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人多不假,但是真要打起來自己想要取勝也是很難,盡管現在地形對自己有利,那也是有利的有限,完全達不到自己壓制秦軍陣勢的程度。若是真的打起來,恐怕自己的勝算會比蒙恬更小。
與此同時,久久沒有發出動靜的馬越問心中開始打起了自己的算盤。說起來今日是他下山“化緣”的好日子,結果沒成想卻是碰上了始皇帝出巡,以及在路上遇刺這樣幾乎千載難逢的好事,而且恰巧的是行刺始皇帝的刺客和前來追殺刺客的秦軍都讓自己碰上了。不,應該說是自己上趕着來碰見這兩隊人馬的。
這一會兒雖然秦軍又來了許多人,不過看起來像是被人趕回來的,與原先留在此地的秦軍回合之後,秦軍的實力有增無減。而原先那個和秦軍主将大打一架,與之五五開的那個少年猛人,也是緊随着秦軍之後來了自己的幫手。這下好了,讓原本想要幫助秦軍拿下這名少年猛人的馬越問心中又打起了小九九,這兩邊人誰都得罪不起,不管幫了誰,隻要另一方有一個人從這裏離開,日後他們的人來找自己的麻煩,自己一天好日子也别想有了。
看到秦軍與這幫行刺皇帝的刺客開始了對峙,馬越問想要領着自己的手下離開這裏,他可不想成爲兩隊的盤中餐,又或者是去成爲誰的附庸,畢竟自己領着這幫兄弟在這裏逍遙快活的很,他可不舍得這份自在的生活,盡管有時候也會挨餓,不過困難都是暫時的嘛。
看着充滿火藥味兒的兩隊人馬,馬越問咽了口口水,上前踏出一步。在他做出這個動作之後,不管是蒙恬,還是張良,項梁以及項羽,都把目光看向了這個說是攪屎棍也不爲過的第三方勢力。
“那個......”馬越問看到幾位大佬全都看向自己,額頭之上頓時冷汗涔涔。“諸位,小人本是鄉野之人,今日無意來到此處,既然你們兩方都有要事要解決,那麽可否容許小人帶着小人的這些兄弟們先行離開,以免打擾諸位。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蒙恬聞言,被馬越問的這番話氣的有些樂了,笑着問道:“怎麽,方才還耀武揚威的,這一會兒怎麽這麽委曲求全了?你不是要打劫嗎?諾,這裏這麽多人,你盡管打劫好了!”
馬越問趕緊賠笑,“這位大将軍說笑了,小人哪敢向大将軍劫取錢财呢?請大将軍高擡貴手,放小人離去吧。”
蒙恬隻是冷哼一聲,便再也沒有發出一言一語,甚至眼神都不再看向馬越問。
蒙恬如此這般,馬越問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不由得再看向另一邊的張良等人。
項羽對這個馬越問有些厭惡,他行事磊落,從來都是以個人喜好來對待别人,見馬越問想要離開,他倒是有些求之不得,便想開口讓其趕緊離去。
不過張良倒是搶在項羽之前開了口:“這位壯士,想要離去并非需要我等同意。我等此次是爲誅殺暴君而來,原本就無意與壯士發生糾葛,所以壯士想要帶着自己人離開,我等本不該阻攔。隻不過嘛......”
馬越問見開口說話之人沒有阻攔自己離開的意思,心中一喜,不過再聽到此人口中說出不過二字,便急忙開口問道:“先生所言不過什麽?”
張良面帶微笑,看向自己對面的蒙恬,開口說道:“隻不過壯士乃是攔路打家劫舍之人,雖然與我等并無幹系,卻是與這位秦國大将軍大大不妥。衆所周知,秦律嚴明苛刻,打家劫舍者一旦被捉住,按律便是誅三族,親友連坐。所以,壯士所爲雖是我等不爲所動,但是在蒙大将軍眼中,你可是犯了秦律之人,再加上大将軍身居内史一職,本就掌管秦國刑法,你撞在了他的手上,他豈可會饒恕與你?”
