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營内,哈魯基跪在地上,桑坤坐在他的頭頂上方,嘴裏啃着一塊烤羊肉,怒氣沖沖地質問他爲何那麽早退兵。
“首領息怒,西城門的攻城檑木被大火燒壞,無法繼續對城門展開進攻。如果繼續攻城的話,恐怕我們的人傷的會很多,所以我就下令撤兵了。”哈魯基跪在地上說道。
大帳内現在隻有桑坤和哈魯基兩個人,桑坤聽完哈魯基的話火氣小了一些,他繼續說道:“趕緊給我弄新的撞木來,明天繼續給我攻城。秦軍現在已經知道我們了,所以我們要速戰速決,在秦軍的援兵到來之前将北郡給我打下來。”
哈魯基擡起頭說道:“大首領放心,北郡城已經是我們餐桌上的肥羊了,它跑不掉的。”
“哼,希望如此,明天西城門如果你打不下來,那麽明天晚上我的餐桌上就是你身上的肥肉!”
第一天胡人的進攻被打退,給了北郡百姓和城裏的秦軍極大的士氣,城内的百姓準備了肥美的牛羊肉和飄香的美酒爲守城的将士慶功。
韓進和阿布拉也留在了城牆上與身邊的将士們一起守夜,胡人也喜歡偷襲,之前玉門關便是被胡人夜襲拿下的,爲了防止白天攻城未果,晚上來偷襲,所以阿布拉隻允許守城的将士和一碗酒,凡是敢多喝的一律按軍法處置。
“方才我大哥說要來這裏看一看,被我攔下了。”并肩走在城牆上,阿布拉對身邊的韓進說道。
韓進此時也換上了一身甲胄,将自己的郡守官服換下,因爲甲胄有些沉重,所以韓進走路有些吃力。“紫大人的身體不好,來這樣的地方太過危險,我們隻需要将北郡城守好,不讓他擔心便是了。”
遠處胡人大營火光沖天,聯營數十裏,站在城牆上望過去很是壯觀。
“看來胡人破我北郡城勢在必得,不出所料的話,明日的戰鬥一定會比今日的戰鬥更加的慘烈,隻是我擔心明天我們還能不能守得住。”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不管是誰恐怕都會有失守的念頭。這不是兩個人和六個人的戰鬥,而是二十萬與六十萬人的大戰,不管北郡城準備的如何充分,人數上的差距很難彌補。
阿布拉憂心忡忡,他雙手扶在城牆上,“不管怎麽說,北郡城是我們的家園,我會與它共存亡。”
“将軍說的不錯,北郡是我們的家,我們絕不會将它拱手讓給胡人。如果胡人想要得到它,那也要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韓進握緊了拳頭,他們隻需要堅守住明天一天,援軍一定會到。
“禀報将軍,我軍距離北郡還有一日半的路程。”前方斥候到了中軍營中,向蒙恬彙報軍情。
蒙恬擡起頭,問道:“北郡城情況如何?胡人可曾開始攻城了?”
斥候回答道:“白天胡人對北郡城四個城門發起了強攻,好在北郡城城防工事準備的好,胡人沒能在占到多少便宜,死傷三萬餘人,便退了回去。”
北郡城是秦國西北面唯一一座雄城,它的城牆是仿照鹹陽城建造的,爲了建造城牆甚至搬空了北郡城附近的一座山,可見城牆修建工程之巨。城内儲備的糧草很多,還有九萬多秦軍駐守在城内,盡管這些人在六十萬胡人面前有些不值一提,至少還有一搏之力。
對于斥候傳來的戰報,蒙恬沒有覺得高興,相反,他擔心今日的攻城之戰有可能隻是胡人的試探,而經過今日的鏖戰,恐怕北郡城内的箭矢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明日如果沒有箭矢的壓制,胡人會很快推進到城牆下,對城門展開攻擊。城牆是北郡城唯一抵擋胡人的障礙,一旦城門失守,那麽城内的二十萬将士和百姓就會全部在胡人的屠刀下等死。
“傳我的命令下去,明日騎兵先行,一定要要在太陽落山之前到達北郡城下。”蒙恬拍案而起,對帳下的斥候說道。
天還沒亮,桑坤還未睡醒,就被懷裏的美人兒喊醒,說外面有人找他。
“是誰壞了老子的美夢!”桑坤罵罵咧咧,極不情願地離開美人兒的懷抱,随便披了件狐裘就敞着胸懷到了外面的營帳。
哈魯基見到桑坤出來,急忙說道:“大首領,甘道夫士兵長要見大首領,他說要是再見不到您,就要把您的營帳拆了。”
