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的那一次交手,蒙天賜感覺到了敵人的強大,尤其是對方手中的那面盾牌,似乎完全不輸秦軍青銅鑄造的舉盾,他手中的長槍打在上面居然能夠發出鐵器碰撞的聲音。而且對方的戰鬥經驗比起他來要豐富得多,方才他手中的長矛如果能夠在快一些,恐怕此時蒙天賜已經倒在地上了。
眼前的敵人和他所知道的胡人裝扮根本不一樣,與胡人喜愛披甲護身不同,此人以及他手下的人身上穿的是金屬甲胄,而且頭上也都帶着頭盔,頭盔上面隻有一條細長的Y字型線,看到頭盔下面保護着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對方将護盾立在胸前,一隻手握着手中的長矛與盾牌持平,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
甘道夫似乎也從一開始蒙天賜馬上擊殺自己手下士兵的身手認出來這個人是秦軍的一名将軍,他顯得有些興奮。再來這裏的路上已經有好幾名秦軍的将領被他一矛刺透了心髒,就連前半天被他一矛從馬背上刺死的那名秦軍騎兵将軍一樣,而這個人既然遇上了他,那麽也逃不過同樣的命運,他很樂意送這些人去見他們的神。
蒙天賜和甘道夫對峙,兩個人都沒有急着發起進攻。盡管身邊的戰場上秦軍的精銳騎兵和領主近衛軍打了一個平手,遠處還有更多的胡人沖了過來,但是此時此地,蒙天賜和甘道夫眼中都隻有對方。
甘道夫忽然将自己的長矛插在了地上,然後做了一個手勢,那些在他周圍的近衛軍士兵開始有序後撤,最後全部退到了甘道夫身後。蒙天賜不知道對方在打什麽注意,他是讓自己的人收手,然後在自己的身後做好了防禦準備。
甘道夫将自己的頭盔摘下來,露出來自己的金色長發和藍色的眼珠,還有蓄着絡腮胡子的臉龐。然後他拿着自己的頭盔指了指蒙天賜,接着直接将頭盔扔到了身邊手下的手上。
盡管沒有說話,蒙天賜還是明白了對方什麽用意。他将面罩收起來,然後也摘下了自己的頭盔,将其交給了身後的蒙家軍将士。
“奈斯。”對方說了一句蒙天賜聽不懂的話,然後将自己的武器拿在手上再一次做好了進攻的姿勢。
等到蒙天賜也做好戰鬥準備之後,甘道夫二話沒說,持盾朝着蒙天賜沖過來。蒙天賜長槍橫掃,攻擊對方的腦袋,被甘道夫用盾擋下,接着甘道夫忽然一個轉身,他手裏的長矛借着轉身從反方向朝着蒙天賜而來。蒙天賜的長槍迅速撤回,擋在了甘道夫長矛的必經之路上。長矛和長槍撞擊在一起,巨大的力道将蒙天賜擊退了好幾步。
感受到虎口上傳來的巨大力道,差點讓蒙天賜手中的長槍脫手而出。他停止了後退,甩了甩被震得有些發麻的手,然後雙腳猛然蹬地,不待甘道夫再度發起攻擊,他率先沖了上去。長槍高高舉
起,舍棄了一貫使用的點刺,想要直接在力量上壓制住對方,給對方一點顔色看看。
甘道夫沒想到對面的秦軍将軍居然能夠這麽快就對他開始攻擊,他也不進行躲閃,看着蒙天賜的長槍朝着自己砸下來。他将盾牌舉起,然後長矛橫放在盾牌下,并且用自己的肩膀頂住。
長槍重重砸在了盾牌之上,猶如油鍋内滴盡了水一樣,一聲巨響傳來,随後周圍土地上的黃土被擊打的四處飛揚,在周圍觀戰的蒙家軍騎兵和近衛軍都微微閉上眼睛防止風沙。
等到塵土消失,衆人眼前看到的是蒙天賜的長槍依舊是在甘道夫的盾牌上面,而甘道夫原本是站立着的,這個時候已經是變成了單膝跪地,而且膝蓋已經埋入土地内。
蒙天賜也看到了對方自己這一槍之下毫發無損,頗感意外。他這一槍少說也有數百斤的力量,哪怕是一塊巨石,蒙天賜也相信在自己的這一槍之下也能夠被砸的四分五裂。而對方僅僅是單膝跪地,一點傷都沒有,唯一能讓蒙天賜感到欣慰的就是雖然對方沒受傷但是他手中的盾牌上面卻是裂開了一道縫隙。
“啊~”一聲大吼,甘道夫猛然站起身,将蒙天賜的長槍頂回去,然後迅速從地上站起身。當他看到自己盾牌上的裂縫之後,看向蒙天賜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他之前并沒有把蒙天賜放在眼裏,在他看來這些秦軍的将軍就是一群廢物,之前他遇到的那些,根本沒有幾個人能夠在他手上堅持過三回合,每次幾乎都是被他虐殺而死。今天遇到這一個似乎有些不一樣,将他帶在身邊多年,不知道保護他多少次的盾牌給砸壞,這讓甘道夫有些難以接受,他發誓他要讓那個該死的秦國将軍獻出他的生命作爲毀壞自己盾牌的代價。
盾牌已經是有了裂紋,自然不可能再用在接下來的戰鬥裏。甘道夫将盾牌和長矛放在地上,然後将自己腰間的長劍拔出來。