蒙恬之名,如今天下誰人不知,被始皇帝陛下譽爲大秦的“戰魂”,南征北戰,軍功累累,更兼對敵冷酷無情,一旦被他是爲敵人,那豈不是就是那秦國百萬大軍的敵人?
馬越問身軀踉跄了一下,幸好有站在他身後的幾名心腹急忙上前,将他的身軀扶穩。
“你是蒙恬?那個秦國大将軍蒙恬?”馬越問看向站在衆多秦軍之中的蒙恬,顫抖着聲音問道。
“不錯,本将軍正是蒙恬。”方才張良對馬越問所說之語,蒙恬亦是一字不落地聽進耳中。張良說的不錯,既然馬越問撞在了自己的手上,不管今日能不能将其擒拿,日後馬越問也是必死之局。秦軍中人做了逃兵本就是死罪,更何況還敢在此打家劫舍,那更是犯了秦律,蒙恬怎麽會饒恕得了他。
馬越問原本有些欣喜的心此刻仿佛墜入了無盡的深淵冰窟之中,已經充滿了絕望。他還在軍中之時就已經聽說過蒙恬的大名,那時他還曾幻想自己
可以有朝一日加入蒙恬麾下的蒙家軍,隻不過後來發生了些變故,自己做了逃兵,落得今日這般田地。
項梁和項羽有些奇怪,張良爲何不去挽留這些草莽之人,反而是想要勸其逃離此地,若是将這些人招攬到自己這邊,那他們的實力與秦軍就幾乎是相同的了,再打了起來他們的勝算就大得多了。
張良沒有去理會身邊項氏叔侄二人投來的詢問眼神,隻是面帶微笑地看着渾身如篩糠般的馬越問,然後繼續開口說道:“壯士可曾想好了?若是壯士想要就此離去,那麽在下和在下的這些兄弟不才,倒是願意爲壯士斷後,隻是從此之後,壯士是生是死,在下就再也無能爲力了。”
扶着馬越問臂膀的一個男子對馬越問開口說道:“大哥,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要離開這裏?”
馬越問一臉的凄慘之相,喃喃道:“逃?又能逃到什麽地方去?秦國這麽大,秦軍有百萬之多,我們能忘哪裏逃?離開了這裏用不了兩日我們就會被各地的秦軍堵殺殆盡。再說了,我們跑了,山寨裏的那些婦孺該如何辦?老四,你的老婆孩子你不要了嗎?”
說起自己的老婆孩子,這個叫老四的漢子也是一陣黯然,“那我們該如何辦?留在這裏是死,逃也是死路一條,難道這次我們真的走到頭了嗎?”
老四說出這句話之後,其餘站在不遠處的強盜們也都一陣沉默,随即也是一臉的頹喪之色。秦律的苛刻他們是知道的,如若不然他們也不會丢棄自己的老婆孩子跑到山裏來做強盜,現在被秦軍遇上,生死全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心中豈能好受得了。
張良見時機一到,話鋒一轉,對馬越問和他手下的那幫兄弟說道:“不然,如今則有一條生路擺在你們所有人面前,就看你們這些人願不願意爲了這條路拼一把了。”
馬越問和他手下的這幫人聞言精神不由得一振,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張良,眼神中又充滿了希望。
“這位先生,可有何良策就小人和小人的兄弟?先生但講無妨,隻要能讓小人和小人的兄弟們活着離開此地,小人甘願聽從先生吩咐。”馬越問從老四和另一個兄弟的手中掙紮着站了起來,走到張良身前不遠處彎腰稽首開口問道。
“那就是将這些人全部留在此地!”張良手中長劍猛然拔出,然後直指對面的蒙恬以及周圍的秦軍,對馬越問開口說道。
“什麽?!”