“甘道夫?他來找我做什麽,不是都說好了嗎,誰先打進北郡城,誰就是大首領,怎麽,他想變卦?”桑坤思考了一下,向哈魯基問道。
哈魯基搖搖頭,他說道:“這我倒是不清楚,不過看他的樣子很是生氣,不知道是什麽事情惹惱了他。”
桑坤一臉的不屑,他說道:“這個甘道夫,一點本事沒有,全是靠領主大人麾下的近衛軍才敢如此的嚣張。要不是他是領主大人的親信,老子早就一刀砍了他。”
甘道夫也是這次和桑坤領兵東征的首領之一,相比較起桑坤,甘道夫更像是六十萬胡人大軍的領袖,因爲桑坤是一個外來者,而甘道夫是西域諸國都認識的人,所以此次攻打北郡城,桑坤負責攻打北郡城的西門和北門,甘道夫則是負責南門和東門。那些手持盾牌和長矛的士兵便是桑坤投靠的那個領主大人的近衛軍,此次一共帶來了兩萬人,桑坤和甘道夫每個人手上有一萬。
“去,讓甘道夫進來吧。”不管内心如何不想和甘道夫對話,桑坤面子上還是要對這位自己的頂頭上司畢恭畢敬的。
一個長着一頭亂糟糟的金發藍眼珠的魁梧男子走進營帳,看到桑坤冷哼一聲,站在那裏也不說話。在他身後跟着兩名近衛軍士兵,同樣站立在甘道夫身後。
“哦,親愛的甘道夫殿下,是誰惹了您,您告訴我,我去殺了他給您解氣?”桑坤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變化之大讓站在
一邊的哈魯基都自歎不如。
甘道夫依舊是一聲冷哼,然後徑直走到那張專屬于桑坤的虎皮座位上坐下,然後自己給自己到了一杯酒,喝到嘴裏卻是沒有咽下,直接又一口吐在營帳内的火盆裏,還沒有熄滅的火盆遇到酒猛地燒起一團火焰。
桑坤在甘道夫不給自己好臉色看,臉上的笑容不變,走到甘道夫身前問道:“不知道殿下一大早地爲何一身的火氣?正好,我帳内還有兩名東方美女,不如讓她們給殿下祛祛火?”
甘道夫看着桑坤說道:“桑坤,我問你,是你說這個城池隻要一天就能打下來,現在一天沒有打下來,我的人還死了那麽多,你要給我一個說法。”
當初是桑坤在自己的妹夫面前吹噓東方人是如何軟弱,手提不起刀,腿騎不上馬,他們那看似高聳的城池根本不堪一擊,隻要自己大軍一到,便能收貨大量的黃金珠寶,還有美麗妖娆的東方美女。在他們剛和秦軍開戰的時候的确和桑坤說的差不多,直到他們到了自己眼前的這座城池下,僅是昨天一天,損失的人手就比他們一年生産的嬰兒還要多,這讓甘道夫很是生氣,他要桑坤給自己一個說法。
對于甘道夫的質問,桑坤也不好說什麽,畢竟當初那些話是他爲了報仇向這些西域人撒的謊,如今在北郡城下受挫,他總不能承認自己以前說的話都是假的吧。
“親愛的甘道夫,你要相信我。昨天是我們的士兵沒有準備好,并不是我們輸給了秦軍。甘道夫你放心,今天我們一定會把這個城池打下來,隻要打下來我們就能用它做據點,然後一點一點蠶食秦軍的土地。”
“今天,你确定?”甘道夫有些不相信桑坤的話,畢竟這座城的城牆比他們在西域的城牆都要高許多,他們的将士根本就爬不上去。
桑坤拍着自己的胸脯說道:“放心,絕對是真的,昨天我們在西城就已經爬上了城牆,如果不是狡猾的秦軍用了火攻,昨天我們就把他們的城門打破了。隻要我們打破了他們的城門,那麽城裏的一切就都是我們的了。”
昨天近衛軍爬上了城牆和城内的敵人近身戰鬥的事情甘道夫也聽說了,今天再聽到桑坤的保證,甘道夫将信将疑。“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今天你打不破城門,那麽晚上我就用你的頭去打開城門。”
甘道夫說完之後便怒氣沖沖地走了,臨走之前還沒有忘記方才桑坤說的那兩個東方美人兒。這次他之所以敢親自來這裏,是爲了自己的妹夫,隻要自己的妹夫在東方有了更多的土地和城池,那麽他就可以和他當皇帝的哥哥分庭抗禮,而他甘道夫将是羅馬帝國一個新的公爵殿下,手握重兵,甚至有可能讓自己的妹夫成爲新的東方皇帝,而他就是親王殿下。
太陽再度從東方升了起來,經過一夜的修整,北郡的士兵恢複了一些元氣,而等他們還沒來得及伸懶腰的時候,胡人大軍進攻的号角已經又一次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