對方換了武器,蒙天賜也不想占對方便宜,将自己手中的長矛插在身邊的土地裏,然後也是拔出了自己的寶劍霹靂。
與蒙天賜的霹靂寶劍不同,甘道夫的長劍劍身不是很長,但是要比霹靂寬了些許。而且甘道夫手中的長劍的劍刃并非是一條直線,而是彎曲的,并且在劍身的中央是镂空的,那是爲了刺入敵人身體裏專門用來放血用的。
甘道夫揮舞了手中的武器,這把寶劍也是他家族的祖傳寶物,跟随他的祖父,父親身邊多年,死在這把劍下的敵人數不勝數。甚至于甘道夫從父親手中接過這把劍之後,基本上就沒有用它來對過敵,沒想到今日卻是要用上了。
兩個人都是雙手持劍,甘道夫不再等待,直接揮舞着長劍朝着蒙天賜而去。蒙天賜也不甘示弱,長劍伸出,劍鋒直指沖過來的甘道夫。
甘道夫沖到了蒙天賜的身前,兩個人的長劍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不過兩把劍和它們各自的主人都是在一接
觸之下便立即又分開,甘道夫的長劍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線,每一劍都是力大無比,力求在最大程度上打擊對方,消耗對手的體力。而蒙天賜的長劍則是繼承了他父親的劍法,靈活多變,每次和甘道夫的長劍碰撞在一起後,都是恰到好處的将對方的巨大力道給卸掉,讓甘道夫有一種長劍擊打在水面之上的感覺,明明感覺是打到了對方的劍上,卻是沒法給對方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甘道夫又是一劍擊在蒙天賜的長劍上,被對方牽引着在空中畫了一個弧線卸去了所有的力道。甘道夫迅速收劍,趁着蒙天賜收劍的空檔迅速朝着蒙天賜的小腹踢了一腳,被蒙天賜一個閃身躲開。
“哇,這人好陰啊,這麽損的招式都使得出來!”
“少将軍,殺了他!”
甘道夫的這一腳讓蒙家軍的将士們義憤填膺,沒想到對方這麽厲害的一個人物居然也會使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他們少将軍還沒有結婚,若是這一腳被踢中,大将軍豈不是要斷子絕孫了。
與蒙家軍将士相反的反應,近衛軍那邊的人卻是大呼小叫,都在爲他們頭領歡呼,仿佛他們的頭領打赢了對手一般。
甘道夫将手中的長劍舉起刀嘴邊,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鋒利的刀刃,然後用一個挑釁的眼神看向對面的蒙天賜。
蒙天賜面沉如海,面對敵人的挑釁不爲所動,他将長劍橫放胸前,然後伸出兩根手指在劍身上劃過,接着抖出一朵劍花,劍尖依舊是指着甘道夫。
蒙家軍将士們幾乎是瞬間全部閉上了嘴巴,當他們看到少将軍做出這樣的舉動之後,便明白了少将軍已經是生氣了,接下來就希望那個野蠻的胡人自求多福吧,少将軍的劍法和大将軍一樣,用來防守固然是好,但是一旦被激怒,殺起人來那也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利落。
近衛軍還沒有看出什麽,但是作爲蒙天賜的攻擊對象,甘道夫已經是發現了自己對手的氣勢的轉變,他收起了輕視之心,他知道如果自己再那麽下去,恐怕他的下場就會和之前死在他手中的秦軍将軍一般凄慘。
蒙天賜的身影幾乎是消失在了原地,等到甘道夫再度看到他的時候蒙天賜的長劍離他的心髒隻有不到半尺的距離,甘道夫急忙側身用劍擋住,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蒙恬又是消失在了他的眼前,接着他便感到後背發涼,豐富的戰鬥經驗讓他快速做出了反應,直接向前就地一滾,再度躲開了蒙天賜的這一必殺之劍。
這就是蒙恬傳授給蒙天賜的劍招,以快速移動來幹擾敵人的視覺和聽覺,讓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内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最後等他們發現自己的時候,自己的長劍已經是刺進了他們的身體之中。這劍法本來就是蒙恬爲了對付項羽這種喜歡靠着巨力擊垮敵人的人,隻要速度夠快,根本不和敵人正面交手,進而殺敵與無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