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杜月康一番思考之後這才将她心底的話一一說了出來,“警察已經在懷疑我說的話是否屬實,如果一旦被警方發現那個文物就隐藏在我們家裏,恐怕到時候我們就真的要坐牢了。”
杜江康剛才還睡眼惺忪,不停的揉着已經犯困的雙眼,而且他的大腦也差不多到了死機的狀态,滿腦子裏都是想着睡覺這一個詞語。可是被他大哥的話一說出,頓時之間精神抖擻。
杜江康擔心的整顆心都懸在一起,急促的詢問:“你不是說這件事萬無一失的嗎?警方絕對不可能查到我們頭上,而且趙銘他們三人還會接收到警方的追究?”
原本隻要他不參與這件事他就可以安然無恙,但是以他哥哥的性子,絕對不會容許他的弟弟平安無事,而他在被警察發現之後很有可能即将面臨坐牢的風波。
杜月康有些頹廢的坐在椅子。
“從一開始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警方一開始相信我的話,而且調查此事已經屬實。可是當趙銘自首之後,不知他跟警方說了些什麽,導緻警方想要重新徹查此事,而且昨晚那一位詢問我的警察,看我的眼神明顯不對,就好像是在懷疑些什麽。”
杜江康徹底慌張了,一旦警察懷疑他們這也就意味着他哥哥所做的這一切即将被發現。而他也會被牽連其中。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不能坐以待斃,任由警察找上門來。”時間緊迫,已經容不得他們再多做考慮。
杜月康突然之間冷靜下來,謹慎詢問:“今天你是在哪裏見到蘇悅岚他們三人的?”
杜江康雖然不明所以自己大哥詢問這個的意思,可還是實話實說:“是在老師家裏,當時他們就在讨論着該如何,證明這件事并非他們做,準備給你一個沉重的打擊。再告訴你,癡心妄想想要将罪責推卸到他們身上。”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給他們一個沉重的打擊吧。”杜月康像是一個猙獰的魔鬼,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從一開始就未曾打算過要放過他們三人,即便是這回他遭受到懷疑,他也要想盡一切辦法扯上他們三人。
要死,大家一起死。
“大哥,我不太明白你這話裏的意思,你是準備……?”杜江康越來越犯糊塗了,忽然間覺得他的大哥心思缜密,他的小心思連同他都無法看。而且他是詭異的笑容,看的她心慌意亂。
杜月康自信的勾起唇瓣,一字一句慢悠悠說着:“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處理,我一定會妥善安排,給他們一個沉重的打擊。”
既然趙銘他們一開始就想要與他抗争到底,癡心妄想的想要揭穿他,那麽今晚就讓這三位惱人煩家夥徹底定罪!到時候看他們還有什麽反駁之力。
“哥……你想要做什麽能不能跟我說一下?”
杜月康十分嫌棄看了一眼自己老弟,厭惡開口諷刺道:“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還是好好去睡你的覺吧。免得你去了之後還會破壞我的好事。”
“竟然不讓我去,我也不會癡心妄想着要陪着你。”兩人的關系一度惡化,到了這會已經互看對方不順眼。杜江康惱怒的直接回到自己房間,呼呼大睡起來。
杜月康獨自一人前往一個隐秘的地方,特地将他掩埋在地底下的文物挖了出來。更是用東西包裝起來,興緻高昂的拿着錢前往老師家中。
今晚,隻要這件事情成功。繼續呆在林博文教授手下繼續當個學生也不錯,隻是不知道下一次他是否可以成功盜取文物?
莫說隻有女人心是狠毒,在這個世界上,有些男人狠毒起來可是不比女人。就好比杜月康,他的狠毒是想盡各種各樣的辦法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淩晨三點,趙警察讓自己下屬連眼睛都不可以眨動一下,躲在一個隐秘的地方觀察。果不其然,到了這時杜月康緩慢行走過來,而他現在的一舉一動也被拍攝下來。
這位警察很快就發現一絲端倪,眼睜睜的看着杜月康将一個裝着完好的東西正尋找地方放下。就在杜月康離開之後,這位警察這才去前去查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居然是考古學家林博文一直在尋找的文物!
那麽從他剛才的一舉一動,這個文物必定是他偷取,連忙将這事上報。
趙銘幾乎一夜未眠,一整個晚上他都在賭,賭杜月康是否會如昨晚他與警方所說?一旦失敗,那麽就代表他所現在的這一條路是錯誤。不僅僅如此,還将蘇悅岚兩人一起拉下來。
不僅僅是他一夜未眠,連帶着蘇悅岚與秦浪也是如此,心中也是那般忐忑不安,不知接下來的一步到底該怎麽走。似乎不論他們現在走那一步棋子都會将他們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
“警官,不知道現在有消息了?”趙銘迫不及待的詢問。已經淩晨三點,還有三個小時就天亮,若是他再不行動,他們三人就真的要面臨坐牢的地步。
“暫時還沒有這方面消息。”莫說趙銘一個人緊張的很,連帶着眼前這位從事警察多年的趙警官心裏懸着的心自始至終未曾落下。他也不知道爲何他就如此相信趙銘,堅定他并非如杜月康而言,是盜取文物的罪魁禍首。
“是嗎?”趙銘尴尬的笑着,企圖用自己尴尬的笑容來緩解此時的氛圍。
“放心,如果他真的就是真正盜取文物的人,遲早會洩露他現在的身份,隻不過需要點時間問題,而我們需要重新徹底排查一下,還給你們一個清白。”
“但是一經我們查明,從一開始是你在撒謊,你家面臨的是在加刑,多了一條欺騙罪。”趙警察忽然嚴肅下來,堅定的目光直視着趙銘。
趙銘點了點頭,舉起自己兩隻被铐住的手輕拍了下趙警官的肩膀,非常相信的開口:“我明白,但是我相信你們的能力一定會還我們這些老百姓一個真正的清白。 ”
“那你就在這裏邊好好呆着吧,一旦有任何好消息,我會立馬通知你。”
“多謝。”
趙銘這句話說完過後,趙警察立馬離開在了他的視線範圍裏。
在我國的警察,幾乎都是全能,而且以現在的趨勢看來,杜月康今天晚上洩露的太多,特别是他緊張與閃躲的視線,這足以證明他心中有鬼。但是在沒有證據之前,他即便心中有鬼也無法将他抓拿。
趙銘讪讪地摸了幾下自己鼻梁,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那麽一天,他會坐在監獄裏忐忑不安的等待真正的犯人被抓。而且整個過程他是七上八下,根本無法入睡。
趙銘手心裏早已沁滿汗水,時不時的朝着外面張望。
他忽然之間發現,在這将近一個月的時間之内發生了太多大大小小的事。剛來到城區時就遭遇到博雅的侮辱,甚至于趕盡殺絕。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結果前去沙漠遇到一個未曾被記載的國家文物,從而發生一系列問題,導緻他們現如今還在監獄裏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